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顏辭鏡花辭樹(80)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顏辭鏡花辭樹(80)←→:sjwx
男子吻著懷里的女人,他們柔膩地講著床笫上的情話,呻著令人耳紅臉赤的話語,軟語陣陣,巧笑連連。
柯長慶下意識的一把握住溫希恩的手,將人拉到桌案后蹲在黑暗中,借著擺件躲了起來。
男子掀開簾子掃了一眼,沒見到人,重新墜入溫柔鄉。
柯長慶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喘,更不敢動,說不出是羞還是臊,只覺得眼前花紅柳綠色彩斑斕,兩耳嗡鳴,像被人扣在一口鐘里重重敲擊了一下天靈蓋。
過了許久,他才稍稍緩了口氣,五感歸體后便覺得耳邊有溫熱的氣息縈繞,似根不老實的羽毛,時不時搔一下他的耳根。
他回頭看去,溫希恩正坐在墻邊,黑暗中睜著一雙明亮的眼眸,落在不遠處的床榻上,很認真的在觀察,可是她的眼里沒有半點情欲,她離自己很近,但又不是刻意挨靠,甚至身姿頗為筆直,有些疏離的冷意。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眼神太滾燙了,溫希恩也轉過頭看向他,動了動手腕,柯長慶才意識到自己還緊緊攥著對方。
他沒有放手,只是低聲道:“凈塵,閉上眼睛啊,非禮勿視你還不懂嗎。”
柯長慶覺得煩躁,熱得身上出了一層細密的汗,抓著溫希恩手忍不住順著細膩的手臂向上摸了摸,很涼很溫潤,像一捧月下山泉。
這讓柯長慶更燥熱了。
溫希恩冷淡轉動眼珠,這回視線稍稍放低了,在這昏暗的視線里面,溫希恩看不清柯長慶的臉,自然也沒有看到他紅到病態的肌膚。
床上的女人不是艷鬼,可是這里鬼魂的氣息卻是最濃的,所以溫希恩只能靜觀其變。
柯長慶越來越覺得口干舌燥,不知道是因為床上的身影和耳邊的聲音,還是空氣里的奇香,亦或是身邊這個溫軟好看的人。
他喉嚨滑動,輕輕捏著溫希恩的手臂,聲音放得很輕:“凈塵,我難受……”
溫希恩疑惑的皺起了眉頭,清冷的臉上是極其認真的神情:“哪里不舒服?”
柯長慶吱吱語語的說不出來,只不過臉越來越燙,心臟也跳的越來越快,一切都亂了,一切都不受控制了。
可惜的是還沒有等他說清楚,溫希恩就眼神一變,右手幻變出一張道符,直直的往床榻上飛去。
床榻上的女人表情又一瞬間變得猙獰,但又很快的恢復正常。
原來女人并不是鬼,而是被艷鬼附身了,但是艷鬼的氣息很弱,所以溫希恩才沒有確定。
解決完重要的事情,溫希恩還沒有來的及過問,柯長慶抓住了溫希恩的手,小心翼翼地從側門溜出寢殿,然后撒開腿一股腦跑回了原來的房間。
柯長慶手上的小燈籠跑掉了,衣擺驚起灌木叢中的螢火蟲,幾只散養的小兔子和貓也被他們奔跑的風聲帶動,受驚地躲起來。
路過一處假山時,柯長慶鬼使神差地將溫希恩推到了狹隘的拐角處,自己也鉆進去,站在她面前,側耳凝神聽著。
四周安安靜靜,連巡防值班的侍衛都沒有,萬籟俱寂,明月高懸。
心臟跳動的聲音愈來愈急促,像烈夏突如其來的暴雨,也像帶兵出征時的鼓點。
柯長慶比溫希恩高出一些,垂著眼一眨不眨地盯著她,鼓噪的心跳和巖漿般的血流讓他情難自禁,他低下頭,湊到溫希恩面前,輕輕叫了一聲:“凈塵。”
溫希恩微抬眼瞼。
一個輕柔溫熱的吻落在了她的眼睛上,蜻蜓點水似的,夜色中,柯長慶滿面通紅,手心里都是汗,繃緊了臉頰,死死盯著她。
怕她流露出拒絕厭惡的表情,也怕她說出什么傷人的話。
可是溫希恩只是靜靜站著,一動未動,疏落冷清得似一捧高山初雪,唯獨凝視他的眼眸中落滿夜幕星河。
這夢里的柯長慶是他嗎?
為什么會那么陌生?不管是外貌還是性格,還是說……
這是幼化的他?
所以……到底發生了什么,為什么只要稍微一想,心就疼的厲害?
時間如斯,馬上就是年關了。
下了幾場不大不小的雪,溫度驟降,柯長慶早早的為溫希恩準備了華貴暖厚的冬衣裘草還有數匹上好的錦緞布料,尚衣居趕在降溫前做了幾套新衣。
柯長慶隨意撿了幾件自己的,倒是給溫希恩精挑細選起來。
嫌花團錦簇的紋飾太過俗艷,又覺得大紅大綠的明麗色彩過于張揚,挑挑揀揀百余件衣裳竟覺得沒有一件配的上溫希恩。
他猶豫地摸著唯一一件白色的衣裳,卻執拗地不愿選擇,白色太冷清了,雖然溫希恩穿著很好看,可白衣將她襯得愈發不食人間煙火,仿佛隨時隨地都要離開。
最后勉強選了件淡青色的外袍,又拿了白狐裘披風,從床上抱起溫希恩,親自為她洗漱干凈,對著銅鏡給她換衣服。
柯長慶好像特別愿意為溫希恩做這種小事情,恨不得所有的事情都為溫希恩做好。
溫希恩剛睡醒時會有種懵懂的慵懶感,渾身上下從頭發絲到腳趾都透著散漫又茫然的氣息,這個時候會促狹地叫他“小迷糊”,雖然溫希恩不樂意搭理他。
又或者說一天下來溫希恩都不會搭理他,所以就導致柯長慶每次都會一一的細細的,品嘗著溫希恩每一表情,每一個話,從來不覺得膩。
鏡子里的溫希恩面無表情的被擺弄著,穿上淡青色的衣袍,細蔥般嫩白的手指從寬大袖子中探出,柯長慶又給她披上白狐裘披風,一圈蓬松毛茸茸的領子圍在頸間,襯得她小臉雪白,眉目漆黑,好看得像個瓷娃娃。
柯長慶站在她身后,從鏡子里看著倆人,隨后摸了摸溫希恩的手腕,皺起了眉:“怎么又瘦了?”
快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