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南雅夫人的算計
“干什么?慌慌張張的,怎么一身的土?”南雅夫人正站在廊前,一眼便看到姚春慌慌張張的過來,身上沾了許多的泥灰。
“見過夫人。”姚春連忙行禮,然后道:“藥我買來了,剛才在院子門口撞到沈先生,跌了一跤。”
“藥你收好,小心,不能讓人發現,早跟你說了,越是緊要的事情越要沉穩,你這么慌慌張張的,豈不惹人生疑。”南雅瞪著眼道。
“不是的,夫人,奴婢知道,不過,剛才在外廳,看到榮王府的人送了一個美姬過來,說是在榮王府的宴上,咱家王爺看中的,榮王府的人便先送了過來,奴婢這不趕緊來跟夫人說嗎,所以才急了些。”姚春解釋道,一臉的氣憤,夫人是到的恩寵本來就少,若再加上這個美姬,那夫人豈不更會受冷落。
南雅夫人一笑:“這有什么,咱們府里,別人送了美姬還少啊,皇上還賞了兩個呢,你看王爺可曾去過,王爺自幼習佛,清心寡欲著呢,要不然,我也不會讓你去買這藥了。”
“這回可不一樣,那女人是涂伯親自領回來的,我剛才還聽到涂伯吩咐下人,讓那女人洗漱,說等王爺回來,就讓那女人侍候呢。”姚春見自家夫人無所謂,便急著道。
“涂伯親自領回來的?”南雅夫人問,也覺得頗不一般了,涂伯是越王最親信的人,也是跟著越王時間最長的人,他的接受于否就標志著越王是否接受。
“是的。”姚春重重點頭。
“那這樣,你現在就去把藥焦煎了,然后和著茶水,王爺今天撲榮王的酒宴,回來必然會有酒意,到時我當成醒酒湯給王爺送去,那個女人,你等下找蘇嬤,將她安置在后面的蓮園,沒有我的吩咐,不要讓她出現在王爺的面前,這后宅還是我說了算。”南雅道。
“是。”姚春應著,就拿了藥下去煎。
南雅看到姚春離去,也回屋對鏡梳妝,二十七歲,這個年齡再不搏一搏以后就沒機會了,當年,她是尹隨從眾多美女中挑選出來,然后隨著當年的五皇子入楚為質的。那時,她十八歲,八年的青春,她耗在南楚,可如今,除了一個假兒子之外,她仍是一無所有,她不甘心。
前些日子,聽尹隨說過,皇上似乎有意為越王選妃了,尹隨跟她提過,讓她最好在這段時間攏住越王的恩寵,這樣就算立不了妃,但升個側妃不成問題,畢竟小庸兒是她的孩子,雖然她自己知道是假的,但別人不知道。
總之,她要加把勁。想到這里,她就更仔細的對著鏡子梳妝。然后帶著人到正廳門口等侯越王的歸來。
周潢回府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帶著微熏的酒意,到了王府門前卻并未直接進門,而是轉道一邊,準備直接進元好住的祝余院。
酒席上,他聽到榮王的人說了,今天崔百歲去見了慶王,隨后慶王就進了宮去見父皇,他要把這個消息跟四郎說說,讓四郎幫忙分析事情會怎么發展。
“王爺,您一身酒味呢,沈公子那身體,聞了怕是不舒服,您不如先回府梳洗一翻,再去見沈公子。”一邊的貼身侍衛秦雄道,秦雄也是王府的侍衛隊長,跟著越王也好幾年了。
“瞧我這腦袋瓜子,喝酒喝迷糊,你說的對,我還是先回去梳洗一翻,唉,四郎的身子終歸太弱了,又多思慮,對了明日你跟涂伯說一聲,將庫房里的那一支老山參還有兩盒燕窩給四郎送去。”周潢說著,又轉身進了王府,他聽莫神醫說過,沈四郎的身體不能多思慮,思慮傷神,于病體不利。
可偏偏,四郎如今卻為他的事絞盡腦汁,讓他的心頗覺有些對不住。
“屬下記住了。”秦雄在邊上應著。
