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曉每次聽到關于范良弼的傳聞都記在心里,然后回去說給賀林晚聽。
賀林晚聽了不過一笑,她雖然坑了范良弼,但是范家欠他的豈是一個范良弼就能還清的?
可惜要對付范允卻不是那么容易的。
“赴京的讀書人是不是越來越多了?”賀林晚問道。
春曉連忙道:“是的,姑娘。奴婢特意打聽了,不止萬山書院的學舍沒有空位了,就連山下的農舍也都住滿了人。還有京城里的客店最近也有很多外地趕來的書生投訴,聽說差不都與科考之年一樣熱鬧呢。”
聽說范允要開壇講學的時候賀林晚就預料到了這樣的盛況,所以心中也沒有再起什么波瀾。
這日午后,宮中突然來了個傳話的內侍,說宮里的珍嬪思念家人,皇后娘娘恩準她家中女眷明日入宮。按理說以賀珍如今的分位,她是沒有資格隨意接見家人的,現在皇后卻準許她的家人進宮相見,可見賀珍在宮里過得還不錯。
賀林晚原本以為這事兒與自己沒什么干系,不想之后二夫人那邊卻派人來與賀林晚說,賀珍特意交代了要她也一同入宮。如今賀珍身份不同,她特意指名了,賀林晚也沒有拒絕的余地,便應下了。
第二日一早,賀林晚與二夫人秦氏以及曹氏一同入宮。
賀林晚先到的二門,她剛到就看到秦氏和曹氏在賀光宗的陪同下走了過來。
賀光宗剛升了官,人逢喜事精神爽,看上去一臉意氣風發,秦氏也是一臉喜氣。母子兩人并肩而行,一邊走一邊說笑。
曹氏落后了兩步,并不參與他們的談笑。她自上次的事情之后就病了一陣,一直不見大好,賀林晚發現她看起來瘦了許多,精神也不如以前好,仿佛老了好幾歲。
賀林晚上前給幾位長輩行禮,秦氏和賀光宗都一臉和顏悅色,曹氏也點了點頭。
等馬車來了,賀光宗先扶了秦氏上去,轉頭又要扶曹氏,曹氏卻下意識地避了避,賀光宗看了她一眼并沒在意,仍舊握住了曹氏的手腕將她送上了馬車,曹氏沒有再躲避,卻始終垂著眼眸沒有與賀光宗有眼神交流。
賀光宗今日休沐,特地騎馬將她們送到了宮門口才離開。
等到了宮門前,秦氏遞了牌子出去,沒多久就有內侍出來領著她們去露華宮。
賀珍的侍女翠屏早就在露華宮的門口望眼欲穿了,看到她們出現連忙小跑著迎上前。
“夫人,太太,大姑娘,你們可算來了。娘娘一大早就醒了,一直在等著呢。”
曹氏要見到女兒了,臉上多了幾分真心實意的歡喜,只是摸了摸自己的臉,有些擔憂地小聲問賀林晚道:“阿晚,你看看我的臉色是不是不太好看?”
曹氏今日特意穿了一身鮮亮的石榴紅,還擦了胭脂,想要掩蓋自己臉上的憔悴之色。
賀林晚低聲道:“臉色還好,就是消瘦了些,怕是四妹妹見了要心疼。”
曹氏不由得苦笑,她也知道自己最近瘦得厲害,今日出門特意多添了兩件衣服在外衣下面,就是想要讓自己看起來豐腴一些,以免女兒擔心。
另一邊,翠屏拿出一個荷包遞給了那個領她們進來的小太監,說是珍嬪娘娘賞他的。小太監歡喜地接了,說了聲“謝珍嬪娘娘賞”,然后離開了。
秦氏看著翠屏行事,暗自滿意地點了點頭。
走進露華宮的時候,賀林晚發現這里與上次相比已經大變了樣,庭院中新種了許多的奇花異草,還搭建了一個秋千架,讓原本有些清冷的宮殿顯出了幾分鮮活氣。
見四周無外人,翠屏在一旁小聲地解釋道:“咱們娘娘雖然只住了側殿,陛下卻讓人來將整個露華宮都好好布置了一遍呢。還讓人從他的私庫里挑了好多奇珍異寶送來給娘娘布置屋子,其他宮里的都眼紅著呢。”
秦氏聞言滿意地點頭,曹氏卻皺眉擔憂道:“在宮里還是低調行事為好,被人眼紅算什么好事?”
秦氏看了曹氏一眼,不悅地說:“珍兒要怎么低調行事?如同你這樣把夫君撂到一旁不管不問,不爭不搶?她不搶,有的是人搶,你是想要讓珍兒下半輩子去冷宮里過活嗎?”
曹氏臉色一白,說不出話來了。
秦氏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轉頭對翠屏說:“你繼續說。”
翠屏便又繼續小聲說了起來,曹氏沒有再插過話。
等快走到偏殿的時候,賀珍突然從屋子里跑了出來。
“娘,祖母——”
賀珍一臉歡喜地跑到秦氏和曹氏面前,投入了曹氏的懷里。
“娘,我好想你啊。”
跟在賀珍身后追出來一串的侍女和內侍。
“娘娘小心些,別摔著了。”
賀珍不理會,賴在曹氏懷里撒嬌,曹氏也緊緊抱著女兒不松手。
秦氏在一旁低聲提醒道:“進屋再說。這么多人看著呢,宮里有宮里的規矩,可別讓人抓住了把柄。”
另一個侍女畫屏笑著道:“夫人別擔心,沒人敢說什么的。陛下說了,就喜歡我們娘娘天真爛漫的性子,讓下頭的人千萬別拘著她。”
秦氏看了畫屏一眼,皺了皺眉,眼中帶了幾分不滿意。
賀珍從曹氏懷里抬頭,沖著賀林晚一笑,“大姐姐。”
賀林晚低頭給賀珍行禮,“給珍嬪娘娘請安。”
賀珍連忙道:“在我這里不用講這些虛禮,咱們在家的時候怎么樣,現在就怎么樣……”
秦氏連忙打斷了賀珍,“娘娘——”
賀珍不解,“怎么祖母你也……”
秦氏沒說話,只低頭給賀珍行了一禮。
賀珍呆了呆。
秦氏看了一眼曹氏。
曹氏正要行禮,卻擺賀珍一把拉住了,她紅著眼睛看她母親和祖母,難過地問:“你們這是做什么嘛!”
曹氏到底心疼女兒,輕輕拍了拍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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