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吵鬧的學堂,樓惟賢正被周圍一群人圍在正中間。
“方先生昨天有沒有罰你啊?”甲同學問。
“沒有!還說呢,你們一個個沒義氣的東西。下課也不把我叫醒?”樓惟賢一想起這件事就生氣。
“別提了,昨天剛想叫醒你,就被方先生阻止了。說要是叫你,我們也別走了。”乙同學道。
“那你們就給我買了?”樓惟賢聲音微微提起,一臉鄙視的看向這群人。
“惟賢兄家中有權有勢,這私塾都是你爹出錢來的。定不會怎么樣。但像我們這種家境一般的,是不好冒險的。”甲同學連忙說道。
“借口,都是借口。”樓惟賢一臉嫌惡,“方先生今天穿什么衣服?還是那個青衫嗎?”
“我今天看見了。”乙學生想了想,“好像是白衣。”
“衣服還挺多。”樓惟賢嘖嘖稱嘆。
“畢竟也是個美男子嘛。”周圍人哄笑道。只是言語中帶著戲謔。
“好!”樓惟賢一拍桌子,臉上掛起壞笑,起身拿過硯臺,“給我磨墨。”
“我來。”甲同學連忙上前為其磨好了墨。
“這墨不錯,又黑又亮。”樓惟賢勾唇冷笑,端起硯臺,起身朝著夫子座位走去。
眾學生為其讓出一條路來。
“你莫不是想?”邱真睜大了眼睛,“你還想氣病一個嗎?”
“我干什么管你什么事?好好學習吧,邱真。你不是這里最窮的嗎?”樓惟賢側著臉看他,半空中的手緩緩垂下。
那硯臺中的墨水劃破空氣,滴落到椅子上。將原本漆黑的坐墊染得更黑了。
“你……”邱真握著書籍的手指骨節發白。
“我怎么了?”樓惟賢微笑,“我做什么都不關你事吧?哈哈”
就在兩人對視之時,門外傳來了腳步聲。
來了,樓惟賢瞥了一眼門口,像個沒事人一樣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身,單手拄著臉,準備看戲。
方從禮走進屋門,一襲白衣襯得他風度翩翩,猶如世外仙人。
他手中拿著一堆紙,臉上依舊掛著和煦春風的笑容,“我這節準備考考你們,大家要用自己最好的實力迎戰啊。”
“方先生,你昨天也沒通知啊。這樣怎么拿出最好的狀態?”甲學生反駁道。
“有些知識會一直徘徊于頭腦之中,不用反復復習。”方從禮說著將紙分發下去,“而且啊,我最喜歡這種突擊檢查了。這樣才好玩。呵呵”
“怪人”樓惟賢嘟囔了一聲,忍不住的翻著白眼。
“惟賢,為師可聽到了哦”方從禮笑道,“大家聽好了,這節課就‘舉直錯諸枉,則民服;舉枉錯諸直,則民不服。’論述一番吧。這個也是我們私塾朱漆紅柱刻著的。期間不要交頭接耳,要用心去答。我會仔細檢查你們每一個人的論述。”
“方先生,你說的太快我沒聽清。”樓惟賢抬起頭,將毛筆叼在嘴邊。
“沒關系,我在重復一邊。舉直錯諸枉……”
“什么?我還是聽不清?”樓惟賢一手搭在耳邊,滿臉挑釁的笑容。
“我還以為只有像我這種年紀大的人才會耳背呢。沒想到你小小年紀耳朵也背啊”方從禮無奈的搖搖頭,走到他身邊,將他嘴邊的毛筆拿下,“叼毛筆可不是個好習慣,要改正。”
“你管我?”樓惟賢冷哼。
“畢竟我現在是你的老師啊。”方從禮笑道,在其紙上將字寫了上去,“論述一下吧。”
“哼。”樓惟賢搶回自己的毛筆,將目光放在了紙上。
字寫得還挺好看。
“哎呀,我差點忘記惟賢你耳背呢。”方從禮喃喃道,隨后突然俯身湊到他耳邊,聲音不大不小道:“論述這個問題。”
“哎呦!”樓惟賢連忙捂住耳朵,心下一跳。他的耳朵一向敏感,經過他這樣一吹,只覺得有上萬只螞蟻在身上來回爬,雞皮嘎達掉落了一地。
“聽清我的要求了嗎?我都在你耳邊說了。”方從禮似乎很滿意他這個樣子。
“去你的!沒嚇死老子!”樓惟賢嚷嚷道。
“明明就是因為你耳背。方先生才湊到你身邊跟你說的,還不領情?”邱真白了他一眼,“真是給臉不要臉。”
“額……”樓惟賢一時吃了干癟,臉憋得通紅。
“好了,大家好好寫吧。”方從禮似乎心情更加愉悅了,信步走回自己的座位上,但還未等他坐下去,便發現樓惟賢正端著一副小人得志的笑容。
他眼珠子一轉,離開了椅子。果見樓惟賢臉上的表情轉為復雜。
有趣,方從禮笑瞇瞇的在眾學生之間踱步。暗暗觀察著樓惟賢的動作。
這家伙怎么還不坐?再不坐墨水就干了。樓惟賢盯著面前的白紙,手不停轉動著毛筆,他還想看他蹭一屁股墨水呢。他抬頭,見方從禮正好也在看他。
“惟賢,怎么了?”方從禮挑眉,“身體不舒服嗎?怎么有種坐立難安的感覺?”
“沒事……但方先生一直在上走來走去不累嗎?”
“不累啊,我認為我應該盡責任的監考。以防大家成績不公平。”
“方先生是在懷疑我們作弊嗎?”
“是啊,不管什么樣的學生,都會有動惻隱之心的時候。這個只能看自己的自制力。”
“還真是不信任我們呢”樓惟賢冷笑,高聲道:“方先生不信任大家,大家不覺得心寒嗎?”
“樓惟賢,別瞎起哄了。”邱真回頭望向他。
“關你什么事?”樓惟賢朝著他扔去一根毛筆。
那毛筆正好落到他臉上,順著他的額頭掉落在地。只留下一條黑色扭曲的軌跡。
但邱真對此沒有說話,只是默默轉過身去,擦了擦臉,繼續動筆書寫。
眾人吹起了口哨。
“惟賢,你該道歉。”方從禮說道。
“我不。”樓惟賢眼神堅定。
“那放學留下來吧。”
“你憑什么限制我?”
“你父親讓我好好管你。”方從禮笑了笑,“如果你不留下來,我就去找你爹討論討論吧。”
“那你去吧!我才不怕他呢。”樓惟賢一拍桌子,站起身,不顧方從禮的阻攔,大步流星的走出私塾。
“還真倔啊”方從禮無奈得搖搖頭,看向其他學生,“大家繼續,不要被他影響。這次成績不好的,我可是會罰你們抄書的”
“啊?”
“太卑鄙了!”
眾學子紛紛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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