“王爺,您回來了,瞧這遠遠的就能聞到酒味了,快些去湯池洗洗,衣服什么的我都給您準備好了,廚房里在熬著醒酒湯,我一會兒給王爺送屋里。”一邊早候著的南雅迎了過來,一派優雅的道。
“呵,還是夫人想的周道,這樣,醒酒湯不要送房里了,直接送到湯池,本王趁洗澡的時候喝了。”周潢溫和的道。
“那行,我馬上給王爺送去。”南雅夫人說著,就轉身去廚房。
“你跟了我一天了,也下去歇息吧。”周潢又轉身吩咐著秦雄。
“是,王爺。”秦雄說著,就行禮離開。
隨后,周潢便帶著醺醺然的酒意,直奔湯池,湯池是由一處地下泉眼建成的浴室,就在王府的西邊。這泉眼里噴出的是溫泉水,洗澡特別解乏。
周潢剛剛解了衣靠坐在池水邊,南雅夫人的醒酒湯就送來了。
“王爺,您趁熱喝了吧。”南雅夫人放下醒酒湯道。
“先放臺邊,本王一下就喝。”周潢說著,就微閉著眼睛躺在池邊上,感受著池水的溫度。
“王爺,妾身給您擦個背吧。”南雅夫人又道。
“不用,你先回屋吧,本王一向不喜歡人侍候的。”周潢道。
“是,王爺。”南雅夫人應著,知道這是越王的習慣,當初,她剛剛接觸還是五皇子時的越王,那時越王掃塔王年,講究的是苦修,什么事都不喜歡人侍候,連吃飯都喜歡自己燒,說實在的,南雅還吃過越王煮的齋飯,味道還不錯的。
南雅說著,便小心的將衣服和擦身子的干汗巾擺好,這才出了湯池,只是她卻不敢走遠,但也不能在這門口站著,叫下人看見了不好,最后,南雅看到另一邊的一座涼亭,便走過去,坐著等。
南雅走后,周潢便整個人泡在池子里,溫泉水沖涮著,直覺渾身舒泰,再加上原些的酒意,更覺昏昏然,此時,他方起身,端了醒酒湯喝下。
熱燙燙的醒酒湯下肚,雖覺腹中有熱氣升騰,但也逼出了一身汗,酒味散了不少,周潢本想再泡一段時間,可又怕沈四郎早早休息,便不在泡澡了,擦干身了,穿好衣服就出了湯池,朝祝余院去。
祝余院內,楊柳兒正幫著小魚洗澡,元好則在一邊看著賈二哥留下的東西,除了冊子,就是黃雀令。
“這黃雀令倒底有什么用啊?”楊柳兒邊幫著小魚穿衣服,邊看著元好手上的令牌問。
“不知道,賈二哥的冊子上沒寫。”元好拖著下巴對著油燈看著令牌,可看來看去也看不出所以然,外面傳得沸沸揚揚的得黃雀臺者得天下,可她這拿著黃雀令的人卻不知這令牌到底有什么做用,真是弄不懂。
“叫我看哪,這世上人慣會以訛傳訛,說不準這令牌什么作用都沒有。”楊柳兒道,在南楚宮里時,象這種以訛傳訛,弄虛作假的手段她不知遇到多少次了。
“嗯,也許吧,一日沒弄清楚一日都不要下結論。”元好道,但她心里覺得,這令牌也許沒有傳言中的神異,但可能卻是另有用處的,要不然,就不會有這令牌的存在。
“沈公子,安歇了嗎?”就在這時,外面響起了拍門聲。
“越王怎么來了?”楊柳兒奇怪的問。
“想來定是從榮王那里知道了什么消息,要來問來,這樣,我去開門,你帶著小魚休息吧,小家伙這兩天睡的不太好。”元好輕輕的摸著小魚的小腦袋,小魚便拿著他的臉頰偎著元好的手心。
“晚安,小魚。”元好輕聲的道。
“安,爹。”小魚也應聲著,雖然聲音不準,但他現在會說的字越來越多了。只是語不成句,總是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隨后小魚便張著兩條細細的胳膊讓楊柳兒抱著回屋。
元好便轉身去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