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芝拋出這句話后,蕭凌立刻僵在半路,神情瞬間變得憂傷起來,像一只委屈的小狗。
見到他這樣吃癟的樣子,林芝的心情莫名的好了起來,獨自一人小跑出了城。
其實,林芝并不是完全的一個“誰對我好,我就對誰好,其他人一概不管”的那種性格。
她若不見到便罷,若是見到了什么不公的事,打心底里是很想幫助弱者的。
只是這藥學館何其之大,人數何其之多,她能管的又有幾多?這藥學館的導師能忍她一次,是否又能忍她數次?她并不想冒險。
大約是出來時太過興奮地緣故,林芝從未覺得從萬靈山到城里的路有這樣長。她匆匆跑回去的時候,天已快黑透了。好在寧之瑤并沒有太在意,只揮手讓她自行休息,明日繼續修煉。
林芝回到自己房中,在黑暗中坐了好一會,才靜下心來,點上了一只蠟燭。
瑩瑩燭光下,她從袖中取出那封被她揉成腌菜的信箋,看了好一會來自皇宮的特殊標記,才徐徐展開,讀了起來。
信并不算太長,只剛好寫完了兩張紙。林芝讀完后,深深的嘆了口氣——竟當真被蕭凌那王八蛋料中了。
什么“一日不思量,也攢眉千度”,什么“日色已盡花含煙,月明欲素愁不眠”!
誰思量了,誰不眠了!她對他可曾表露過心意?又或者做出過什么承諾?不就是當眾答應了他不與旁人雙修么?難道這樣就成了他的專屬產品了?
還偏偏要給她寫這樣露骨的信,在這還在奉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年代,已是大逆不道了!
林芝將信捏的皺巴巴的,望著那跳動的火光直出神,終于緩緩的,將信紙喂進了火里。
什么“當時明月照,曾照彩云歸”,歸他個大頭鬼!還說盼她回信,腦子呢?她能回嗎?
于情,她不能為了這個男孩,破壞了她與李美麗的友誼;于
理,皇子是絕對不可能娶平民女子做正妃的。做個小妾還有可能,但讓她林芝做妾?想想都覺得好笑。
火舌很快舔完了薄薄的兩張信紙,林芝將它丟在地上,狠狠的踩滅了余下的火苗。
她撲到床上,用被子蓋住頭,拋開一切雜念,睡了沉沉的一覺。
轉眼又是一年多過去了。
又是一年春光明媚的日子,林芝從林間打坐冥想歸來,只覺精神飽滿,眉清目明。她從水缸中舀了半碗水,正要飲下,便聽遠處幽幽的傳來寧之瑤的聲音。
“林芝,你過來。”
“是,師父。”她應道。
師父哪怕隔得再遠,聲音都可以不急不緩的清晰傳到她耳邊。她雖不知自己的聲音師父是否也能聽到,但還是禮貌的每次都回了。
她循著聲響,來到了師父的房前,輕敲了敲便推門而入。
寧之瑤幾乎是常年坐在這件木屋里,床榻上盤腿坐著。除非是要教授林芝招數了,才會走到露天下。
這樣常年的待在室內,寧之瑤的臉色有股病態的蒼白。看著她眉宇間隱隱揮之不去的愁色,林芝自己都要被帶動的愁眉苦臉起來。
“你現在修煉到見習幾段了?”寧之瑤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