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包公主每天都在套路反派

第44章 認栽

失了先機,她此時再哭就沒了意思,指不定還會惹皇帝心煩。

淳貴妃享盛寵多年,自是有她的獨特之處。

“臣妾愿待公主和親后,自請去寒山寺守齋三年,請皇上成全。”

她跪在地上,磕頭,遲遲沒有起身。

皇上聽了此言,心頭的火消了些許,親自彎腰將她扶了起來。

淳貴妃重新坐在了皇上的身旁,她一抬手,侍女便取來了鳳印。

“臣妾自知無德,沒本事執掌后宮,辜負了皇上的期望,還請皇上將鳳印收回去。”

她半是自責半是委屈。

沒有管好后宮,的確是她失責,可她并非是皇后,只是代為執掌,有疏忽的地方也實屬正常。

若真要深究起來,皇帝也有錯。

他看著淳貴妃遞過來的鳳印,落在膝蓋上的手摩擦了幾下,卻是不怎么愿意收回。

偌大的后宮,也就淳貴妃可以執掌,況且這十年,她并非是皇后,卻代為執掌辛勞了多年。

沒有苦勞,也有功勞,怎能因一件事情,就怪罪于她。

況且,她若真去寺廟三年,那他往后夜里可怎么睡得著。

皇帝一時間犯了難。

他厭惡地瞪了眼此時正掩面低聲哭泣的虞晚舟。

總是她多事,才叫他這個做父皇的如此為難!

“皇上,臣女覺得當務之急,并不是追究是誰之過,而是要想辦法挽回公主名聲才是。”

蘇禾霓俯身行禮,瞥了眼身側的虞晚舟,這才抬起頭又道,“白玉部落的首領明日就會入城,若是被他聽見這些風言風語,恐怕南蜀有難。”

“郡主倒是提醒了寡人。”

皇帝面上一松,抬手推開了面前的鳳印,沒有收下。

“不知郡主可有什么良策能幫助晚舟?”淳貴妃順著臺階邊下了,她將鳳印遞給了身旁的侍女,也不再提自罰一事。

蘇禾霓一貫喜歡用男扇,她隨手打開扇子,搖了幾下,在屋內踱步。

半響過后,她啪的一下合上了扇子。

“我慣來愛穿男裝,不如就由我穿著男裝,同公主一道出宮游行,再被人認出我是郡主,如此一來,公主與策護衛的傳言自是破了。”

淳貴妃一聽,當即笑著道,“不虧是禾霓郡主,如此良計,也只有你能想得出來。”

皇帝亦是點頭,很是贊同。

策宸凨神情沒有什么變化,只是跪在那里,在聽到蘇禾霓的提議時,劍眉微不可察的蹙起。

百姓并非能隨意糊弄過去。

只怕是越掩蓋越糟糕。

他沉著眉眼,方要出聲,就聽到跪在自己身旁的公主,哽咽著未消的哭意,緩緩地開了口。

“可是......策護衛身高九尺,比尋常男子都高,更何況是郡主。”

其余三人皆是一愣。

倒是策宸凨聞言,薄唇若有似無的微微勾起。

他們都忘記了,那謠言所傳,是公主與一名身高九尺的侍衛關系密切,而放眼望去,莫說是皇宮,便是整個南蜀,都鮮有男子能與策宸凨一樣高。

“那你可還有更好的良策?”

皇帝心頭煩悶,可此事卻又不能不管,是以對虞晚舟說話時,冷漠的語調里透著幾分的不耐與厭惡。

“兒臣沒有郡主聰慧,想不出法子。”

虞晚舟吸了吸鼻子,用帕子擦去了眼淚,蘇禾霓紅唇才稍稍上揚,心頭剛起了碎碎的得意,卻又聽到這公主如是說著。

“可南蜀三歲孩童皆知,律例第一條便是,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更何況是區區一個貴妃。

淳貴妃臉色倏地沉了下來,她看向虞晚舟的那一瞬,面露兇意,但很快就掩飾了下去。

“臣妾的確是有錯,請皇上責罰......”

她重新跪在地上,話還未說完,卻又被虞晚舟打斷了。

“可兒臣知道,這些年幸好有淳貴妃代為掌管后宮,讓父皇少了很多煩惱。”

虞晚舟再次磕頭行禮,腦袋落在地面上,發出砰的一聲,很是用力。

策宸凨在她磕頭的那一瞬,隱忍地緊緊地握住了拳頭。

“兒臣受點委屈不打緊,請父皇下一道詔令,罰兒臣在出嫁前閉門思過,以儆效尤。”

這是......要宣告天下,她堂堂的南蜀嫡親公主當真不檢點,與罪臣之子有染。

“不成!”皇帝大手一揮,站了起來。

他看著虞晚舟跪在地上,大有犧牲自己,成全貴妃的樣子,心里卻是慌了。

公主代表的,可是整個南蜀的國體。

即便她真與策宸凨之間不清不楚,也不能真的讓她認了此樁丑事,更何況,她是無辜的。

“公主閨譽不能折損。”

皇帝重重地嘆了口氣,轉頭看向淳貴妃,“此番委屈你了。”

淳貴妃愣了片刻,不知發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在虞晚舟一兩句話內,皇帝竟是舍棄了她。

可事已至此,她也只能認了。

“臣妾都聽皇上的。”

她跪在地上,低下了頭,神色間鋪著一層刻意的委屈。

皇帝看見了,心底自是心疼她。

可是一個貴妃罷了,哪有公主的名聲重要。

“萬幸寡人還未封你為后,不然責罰更重。”

幸好....幸好...

皇帝深吸了一口氣,宣道,“傳寡人之令,淳貴妃無德,收回鳳印,命其上寒山寺守齋三年。”

那鳳印最后還是由皇帝自己去求了太后一個下午,太后她老人家才勉強收下。

“老奴記得,前虞皇后剛過世的那幾年,太后因這鳳印落入淳貴妃之手,與皇上鬧得不愉快,卻不想今日竟是這么輕松的要了回來。”

尹嬤嬤彎腰恭敬地給這位老祖宗沏上了茶,歡喜的神色呈在了面上。

茶香四溢,殿內內點上了跑馬燈。

尹嬤嬤涼涼地哼了一聲,又道,“任憑那個淳貴妃再風光無限,當真涉及到了皇家顏面,皇上還不是得舍棄她,保全大局。”

太后端詳著手中的鳳印,抬手輕輕捋過貼著頭皮的發絲。

“當年這淳貴妃為爭寵奪權,謀害前虞皇后的時候,定然沒有想到今日竟是被前虞皇后的嫡親公主給弄出宮。”

她似是又想起了什么,舒展的眉心重重地皺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