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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靈?
風靈!
明薩的腦海里,迅速搜索著這個名字。她知道這個名字很熟悉,她曾在天擇苑關于魔族的記載里見到過。只是,一時之間卡在記憶拐角,想不甚清。
“接著呢,如何寫?我以前寫的有何不對?”苑主易仁打斷她的思慮,催問道。
啊!對了!
關于黃金家族的歷史上曾經記載,國師有七個徒弟。他們曾是黃金家族,是整個魔族土地上的驕傲和旗幟。
其中,國師最小的徒弟是個女子,她與其余幾位徒弟年齡相差較多,頗為受到國師的喜愛照拂,這個最小的徒弟就叫風靈!
不過,關于七個徒弟的詳情,史冊上并未詳細記錄。而且,二十多年前,不知黃金家族曾經發生過什么,那一段歷史,是天擇苑記錄上的空白。
但是,可以確定記載的是,過了這許多年,國師的七徒弟,是如今執掌玄璣閣的老板娘無疑。
那么,風靈便是老板娘,老板娘便是風靈了!這許多年來,風靈一名再無人脫口稱來,倒是老板娘之名,炙遍橫河南北。
如此便更可以確定,這個古板的愛慕玄璣閣老板娘的老翁,便是天擇苑的苑主,易仁。
“你對她心生愛慕?”明薩收回飄遠的思緒,見這老翁已經等得急了,于是便一挑眉毛問道。
老翁古板的臉上泛起一陣紅暈,竟垂下了頭,像一個情竇初開的年輕人,頗為可愛。零↑九△小↓說△網其實,這神情便已經算是回答了。
但依照他十分講道理的性子,半晌后,他居然控制了神色,抬起頭來鄭重應道:“是。”
明薩心中暗笑,這樣的個性還真是沒遇到過,古板到極致竟顯得笨拙可愛起來。回想昨日看到他信的草稿,明薩咳了咳,再道:“你以前,有做過虧欠她的事?”
老翁眉宇間神色微動,愁云映上雙目,讓他的眼中多了層看不透的沙霧。這問題,似一枚尖銳利刺,直戳心中最痛之處。
若是旁人無故提起這些往事,苑主易仁可能會不受控制疾速上前,將那人的喉嚨握在手中緊緊扣住。
但這姑娘只是淡然問起這個問題,不帶一絲多余情緒,也沒有試探之意,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反而對易仁的刺激最小,況且是自己要跟人討教,沒理由擺臭臉。
易仁倒抽一口冷氣,緩了緩,再鄭重道:“確實有虧欠。”
這沉重的情緒將明薩也帶入愁緒幾分,但明薩瞬即揮了揮頭,示意自己不要被他影響。揚聲道:“如若你想要她開懷,便不能總提起傷心往事。”
見老翁神情認真地看過來,明薩頓了頓繼續說:“昨日你的信,最大的問題就在這里。看得出,你信中所說,不過是想要她忘掉過去不快,享受今人今事…”
聽到這里,易仁重重點頭,連連稱是。
“可你口口聲聲說想要她忘記過去,而你,信中卻句句提起過去不快,要她如何忘記呢?”
嗯!是!
苑主易仁一迭聲地點頭,眼中一片恍然大悟神情:“但是,不寫這些,我們無多交集,我信中應當寫什么好?”
“你既然對她仰慕,為何不傾訴仰慕之情?”明薩斷然反問。
“啊?”易仁有些驚訝,似乎是說,還能這么直白?
明薩不由自主地睨了他一眼,就像拋給仍述一個白眼那般自然。這眼神是跟他說,追求女子,不想直白還想要多婉約?
“寫信的目的是要她知道你對她的情意,而不是勾起她痛苦的回憶,不是嗎?”明薩朗聲反問道。
易仁啞口無言,這姑娘真是說到了點子上。自己一遍遍提起往事,還想勸她忘記傷痛?真是自欺欺人,連自己也無法釋懷,不是嗎?
“那,我要怎么寫?”易仁反應過后,再問道。
明薩提起一口氣,深深呼出,這老翁著實沒多少情分天資,想必情話也不會多說幾句。
“她美不美?”明薩思慮片刻,轉而問道。
“美!”
“她聰不聰明?”
“很聰明!”易仁木訥地答道,說完,還自顧自挑起了嘴角。明薩心中了然,這木訥的老翁,喜歡的女子定是十分靈氣的。
“那她溫不溫柔?”
本以為這老翁會繼續回答“溫柔”,沒想到他遲疑了須臾,似乎很糾結于這個答案,但最終,他定了定神道:“不溫柔。”
明薩已經準備好的說辭,已經要脫口而出,卻被他這回答嗆了一口口水,咳嗽不止。若是在其他人身邊,這笑料足夠明薩笑彎了腰。
但在這個正經的不可一世的老翁身邊,若是你笑彎了腰,他或許會嚴肅地生起氣來,還是不要惹他的好。
不過回想玄璣閣老板娘的言語舉止,確實不夠溫柔淑態,這老翁可真是個言之必誠的刻板之人。
易仁似乎也覺得自己這個回答有些過分,居然說自己的心上人不溫柔,一時間噤了口不說話。
還是明薩自己調整情緒,憋住笑意,對他擺擺手道:“那溫柔這一條就避開不提!”
易仁依舊認真聽著,了然頷首。
“既然她很美很聰明,你的信中便如此贊美啊。”明薩兩手一攤道。
易仁再頷首,沉思片刻,他開口道:“我明白了,我先寫一遍,再給你過目。”
明薩挑挑眉毛,示意沒問題。
易仁心思凝重地思慮著,不時提筆,再不時陷入沉思和糾結,來來去去,磨磨蹭蹭。明薩已經在天擇苑中再看了一會的書,出來時他還沒有寫好。
明薩有些沒了耐心,看他那苦悶的樣子,也該寫不出什么好的贊美之詞來。
“先給我看看吧。”明薩將手一伸,要老翁懷中的紙張來看。
苑主易仁似有躊躇,但最終他還是乖乖將信紙遞到了明薩手中。明薩一眼晃過,這種信,談什么追到女子?這輩子也沒可能了。
雖然明薩已經努力控制著表情,但易仁還是看出了她的意思,自顧喃喃道:“我也知道不行…”
“這樣,”明薩將紙張還給他:“我來口述,你來寫。”
易仁哦哦兩聲,點著頭。看明薩頗有架勢地背過雙手去,朗聲便脫口而出對女子仰慕和思念的溢美之詞。他一面牢牢跟著寫,還不時打斷明薩的話,示意她這話用不得,實在太露骨。
明薩偶爾也會采納他的建議,稍顯含蓄些。但多半還是根據自己的心意去寫,畢竟,女子愛聽什么,她最清楚。
信終于寫好,易仁在微涼的風中已經滿頭大汗,也不知他是因為激動,還是因為緊張。他抬手抹去汗珠,將信小心折好便要動身。
“你去哪?”
“去,送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