肴客

第十二章 牽紅線

三月廿二,宜嫁娶。

賈方斌很開心,畢竟將自己心愛的女子娶了回家。賈家上下一派喜慶,張燈結彩,鑼鼓喧天。

蔣鞠華正坐在席面上四處尋找著什么,但還未找到便被施禮雄拉了起來。

施禮雄先是作了個揖,隨后拉過她的手,笑道:“老板,我就說吧。我根本沒有搶。”

蔣鞠華沒有說話,只是笑笑。不著痕跡的微微挪動了步伐,剛抬頭便看見一微胖姑娘,吊梢眉,三眼白。一看便是個強橫的女子。

見此女子,蔣鞠華臉上一喜,對施禮雄笑道:“施公子,我見著了個熟人,去說說話,您且先吃著。”

“等等,什么人勞你親自去?直接讓他過來不就好了。”

“一位舊友,稍等片刻。”說著,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蔣鞠華走到一棵樹后,確定周圍無人后施法將自己變成了一襲白衣,頭戴面紗,仙氣飄飄的仙子。隨手拿起風中飄落的樹葉,手中泛出一絲仙氣,隨后將那葉子朝著那三眼白女子方向扔去。

話說那三眼白的姑娘姓王,王姑娘因長相不佳,脾氣火爆,至今已有二十,還未有人提親。可愁壞了王家父母。

王家父母經常帶她參加別人成婚,就想著蹭蹭喜氣,將女兒嫁出去。

那從蔣鞠華手里飄出的樹葉落到了王姑娘手里,王姑娘看了一眼樹葉便隨手丟到了地上。正準備上席面上吃飯,突然覺得肚子一陣抽搐,她捂著肚子,連忙拉起一旁的人,面目猙獰的大聲問道:“茅廁在哪?”

被她抓住的那女人嚇得連忙指了指茅廁的方向。

王家父母見女兒如此,羞得滿臉通紅。

那王姑娘一聽茅廁所在,顧不得其他,穿過一行人,直奔茅廁去。眼看著就要到了,突然周圍變成了一片花海。四周彌漫著花香氣。一白衣仙人飄飄落下。

“哇”王姑娘驚呼,今天遇見仙人了?

“我乃為人牽紅線的仙子。”蔣鞠華開口。

“紅線?請仙子賜我一段姻緣吧。”王姑娘跪下身,磕了個頭。

“對那人可有要求?”

“我都這樣了,能有啥要求。只要是個男的就行。”

蔣鞠華有點想笑,但還是忍住了,“若對方家境顯赫卻有一身壞毛病呢?”

“壞毛病?不可能。到我這我定將他收拾的服服帖帖。”

“嗯,那你便回去耐心等待,幾天后必會有姻緣上門。”說著便憑空消失了。而王姑娘周圍又變回了原來的土地。

“姑娘怎么跪地上了?”一姑娘扶起王姑娘。

“沒事沒事,哈哈哈哈”王姑娘大笑,恨不得立馬飛奔到父母身邊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他們。

而此時,蔣鞠華已經變回的原來的樣子,坐在席面上。賈方斌因感謝她,敬了她好幾杯酒。蔣鞠華只是應付了兩下。便說身體抱恙,先走一步。賈方斌也不敢攔著,送她至門口。

而施禮雄早已喝醉了,被家丁抬回了家。似乎夢見了什么,嘴里還念念有詞:“老板木馬”

而蔣鞠華并沒有直接回去,而是再次化為仙人飛到了縣令家,在確定是施禮雄的父親后,她便化為一團白光落到他面前。

施縣令見有仙人來此,先是一愣,確定自己沒眼花后,連忙跪在了地上,剛想說什么,便聽那仙人道:“你可知施禮雄公然收租,強搶民女之事?”

“什么?”施縣令下了一跳,沒想到自己兒子在外闖了這么嚴重的禍。不由羞愧的低下了頭。

“現有一解決方法,可想聽?”

“自然想,請仙人明示。”

“橋北王家有一女,現今二十。娶了她便能壓住令郎。還會為令郎添好運。”說著人便消失了。

“是,弟子領教了。”縣令又在地上磕了幾個頭。

那天過后,天空便連日下起了牛毛細雨。

這日凌晨,天還未全亮,淳遠便拎著剛買的食材顛顛跑回肴香居,興奮的喊道:“聽說施禮雄那小子和一個姓王的姑娘定親了,我聽說那王姑娘可是出了名的母老虎,這下好了,那小子肯定得被制得服服的。哈哈哈我說這幾天沒來揩油呢。”

“瞅給你興奮的,老板都沒說什么。”

“老大肯定可開心,那小子沒次來都揩老大的油。”淳遠笑嘻嘻的湊了過去,“聽說那王姑娘長得可嚇人了,施禮雄可慘嘍。”

“不能這么說,從面相看,王姑娘能鎮得住施禮雄,只要挺過最難熬的階段,兩人必能琴瑟和鳴,有一個美好的未來。”蔣鞠華道。

“老大你還會看面相?”淳遠一歪頭,笑嘻嘻的湊過去,“老大,給我看看。我以后能娶個什么姑娘?好看嗎?”

“姑娘?還有可能是公子呢。”

“啊?老大你說的什么話?”淳遠雙手掐腰,“我就是男的,怎么可能找男人?”

“其實是一位美若天仙的姑娘。”蔣鞠華一臉認真。

“真的嗎?”淳遠雙眼放光。

“嗯。”蔣鞠華點點頭,這傻小子,說什么都信呢?

此時,敲門聲響起。

“淳遠,開門去。”蔣鞠華摸著下巴,這客人來的未免太早了些,“胖廚子,去弄點姜湯來。”

“好嘞。”

“啊!”

只聽淳遠一聲驚叫,兩人向那門口瞧去。就連一直呆滯的慕予都抬起了頭。

來人是一名女子,只是這女子面目全非,臉上布滿了如同蜘蛛網的疤痕,披頭散發,面目猙獰。

蔣鞠華上前,上下大量了一下。確定是人后,對女子點點頭,“夫人好。”

“聽說這里的飯能忘情。”女子開口,聲音沙啞。

“你真的想忘嗎?”蔣鞠華問道。

“真的,我曾經愛他,恨他。但最后什么都沒有得到。我累了,我只想忘記一切,然后出家。”

“請坐。”蔣鞠華伸出手,讓女子坐下。

女子點點頭,坐在了椅子上。

“吃點什么?”

“我不點了。”女子苦笑,放在桌子上幾個銅板,“只有這些錢,你看著上吧。”

“嗯。”蔣鞠華點點頭,“淳遠,來一份苦瓜炒蛋。”

“好……”淳遠微微點頭,默默的將慕予拉起走向后廚。

胖廚子見慕予炒菜,便也跟了上去。

空蕩的肴香居中只剩下了蔣鞠華和女子。

“若你想要忘記那些不開心的情事,需要將你們的經歷全講出來,講干凈了,也就忘干凈了。”蔣鞠華道。

“我叫何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