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兒,你怎么了?好好的,怎么會吐血?”
韓鼎抱著顧傾城走出了小院,正好跟“急匆匆”趕來的馮氏撞了個正著。
馮氏一臉擔心,嘴里還不住的喊著。
她一路跑,一路喊,身后居然還跟著幾個前來參加婚宴的親戚。
韓鼎看到馮氏,以及那幾個眼熟的婦人,眼底閃過一抹譏諷——
又是這一套!
這些蠢貨,想要敗壞我的名聲,想要搞事情,好歹換個套路啊。
自從姐姐“自我犧牲”的跑去皇宮伺候老皇帝,老皇帝“恩賞”了韓鼎世子的名分,西院韓鼐一家就沒有消停。
除了余氏,他們還故意讓人知道,韓家二少爺文不成、武不就,性子單純得近乎單蠢。
他們還編造出一些韓鼎過于文弱、不上進的流言。
說的有鼻有眼兒,若韓鼎不是當事人,聽了那些話,估計都要相信了!
而韓鼐和馮氏最喜歡做的,就是拉著幾個依附于“庶長子”的韓家旁支或是便宜姻親做“證人”。
讓韓鼎當眾出丑!
今天是韓鼎的大喜之日,他沒有跟新婦共度良宵,卻跑來探望他的“真愛”。
不管什么原因,若是被人知道了,都會讓人罵一句“色令智昏”,糊涂、沒規矩。
這樣的世子,連起碼的禮數都不懂,還能擔得起承恩公府的重擔嗎?
如果沒有“周傾城”,韓鼎還沒有發現更好、更新的玩具,他或許還會跟馮氏等人玩兒一玩。
但現在嘛——
“咦?二弟,你怎么跑到這兒來啦?”
“蓮兒?是蓮兒嗎?她到底怎么了?”
“二弟,你抱著蓮兒,這是要把送去哪里?”
馮氏在看到韓鼎的那一剎,就知道,自己的計策成功了一半。
她眼里帶著壓制不住的得意,興奮之下,竟沒有仔細觀察韓鼎懷里的人。
切!看什么看?除了余蓮還有誰?
咱們韓二少爺,可是個大情種,早就拜到在了余蓮的石榴裙下!
馮氏暗自欣喜,不由自主的提高了音量。
她要讓韓家的人都知道,韓鼎這個世子,到底有多荒唐!多糊涂!
“糊涂!二郎糊涂啊!”
衛夫人帶著梁嬤嬤也來到了小跨院的外面。
其實,衛夫人來得比馮氏更早些。
她是一路跟著韓鼎、顧傾城而來。
只是,她不想讓韓鼎發現自己的行蹤,便故意躲躲藏藏,還特意找了個僻靜的角落。
她仔細聽著小跨院的動靜,沒有傳出吵鬧聲,卻等來了馮氏。
衛夫人離得遠,只隱約看到了韓鼎的大紅身影,以及他懷里似乎抱著一個女子。
隨后,她就聽到了馮氏的大嗓門。
衛夫人只覺得眼前一黑,身體也跟著搖晃起來。
梁嬤嬤趕忙伸手扶住了衛夫人。
“二郎這孩子,怎么這么糊涂?”
“流云,你說說,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新婚之夜,跑來看余氏也就罷了,居然還大咧咧的把她抱了出來?”
“二郎他還知不知道自己是世子?他要置我們母子的顏面于何地?”
“還有周氏!哎呀,剛才我看她還算明理,如今二郎犯糊涂,她怎么不說攔著?”
這就是做婆婆的,不管之前對兒媳婦有多滿意,但凡兒媳婦有丁點做的不如意,她第一個就會責怪!
