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心如刀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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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藥的時候,斗大的汗珠從楚瑛的額頭滾落下來,春雨在旁邊看得直掉眼淚。她家郡主,何時受過這樣的罪。
換完藥,楚瑛疼得話都說得不利索了:“大夫,我這身上的這些傷會不會留疤?”
醫女神色一頓,最后還是坦然相告:“會。”
楚瑛垂下眼簾沒有說話了。她挨了二十多鞭,鞭鞭入肉,要留疤那全身都是疤了。雖說不準備嫁人,但全身都是疤也很丑啊!就是不知道靈水有沒有消除疤痕的作用,有就好了。
等大夫出去,春雨問道:“郡主,你要不要吃點東西?”
“沒有胃口。”
春雨有些著急,說道:“郡主,早晨你就只喝了半碗粥,這樣下去你身體怎么熬得住啊?郡主,你現在是病人,不好好吃東西傷勢難愈。”
“我要吃面條,雞湯面條。”
“我這就去弄。”
“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好。”
屋子里就剩下她一人,楚瑛以只自己聽到的聲音:“父王,大哥,你們千萬不要來救我。”
馮鈺對她用刑,一是想從她這兒尋找道突破口,二也是想借機將淮王或者楚錦引了來。只是他的打算注定是要落空了。
前兩天楚錦特別暴躁,但冷靜下來也不會再沖動行事。知道楚瑛受刑,他對馮鈺恨之入骨恨不能將其千刀萬剮了。
這一次換成淮王沒法冷靜了,他忍著怒氣問了楚錦:“當年在賜婚前,你是否見過謝穎芝。”
楚錦知道他的意思,他一臉苦澀道:“沒有,我是賜婚以后見面才見她知道她長相的。父王,若我知道會娶這么個禍根回家,我寧愿打一輩子光棍也不娶妻了。”
最初以為是他們父子的仇人在幕后搞事,結果卻是謝穎芝引出來的,這對淮王府來說真的是一場無妄之災。
淮王既開了口,就不會只問這么一句:“謝穎芝的死是你動的手?”
這點楚錦沒有否認,他沉聲說道:“我也是在她懷孕后,被鐘神醫告知因服用了太多烈性的藥傷了身不能孕育子嗣。只是等我回洪城,她已經快要臨盆了。在我質問她時,她因為受了驚嚇就提前發作了。”
謝穎芝如此羞辱他,他怎么可能還讓其活著。所以在謝穎芝生產的時候,讓穩婆動了手腳。
淮王心如刀絞,他自以為護得住兩個孩子。結果兒子中毒受盡折磨還遭受這樣的羞辱,女兒現在被人用酷刑而他龜縮在這里什么都不能做。
楚錦說道:“父王,謝穎芝死了,但她生的孽種命大活了下來。”
淮王聽出了他話里的意思,有些意外:“你是說,那孩子還活著?為什么當日沒一并除了。”
謝穎芝膽敢做出這樣無恥的事,她與孽種肯定不能留。殺他們正常,但淮王覺得楚錦的手法太粗糙,這才留下禍患。
“這口惡氣,我忍不下。”
淮王知道他的意思,搖頭說道:“楚宇當日被綁架他也沒有妥協,拿這個孩子來要挾他,沒有用。”
“父王,難道我們什么都不做嗎?”
淮王比誰都想將楚瑛救出來,但是他不行。洪城到現在還沒解封,街上到處都是官兵,若不是他們數年前就做了準備也不能安然躲道現在。
“只要讓馮鈺與方俊濤認為我們都死了,楚瑛才會安全。不然,他們還會對她用酷刑的。”
楚錦沉默了下問道:“父王,若是皇帝要將阿瑛押送回京,咱們也不去救嗎?”
淮王搖頭,說道:“皇帝要認為我們死了,就不會為難阿瑛。可若他知道我們都還活著,阿瑛才真的危險了。你也不要多想了,我相信阿瑛一定會沒事的。”
楚錦怎么能不多想,他眼中噙著淚水道:“父王,是我害了阿瑛,我對不起她。”
馮鈺就是因為抓不住他,才將所有的怒火發泄在阿瑛身上。若不是他不能現身于人前,他真的寧愿受刑的是自己。
“這不是你的錯。好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在眾人面前淮王心再痛也沒表露出來,但避開人他卻是老淚縱橫:“阿瑛自小就怕疼,現在受此酷刑還不知道哭成什么樣了?”
宗政伯也心疼得不行,他遞了帕子給淮王道:“王爺,別難過了,我相信郡主一定能邁過這個難關的。”
淮王一邊擦眼淚一邊說道:“我現在真的后悔,后悔當日不該丟下她逃出來。若是我在,馮鈺就不會折磨阿瑛了。”
他在,馮鈺只會盯著他。
宗政伯道:“我相信郡主寧愿自己受刑,也不愿王爺您受刑了。”
越是如此,淮王越是愧疚:“我寧愿她不要這么孝順。你說我當時這么就豬油蒙了心,被她說動自己逃了呢!”
明明剛開始是打定主意留下的,結果卻被女兒忽悠腦子一抽就跑了,現在他躲在這兒什么都做不了。
宗政伯說道:“王爺,我們可以在半路設伏將郡主救回來。”
淮王沒同意,現在跟在他們身邊的這些人,每一個都對他們父子忠心耿耿,他不會讓這些人白白去送死。
“王爺,這次郡主逃過一劫,可保不準馮鈺再下毒手。郡主能扛過去一次,下次卻未必會有這么幸運。”
淮王看向京城的方向,輕聲說道:“皇帝是要見到活的阿瑛,馮鈺不敢對她下死手的。”
宗政伯不知道楚錦是怎么解毒的,但他知道定與楚瑛有關:“王爺,馮鈺的人手法粗糙郡主能憑借意志扛過去,但到了京城落入那些人手中,她未必能熬得住啊!”
京城有許多刑訊高手,特別是錦衣衛據說有一百零八種酷刑。只聽就不寒而栗,更別說落在自己身上。
這點淮王倒不擔心,說道:“從洪城到京城,走陸路需要一個多月的時間,阿瑛現在這樣子最少得養一個月才能走遠路。等三四個月以后,皇帝說不住已經駕崩了。太子與漢王有著生死之仇,不可能如他們的意。”
“王爺,你為何篤定他們走陸路不走水路。”
淮王嗤笑說道:“這些人全都是旱鴨子,水路現在水匪橫行,他們怎么會讓自己陷入險地呢?”
走陸路對他們來說也就慢點,不用擔心安全問題。
“王爺,那我們可以提前在路上設伏啊!”
淮王看了他一眼,搖頭說道:“孫哲跟程廣平也怕我們秋后算賬,想要置我們于死地,我們只要一路頭就回被發現蹤跡的。”
“那郡主就不管了……”
淮王沉默了下說道:“阿瑛說,她有辦法逃脫的。這孩子從不說大話,她能說這話肯定是有倚仗的。”
宗政伯知道楚瑛有秘密但從不問,有時候知道得多并不是什么好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