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藥方乃是扁神醫所開,醫治之法又是扁神醫的獨門絕技,衛卿卿身為扁神醫的“弟子”,自然不敢說不會。x23us
她心思轉了一圈后,只能硬著頭皮答話:“家師的獨門絕技,臣女的確是略通一二,至于能不能替娘娘您改好方子,還得容臣女先看過藥方。”
衛卿卿話音才落,便有宮女將小幾上那張泛黃的藥方奉到衛卿卿面前。
衛卿卿粗略掃了藥方一眼,卻未能喚醒絲毫記憶,甚至連一絲熟悉感都沒有,心情頓時沉重起來這張藥方上的醫理,她竟全都看不懂!
衛卿卿不死心,帶著一絲僥幸再細細將藥方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同時暗暗在內心祈禱腦海里一定要浮現相關的醫案和醫治之法……可惜她的腦海依舊一片空白,對那張泛黃的藥方也依舊只有陌生感!
衛卿卿眼簾微抬,一眼便看到舞陽縣主正一臉得意、不錯眼的盯著她看,隱約猜出舞陽縣主應還有后招等著她她若是直言不會改方,想來舞陽縣主會直接讓她給太后把脈問診,重新開方。
而她和上一次面對安哥兒的暗疾一樣,腦袋一片空白,并未浮現任何醫案和醫術,同樣對孝端太后身上的頑癥束手無策!
衛卿卿不由有些恨自己只有半吊子醫術,更恨這種醫術時靈時不靈,隨性得讓人窩火!
她一時間進退兩難,幾經思忖后想了個折中的法子,“太后娘娘,這藥方看似簡單,內里其中錯綜復雜、蘊涵諸多藥理,尤其是這針灸之法,只要下錯一針,不但會前功盡棄,還極有可能會令受針者血脈逆行、身體癱瘓……”
“臣女斗膽懇請娘娘賜一處僻靜之處,讓臣女不受打擾的細細琢磨修改之法。”
衛卿卿言之有理,且她小心謹慎的態度令孝端太后十分滿意,立刻準了她的請求,命人將她帶到偏殿一處偏僻清凈的暖閣里。
衛卿卿一在書案前坐定,便再一次細看藥方,一面看一面絞盡腦汁的回憶,以求能夠靈光一閃出現奇跡……而在她毫不氣壘的看第十遍時,她面前的窗戶突然飛進一個紙團!
衛卿卿皺眉盯著那紙團看了片刻,最終將它揀了起來,展開看清楚內容后十分意外紙團上詳細寫了先前那張藥方的修改之法,且言之有物,不像是胡亂編造的。
衛卿卿下意識的想到有人在暗中幫她,可別說是慈寧宮了,就是整個皇宮的人都算進去也沒她認識的人,怎會有人知道她深處困境,及時給她送來一個解燃眉之急的紙團?
她思來想去,最終想到那日在梅苑曾暗中幫過她的人會不會是夢中那個黑衣男又一次暗自相助?
他在夢中曾細心教她醫術,由此可見他的醫術十分高超,若真是他改了扁神醫的方子倒也不足為奇。
只是若真是他,他為何不想法子給她遞幾句話?
她此刻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他就這樣沒頭沒腦的扔個紙團進來,她有些不敢確定和相信!
一面是苦思無果的困局,若無法破局怕是會被孝端太后怪罪;一面是寫著良方、但卻極可能是又一個陷阱的神秘紙團……衛卿卿一時間有些難以抉擇。
與此同時,舞陽縣主的貼身侍女悄悄的折回她身旁,貼在她耳邊稟道:“縣主,事情已經辦妥了。”
舞陽縣主唇角微翹,心情不錯的問道:“衛卿卿那個賤人可曾懷疑?”
侍女據實答道:“奴婢躲在暗處將藥方揉成團扔了進去,扔完即刻離開,衛卿卿并未看到是誰扔的紙團。”
侍女答完不等舞陽縣主發話,便聰明的補了幾句賣好的話,“那藥方是縣主您費盡心力改出來的,若不是最后柳先生瞧出有個小地方不對,您差一點就獻給太后娘娘了……”
“只是那處不對的小地方柳先生能瞧出來,旁人卻未必能瞧出來,那衛卿卿就更沒能耐瞧出來了!”侍女學著自家主子的模樣對衛卿卿嗤之以鼻,“那藥方足以以假亂真,衛卿卿又粗通藥理,最后多半會信以為真,以為是她福大命大有人暗中助她,最終將那藥方據為己有獻給太后娘娘……”
“到時縣主您就可以出面指出藥方有不妥之處,狠狠的下一下那衛卿卿的臉面,給她扣個欺君之罪!”
侍女這番話可謂是說到了舞陽縣主的心窩里,大大的取悅了她,讓她眉眼舒展、面上浮起絲絲得意。
舞陽縣主的確是精心替衛卿卿布了一個好局若是衛卿卿沒本事改方,直接用了她精心準備的方子,她就可以當眾讓衛卿卿顏面掃地,再給她扣個欺君之罪,將新仇舊怨一并報了!
若是衛卿卿有本事改方,那她那張足以以假亂真、且經過她師傅指點的藥方,也可以擾亂衛卿卿的思路和判斷,甚至還可能會誤導衛卿卿,最終改出錯誤的藥方,到頭來還是會觸怒太后!
總之,她就是不相信衛卿卿真的天賦異稟,不會被任何難題難倒!
她設下這個局,賭的就是衛卿卿一定會用她特意送去的方子……
只要衛卿卿敢用,那她就有辦法讓太醫院的太醫一起研究方子,把藥方上那處不妥的小地方找出來!
屆時衛卿卿不自量力、改錯藥方,置孝端太后性命于不顧,一定會惹得孝端太后震怒,最終肯定沒好果子吃!
舞陽縣主這頭將局布得天衣無縫,衛卿卿那頭卻渾然不覺,未曾意識到突然出現的藥方乃是個陷阱。
她幾經思忖,憑著前幾次掌握的醫術反復研究那張藥方,再加上一些以前記憶留下的直覺,最終得出藥方堪稱良方的結論。
這個結論讓她在無計可施的情況下,最終決定冒險賭一把!
衛卿卿下定決心后深深吸了一口氣,隨后鋪紙研磨、提筆蘸墨,將那張皺巴巴藥方上的內容仔細抄了一遍,抄完悄悄將那個神秘紙團扔進角落的荷花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