淳陽公主聽懂了薛行衣的言下之意,又氣又難過,眼睛都紅了。
“你,你無禮!”
薛行衣道:“公主既然知禮,以后就不要當街攔外臣了。”
淳陽這下真的被氣哭了。
薛行衣半點安慰的意思也沒有,繞過她就走。
“站住!”淳陽公主哭著喊。
薛行衣的腳步頓都沒頓。
“薛行衣我讓你站住!你再走一步我就讓你后悔!”淳陽往前追了幾步。
可是薛行衣還是沒有理會。
淳陽停下腳步,這回她的聲音里帶了一股狠勁,“你是不是看上了那個賀林晚,你喜歡她,我就弄死她!她賀林晚就是下一個楊唯真!反正除了我你誰也不準喜歡!”
這次薛行衣停了下來,他轉過身看向淳陽公主,眼眸漆黑如墨,語氣很平靜,“你說什么?再說一次。”
淳陽見他終于肯回頭,高興起來,“我說你除了我誰也不準喜歡。”
薛行衣:“前面一句。”
淳陽公主抬起下巴,表情有些得意,“你要是敢喜歡賀林晚,我就弄死她!我是公主,就算弄死個把人也沒人敢將我如何。”
薛行衣盯著淳陽,“真兒的死跟你有什么關系?”
淳陽公主聽他喊楊唯真喊得這么親密,心里妒忌得發狂,不管不顧地道:“本來我找了人打算把她綁了扔到賊窟里讓她再也沒臉出現在你面前,可惜在我動手之前楊家先出事了,也算她走運。不過我不介意把這一招繼續用在賀林晚身上!”
薛行衣聽完沉默了一瞬,似乎有些匪夷所思:“你在威脅我?”
淳陽咬著牙道::“這不是威脅,是警告!我說到做到!”
薛行衣看著淳陽突然笑了一下。
不知為何淳陽看到他難得一見的笑容卻有一股顫栗感從心臟的位置瞬間蔓延到了四肢,她的身體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淳陽下意識地退后了一步。
薛行衣垂眸,淡笑著說:“我看起來是不是很好說話?你是今日第二個警告我的人。”
淳陽沒聽清楚,下意識地問:“你說什么?”
薛行衣撫了撫衣袖,語氣和表情都很平淡,“我說,你蠢而不自知。”
淳陽呆住,這是薛行衣第一次當面罵她。
薛行衣說完就轉身走了,這一回無論淳陽在后面跳腳還是威脅謾罵,薛行衣都沒有回頭。
賀林晚從校場回去之后自然沒有見到李毓口中的所謂皇后派來找她的人,皇后現在正忙著查僖嬪身邊的宮女,哪里來的功夫管她。
刺殺之事對秀女們的影響就是宮中的茶會宴會的都沒有了,因為誰也不知道會不會再出現第二個刺殺者,那位遇刺的南王次子所暫住養傷的宮殿更是被守得嚴嚴實實的。
慎刑司司正奉天承帝之命搜查僖嬪生前所住的宮殿,居然搜出了不少僖嬪與大驥國北王婁祜的來往信件,僖嬪將自己在大周朝皇宮里中打探到的消息送回給婁祜,婁祜則對僖嬪的行動作出指示,其中也有不少牽扯到大驥國內部南北兩王之間內斗的信息,在其中某一封密信中婁祜的人提醒僖嬪小心行事,南王在大周朝內宮中也有內應,且有可能會對僖嬪采取行動。
信件被搜到之后,內宮中一個小內侍自盡了,后經查實此人極有可能就是南王安插在宮中的探子,僖嬪的死跟他脫不開關系。
這些證據找到之后滿朝嘩然,僖嬪竟然是大驥國的探子,而她極有可能不是自殺的,而是死于大驥國的內斗。這樣一來康郡王就可能是南王的人找的替罪羔羊。
其實康郡王李恒到底是誰找出來的替罪羊還不好說,天承帝自己也為了某些目的在其中扮演了重要角色。若是平時,康郡王被冤枉也就被冤枉了,但是現在時機有些特殊。
大周朝與南王一派正在和談,將來極有可能會有商貿往來,雖然說和氣生財,但是談判的時候若是能抓住對方的弱點,自然能掌握不少先機。如果這時候天承帝還是堅持讓李恒來當替罪羔羊,那前日那場刺殺說是人家大驥國自己人報自己人的仇就說不過去了,說不定還會被南王的人反咬一口,說是大周朝堂故意買通了僖嬪的侍女搞事情。
天承帝和一幫心腹大臣經過各方面的考量,最后不得不以當前利益為重,捏著鼻子宣布康郡王李恒與僖嬪的死無關,李恒就這么莫名其妙地被洗脫了嫌疑。
面對大周朝拿出的人證物證,南王派來的副使自然是不肯承認,南王之子迦南更是借口養傷沒有出面,不過不承認歸不承認,南王派出的使節團態度謙恭了不少。
接下來就是大周朝和南王的使臣的談判了,因為僖嬪之死,大周朝在這場談判中掌握了一定的主動權。
這些消息賀林晚并沒有刻意去打聽,而是聽慕嵐平說的,這段時日宮中的動靜有些大,這些消息朝堂也沒有刻意隱瞞,所以不難打探到。
大周朝和大驥國的談判進行得還算順利,聽說這次能從大驥國引進不少品種優良的馬駒,同時有消息說天承帝欲應下南王之子的求親,打算將湖陽公主嫁過去。
“為何是湖陽公主?淳陽公主的年紀不是更合適嗎?”聽八卦聽得津津有味的賀珍問道。
南王之子珈藍今年已經二十五歲,據說已經娶過兩位妻子,兒子都生了三個了,不過大驥國與大周朝不同,并非一妻多妾制,而是多妻制。按照大驥國的規矩,迦南可以娶三個正妻,所以公主雖然是后嫁過去的也是正妻,且南王的使臣還允諾將大妻之位給大周朝的公主。
慕嵐平道:“湖陽公主和淳陽公主只相差一歲,其實讓誰去和親都可以的。只不過聽說淳陽公主的婚事已經另外有了安排,所以就只能讓湖陽公主去了。”
賀珍面露同情,“可惜了、”
慕嵐平也嘆氣,“可不是嘛!好好的玉葉,要給人去做平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