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著又拿起鑾金小剪,“咔嚓”一聲將另一朵開得正盛的牡丹花剪了下來了,“如花似玉的姑娘就是惹人憐惜……”
以此同時,四下突然涌出幾個身強力壯、腰挎寶刀的侍衛,以合圍之勢朝衛卿卿撲來!
衛卿卿早就觀察好地形,一個閃身便從一處空隙鉆了出去,之后似條靈活的長蛇般左鉆右躥,一路往庭院深處逃去!
可衛卿卿豈是那些武藝高強侍衛的對手?
即便她搶了先機逃出包圍圈,可不過幾息的功夫,那些侍衛就漸漸逼近她了!
十步、五步……
身后的追兵離她越來越近,她甚至能夠聽到他們奔跑時帶起的風聲!
她拼盡全身力氣奔跑著,可最終卻還是被一只手揪住衣領、用力的往后拖去!
眼見著她就要落入魔爪,在這生死攸關的緊咬關頭,她身體突然爆發出一陣強大的力量,驅使著她一個反身直襲身后之人的面門!
她突然身輕如燕,手腳也比先前靈活了不少,連攻向侍衛的招數也變得像模像樣!
她一面順從本能的自救,一面不合時宜的想起了塵的話——了塵說過蕭貴妃為了復仇曾苦練武藝,雖不算武藝高強但也算是會些拳腳功夫。
莫非危機時刻屬于蕭貴妃的本能蘇醒了?
衛卿卿顧不上多想,靠著突然涌出來的本能換得一息喘息,慌不擇路的一路向前,倉皇之間竟身子一歪、跌入一間廂房,重重的撲倒在地!
她倒地后還沒來得及穩住身形,整個身體突然失重下墜——原來她身下的青石磚竟突然開了個口子,讓她整個人猝不及防的掉了下去!
那青石磚顯然裝有機關,兩片石磚一張一合、像只突襲的野獸般張嘴將衛卿卿吞入……待衛卿卿身影消失后它又迅速合上,片刻間便又變回平坦無奇的地面。
這時,一路像逗貓攆狗般追著衛卿卿的侍衛終于追到廂房外。
他們見廂房內空無一人,相互對視一眼后便前去同衛嵐嵐復命,“回稟娘娘,禮物已被趕入密道了。”
衛嵐嵐“嗯”了一聲,依舊全神貫注的侍弄著花草,好半響才一臉滿意的將剪子扔回托盤里,慢聲細語的說道:“既要送禮,那便要送件令人可心的禮物,送的方式更要可心方顯與眾不同……你們說是不是?”
“娘娘說得極是!”她的心腹侍女識趣的接下話茬,“‘禮物’惶恐不安,卻又帶著一絲自以為能夠逃脫的僥幸走到收禮人跟前,可比我們綁了‘禮物’送去有趣多了!”
“起駕吧,剩下的好戲該由那收禮人來唱了。”衛嵐嵐淡淡的吩咐了一聲,一行人隨即從院子離開,若無其事的回到原本該呆的地方。
且先不提衛嵐嵐如何,卻說衛卿卿掉入密道后一路向下滑行,最終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衛卿卿在黑暗中滑行了數十息,最終落在一堆軟綿綿、毛茸茸的東西上,故而預想中的疼痛并未如期而至。
周圍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衛卿卿伏在那對軟綿的東西上不敢動彈,后背緊緊的繃成一條線,像個瞎子般豎起耳朵,捕捉黑暗中的每一絲動靜……
“嘀嗒、嘀嗒——”
她隱隱約約聽到了一些細微的聲響,似水滴落在石頭上的聲音,又似雨點打在屋瓦上的聲音。
她屏住呼吸聽了許久,未曾聽到其它聲響,初步判斷此地并無他人后,才摸索著站了起來。
她像被封在一具釘死的棺材里般,看不到一絲光亮,只有無盡的黑暗!
她的雙眼徹底失去作用,她只能像瞎子那般高舉雙手,以手為眼、一點一點的探索周遭的環境。
她先是摸到一面冰冷的石墻,接著又摸到另一面石墻——她似乎站在兩面石墻之間。
她扶著墻慢慢的、小步小步的往前走,走了一小段距離后漸漸肯定了內心的猜測——她身處在一條又長又黑的甬道里!
“嘀嗒、嘀嗒……”
耳邊又傳來那詭異的滴水聲。
她順著這個聲音一點一點的前行,步伐邁得比咿呀學步的稚童還小,一顆心更是懸得高高的……當一個人周遭的一切都變成未知時,內心的恐懼會被無限放大,!
衛卿卿雖不至于恐懼得腿軟,但她卻討厭眼下這種一切皆不在她掌握之中的感覺!
她有些憤然的將步子邁得大一些,似乎想借這樣的方式讓內心舒坦一些……突然!她腳下冷不丁的被什么東西絆了一下,害她身子一個不穩差點摔倒!
她停下腳步慢慢蹲身,雙手以自己為中心慢慢朝四下摸索過去,很快便找到先前差點絆倒她的東西——那東西入手冰冰涼涼、柔軟絲滑,像是一塊上好的絲帕。
衛卿卿心中如是想著,手卻仔細的將那塊絲帕摸了一遍,摸清楚它的形狀后卻面色突變——那不是絲帕,而是件有著兩根綁帶的肚兜!
肚兜乃是女子貼身之物,為何會突兀的出現在這條甬道上?
這究竟是誰的肚兜呢?
衛卿卿意識到甬道盡頭很可能有更可怕的東西等著她,可她卻沒有退路、只能繼續前行!
在這片未知的黑暗里,她的步子邁得更加小心翼翼了……
可除了最早聽到的滴水聲,周圍依舊寂靜得嚇人!
她在黑暗中一點一點的移動,可盡管她已經很小心仔細,一個出現得十分突兀的臺階還是令她腳下一空摔了一跤……她倒地后隱約摸到了一只手!
她憑著本能幾乎瞬間便翻身閃到一旁、連連后退……可手的主人卻并未如她猜想那般追過來,似乎對她的到來毫不在意,依舊一動不動的隱在黑暗中!
“誰?”衛卿卿背靠著墻低聲問道。
對方沒有回應,回應衛卿卿的只有突然變得十分清晰的滴水聲。
衛卿卿的心里突然涌起一個可怕的猜測——對方不會是個死人吧?
這個念頭滋生出來后,衛卿卿沒由來的覺得周遭的一切都變了,似有一只猛獸張著血盆大口蟄伏在黑暗之中,隨時都會撲上來咬她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