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皮膚的腳掌，踩到地上，赤裸裸的肉被石子磨破，沁出鮮血。

這點痛苦與皮膚被整片撕下比起來，不算什么。

痛不欲生的老人顫抖著走出小巷，蘇丹的斧刃手們發現了他，旋即嚇得連連后退。

這是一個沒有皮的血人，肌肉，筋膜，血管，眼球....統統裸露在外。

如同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般血腥驚悚。

“你....你....”士兵哪見過這般恐怖的人，哆嗦著嘴巴：“殺了他！殺了他！”

瓦刺冷哼一聲，手指往大腿的肌肉上一掐，扯下一塊肌肉來。

伴隨著痛苦增生，詭異的事發生了。

那名士兵的頭顱被憑空拔起，血如噴泉般從脖頸噴上天空，尸體直撲撲倒地，濺了瓦刺一身血。

溫暖的感覺令他舒坦地喘了口氣。

施展巫術的“代價”并不只有咒器。

痛苦同樣可以。

周遭的士兵看到這一幕，嚇得屁滾尿流四散逃開。

“跑什么跑？”

因為說話會抽動頸部肌肉，痛得瓦刺想死。

“告訴你們長官.....”他咬牙切齒的說：“86小隊叛逃了。”

.........

沃特看著眼前燃起大火的庫房，眼眸微縮。

“還愣著干什么？”

他回頭對屬下怒吼道：“他媽的，救火啊！！”

歷經半小時的圍剿，不坦城終于被他掌控。

因為巴伐利亞強者的突然進場，蘇丹第四遠征軍的戰損人數遠超出發前最壞的預估。

三萬人的軍隊折損過半，若將傷殘也算進去，還保持戰力的士兵不足一萬。

其中被視為蘇丹王牌軍的盾衛，更是被殺得就剩西城門外那幾十個了。

這種戰損若不能用百萬金鎊彌補，他這個軍團長回去恐怕得掉腦袋。

真金不怕火煉。

沃特現在怕的就是庫房中都是時鐘塔銀行的本票，燒沒了就真沒了。

士兵提著水桶過來，先澆滅了門口的明火。

沃特按耐不住，一腳將門踢開，闖進滾滾濃煙的庫房，打算先看一眼。

被燒成灰的油畫，開裂的花瓶，倒塌的雕塑，熊熊燃燒的古書.....

唯獨沒有黃金。

沃特愣在了門口，隨后對被綁在一旁的反叛軍高層們冷冷發問：

“金鎊呢？”

這幾人大氣不敢出。

他們都與奴隸販子伊曼紐一般，是反叛軍的資助者。

提諾早就帶著親信跑沒影了。

“他媽的，聽不到么？”

沃特壓著怒火，一字一頓地問：

“金，鎊，呢？”

眼見沒人答話，沃特抽出衛兵的配刀，朝著離自己最近那人猛砍而下。

那人跪在那，肺葉都被砍得從豁口掉了出來，喉嚨無力的動了一下，便摔在地上再無動靜。

眾人看到這一幕，嚇得崩潰了。

“沒有金鎊！沒有金鎊.....”

“反叛軍早就沒錢了！！”

“提諾從王都搶到的只有里面那些藝術品，賣不掉的，賣不掉！”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沃特表情凝固。

像不坦城這種西大陸小城，根本不用指望有什么消防措施。打水都是從城里零零散散的幾口深井吊水上來，或者鏟房頂上的積雪，士兵們忙活了快二十分鐘，終于將中央庫房的大火熄滅。

財務的清點很快結束。

或者說根本沒什么好清點的。

最值錢的畫作幾乎都被燒光了，雕塑和瓷器也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暴力破壞，僅剩一些搶救出來的古籍還算完好。

以及一些零零散散的飾品。

精算師粗略估計了一番，若是將缺胳膊少腿的雕塑也一并賣掉，加上搜刮平民可能獲得的收獲，整個反叛軍的財產或許有3000金鎊左右。

3000金鎊。

進城的副軍團長聽到這個消息后，笑嘻了。

這支軍隊兩個月行軍的開銷，都遠超3000金鎊。

沃特失魂落魄的審完了那幾名高層后，將他們都殺了。

隨后下令屠城。

他呆呆地坐在庫房門口，如墜冰窟。

審問得知，城里有條通往城外的狹窄暗道，昨夜的反叛軍精銳就是從里面出城的。

提諾帶著幾名親信和老婆孩子，也從暗道跑了。

沒必要追，他也是窮鬼。

審問得到的信息已經讓沃特明白，這次自作聰明的圍剿算是賠的底掉了。

恐怕接下來該審問的，就是自己了吧。

蘇丹沒有一家獨大的王酋，這種損失對于正處在戰爭中的國家來說是不可接受的，自家王酋面對這種情況，恐怕會直接和自己切割。

正當沃特萬念俱灰時。

士兵們抬著一個被繃帶層層包裹的駝背木乃伊找到了他。

“沃特，你在做什么，還不去追人？”

聽到瓦刺的聲音，失魂落魄的男人抬起頭。

驚訝地看著滿是血污的木乃伊。

“......瓦刺大師？您怎么傷成這樣了？”

這可把瓦刺給問住了。

“哦，原來是剛才，有四個年輕人，不講武德，來騙，來偷襲，我六十九歲的老巫師....這不重要，你還楞在這做什么？還不馬上組織人去搜捕他們？”

“搜捕有什么用呢....”沃特慘笑一聲，“就算抓住了，又能拿回多少金鎊？一百？一千？”

“我讓你去抓86小隊，你惦記著金鎊做什么？”

“86小隊？”他愣了好半天，才明白瓦刺是在指誰。

“關86小隊什么事？”

在沃特的原計劃中，攻完城就會找個機會把那幾個麻煩家伙都處理掉，但現在已經不重要了。

瓦刺要抓狂了。

兩人雞同鴨講半天后，他總算明白了蘇丹軍現在的情況。

深吸一口氣，倍感頭疼。

“你去把86小隊給找出來，就能彌補王酋們這一次的損失。”

沃特猛地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看著木乃伊老頭：“真的？！”

“86小隊正在城里保護著巴伐利亞的公爵.....那個大公比十個延根王室加起來都要有錢，抓住后勒索個百來萬金鎊贖金輕輕松松。”

沃特也顧不上抓人后南大陸列強會作何反應了，連忙大喊副軍團長——

“巴西姆，巴西姆！帶人給我把城門盯嚴實了！所有人動員起來，找到86小隊任何成員者，賞一百金鎊！”

士兵們頓時瘋狂了。

急匆匆趕過來的副軍團長看到這熱火朝天的一幕，倍感不解。

“86小隊？86小隊不是護送著瓦刺大師出城了嗎？說是要去玩什么....猿伸？”

現場眾人驟然一靜。

只見角落里的木乃伊掙扎著從擔架上站起身來，質問道：

“他是瓦刺，我是誰？”

“huh？....我不到啊？”

副軍團長摸了摸腦袋，眼神里透著清澈的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