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源:
會的。
阿慶沒吭聲,又接著吐了一口唾沫,這些人的血他也覺得臟,讓人惡心反胃,他一定會讓這些人,死無葬身之地。
這個念頭還沒完全落地,身邊的老喬卻突然全身僵硬了起來。
阿慶和老喬綁在一起,感受也最直接,一轉頭就看見老喬朝著遠處望,那僵硬不是害怕,而是止不住的興奮。
不知道什么時候,他們這個山谷的周圍,已經密密麻麻的趴滿了人!
而且這么多人,愣是一丁點動靜都沒有弄出來,沒有在血與火的考驗里拼過命,都不可能將埋伏包圍做得這樣漂亮。
“小子,瞧好了,你喬哥請你看一出好戲!”
還沒等阿慶反應過來,竟然已經有人摸到了他和老喬的身邊!
要知道那幫人雖然和他們這群人質分開了一點距離,但這距離絕對不算遠,這跟跑到了人家眼皮子底下也沒區別了。
來的人阿慶也認識。
穆清。
只要知道蕭岑的人,研究過蕭岑的人,就不會不認識他身邊的穆清。
“少廢話,主子發話了,除了領頭的,其余的……一個不留!”話音落下,穆清手起刀落,兩下便將幾人身上的繩索給劃斷。
只是原本穆清以為自己能將所有人都放出來之后,那伙人才會發現他的存在,沒想到才到第四個,那個領頭的就發現了不對勁。
“什么人!偷偷摸摸算什么英雄好漢,出來……”
“噗!”
領頭人話都沒說完,穆清抬手就是一飛刀,準確無誤插進了第一個超他們沖過來的人心臟的位置。
已到斃命,血都沒流多少,人就已經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什么玩意兒!這種做派還敢稱自己英雄好漢,真是臉都不要了!”穆清一邊嘟囔一邊站起身來,既然已經被發現了,他動起手來便再沒有顧及,用最快的速度,把被綁著的幾個人都松了綁。
要不是怕直接沖鋒這伙人會狗急跳墻殺人質,三千比一百三的對峙,根本就沒有什么懸念可言。
如今人質失控,那漫山遍野的人頭也在瞬間讓這群人歇了反抗的心思。
只有那個頭領,發現被包圍了之后的第一反應竟然不是跑,而是朝著冬凌兒所在的方向跑了過去。
阿慶見狀神情更難看了幾分,剛跟上去,就見那頭領竟然又一步一步退了出來,雙手高高舉著,脖頸上還比著一把長劍。
披著鶴氅的男人走出行軍帳,不管是走動還是彎腰,握劍的那只手穩得就像假的一樣,根本沒有一星半點的抖動。
“蕭……蕭將軍。”領頭人嘿嘿笑著,那模樣分明就是認得蕭岑,大雪紛飛的天氣里,愣是將自己給嚇出了一頭汗來,“咱們都是老相識了,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蕭岑沒應,反而轉頭看向了離得最近的阿慶,“阿慶公子?”
“我聽阿歡提過你,麻煩你,幫我照顧一下里頭的姑娘。”
阿慶現在最憂心的,也就是里頭的姑娘,得了蕭岑的話立馬點頭沖了進去,只不過才踏入一步而已,阿慶便停下了腳步。
行軍帳里沒有床,只用些干燥的稻草撲在地上,一進去就是撲面而來的特殊氣味,讓人控制不住的皺眉。
而在邊緣的位置,一道身影長長的倒在地上,即便身上被蓋上了披風,露出來的小腿和肩膀上,還是能看見數不清的傷痕。
冬凌兒就這樣躺著,她沒有抱著自己,也沒有流一滴眼淚,只在聽到動靜之后轉頭看向了阿慶,“你也是來救我的嗎?”
“是。”
阿慶是聽過冬凌兒說話的,在那條黑暗的小巷子里,沒有那么清麗好聽的聲音,卻溫和俏麗,帶著無盡的活力與希望。
但現在冬凌兒的嗓子已經啞得不像樣,卻依然充滿了希望。
阿慶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走到了冬凌兒面前,伸出雙手來,又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他是個大夫,卻一時不知道該從哪里下手。
“我……”阿慶抿了抿唇,又深吸了一口氣,想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變得平緩。
沒想到才剛說出一個字來,鼻頭就控制不住的一陣發酸。
反倒是冬凌兒避開臉上的傷,滿是安慰的笑了一下,“王爺讓你進來,那你一定是大夫吧?我,我那里好疼,你能幫幫我嗎?”
阿慶再次愣住了。
因為冬凌兒的坦然。
但很快他就點了點頭,拋開那些雜亂的想法給冬凌兒檢查傷勢并且簡單處理,雖然蕭岑讓他進來,并不是因為他是個大夫。
但他真的是個大夫。
外面傳來了很多慘叫聲,阿慶能聽見,每聽見一聲,他的手就更穩一些,冬凌兒受的罪也更少一些。
做完了目前能做的,阿慶又到外面找蕭岑要了好幾件披風大氅,將冬凌兒整個包裹起來,“這里環境不好也沒有藥,我只能替你簡單處理一下。”
“現在我要把你抱起來,可能會有一點疼,冬姑娘忍一忍。”
“平陽王和王妃能這么著急的來尋你,想必他們也能舍得給你用藥,很快你就會好起來的。”
阿慶自顧自的說著話,其實他沒有想過冬凌兒會回應他,只是如果再不說些什么的話,他就要將自己給憋死了!
但聽到這些話后,在阿慶開始處理她的傷勢起就沒有再開口的冬凌兒,卻很認真的應了一聲,“是,王爺和王妃,都是很好的人。”
“你也是,阿慶。”
阿慶的雙手頓了一瞬,隨后輕笑了一聲,“忍一忍。”
背著冬凌兒走出來時,外面已經是血紅一片,血水和雪水融合在一起,呈現出一抹詭異的粉紅。
在這山谷中,勾畫出讓人膽戰心驚的圖案。
阿慶本想讓冬凌兒看一眼,看看那些欺負她的人,現在都變成了一具又一具的尸體,再也沒有辦法欺負人。
可冬凌兒藏在披風下輕輕搖頭,她不想動,也不想看。
“可惜了,這些人什么都不知道,就連那個領頭的也只知道讓他們做事的是一個女人,其他的一概不知。”蕭岑將還在滴血的長劍擦干凈收回劍鞘,“冬姑娘她……”
阿慶搖了搖頭沒說什么,“先回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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