梁嬤嬤是衛夫人的心腹,自然向著衛夫人。
她用力攙扶著身形不穩的衛夫人,勸慰道,“或許事發突然,又有些緊急情況。”
“二少爺最是心軟,素日就憐貧惜弱,而那余氏,身子確實‘特殊’——”
梁嬤嬤可以加重了“特殊”二字的讀音。
她暗示的意味太明顯了:夫人,您別忘了,余氏還懷著身子呢。
衛夫人瞬間反應過來。
她那“恨鐵不成鋼”的憤怒表情開始緩和。
是啊,她怎么把這茬兒給忘了。
如果韓鼎還沒有成親,他提前弄出了庶長子,確實是不體面、不聰明的事兒。
但,就在今天,韓鼎成親了呀。
他再去關心懷孕的“侍妾”,就不是為了美色,而是為了子嗣呢。
雖然還是有些沒規矩,但子嗣關乎家族傳承,多少還是占著些許道理的。
就算鬧到國公爺面前,衛夫人也能幫自家兒子辯解一二。
“唉!這個孩子啊,就是不讓我省心!”
“原本還想著,他成了親,有了妻子,還能長大些,結果——”
衛夫人嘴里還是抱怨著,但她的表情已經“有陰轉晴”。
梁嬤嬤太了解衛夫人了,聽她這么說,就知道她沒有那么生氣了。
她趕忙附和,“養兒一百歲,常憂九十九!”
“二少爺今年也才十六歲,等他再長大些,做了父親,肯定能慢慢變好。”
衛夫人恢復了鎮定,她緩緩點頭,“希望如此!”
不過,她也沒有忘了“提醒”梁嬤嬤,“流云,周氏提醒得對,以后啊,不可再稱呼二郎為‘二少爺’!”
衛夫人眼中閃著一抹奇異的光彩,“我家二郎是世子!是承恩公府唯一的繼承人!”
“是!都怪老奴,居然老糊涂了!”
梁嬤嬤自覺失言,趕忙伸手打嘴,“老奴待會兒就交代下去,上上下下都要注意!”
“嗯!你呀,估計也是習慣了。以后注意就好!”
對于自己的心腹,衛夫人還是寬容的。
她伸手輕輕拍了拍梁嬤嬤的手背,權當安撫。
隨后,主仆倆便朝著小跨院走去。
馮氏還在扯著嗓門喊,“蓮兒!你到底怎么了?”
“哎呀,我苦命的妹子啊,你沒了父母,特意來投奔我這個表姐。”
“我卻沒能好好照顧你,我對不起死去的姨母和姨丈啊。”
馮氏嘴里嚎著,還不忘抽出一條帕子,在眼睛上沾了沾,唰,眼淚就流了出來。
韓鼎眼底閃過一抹不屑,嘖,居然還是用沾了姜汁的帕子,眼淚都不能收放自如,差評!
“大嫂,您看清楚些,我抱著的可不是你的什么妹子,而是我家新婦!”
韓鼎已經厭倦了余氏這個游戲,自然懶得看馮氏犯蠢。
他用少年特有的清朗聲音,說出了讓馮氏瞬間閉口的話。
“什么?不是蓮兒?”
馮氏的哭聲戛然而止,眼淚卻控制不住的嘩嘩往下淌。
那模樣,著實有些滑稽。
馮氏卻顧不得這些,她向前邁了兩步,湊近仔細看了看。
其實都不用看清楚臉,只看那女子身上的喜服,就知道,這人根本不是余蓮。
咳咳,為了保持自己小白花的形象,余蓮天天都在走“喪葬風”。
尤其是在今天這樣的大喜日子,她更要穿著白衣扮可憐。
“我與余家的表小姐并不熟,我只是可憐她孤苦無依,又是家里的親戚,這才多關照幾分。”
韓鼎的眼睛明亮又單純,仿佛無害的小白兔。
而小白兔的話,自然讓人格外信服。
“還有,大嫂您若是真的想知道余小姐的情況,可以直接去問大哥。”
“我相信,不管是余小姐自己的身體,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大哥最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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