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宗
會客大廳木門緊閉層層看守,閑人不得入內。
“那邀請函明明是發給別的宗門的!怎么會跑到妖王手里!”
納蘭德行用力擤鼻涕。
地上一堆紙團。
哭了快倆時辰。
“堂堂一個妖王,截別人的信鴿,好意思么...”
陳溪遞上一杯水,補充水分,以免哭虛脫。
“我可憐的乖囡啊~你怎么還不跑啊,不要惦記我,我沒事的。”
陳溪給胖爹把眼淚擦擦。
“我跑哪兒去?”
“天之南!海之北!隨便去哪兒,別被他抓到了!”
“可能嗎?”
妖王兩根手指打飛胖爹,抓她這個騎著可達鴨的還不容易?
胖爹捂著臉又要嚶嚶嚶,陳溪發現他皮膚近看還挺好,細致白嫩,就是胖了點。
“師~兄~”
門外傳來璩雪一聲嬌啼,納蘭德行的眼淚瞬間收回,以最快的速度擦臉,陳溪一把火燒掉地上的紙團。
大門被破開,璩雪沖了進來,二話不說指著陳溪就罵。
“你這孽障!竟給宗門帶來滅頂之災!”
“住嘴!”納蘭德行拍椅背。
“師兄!別為了這個來路不明的孽障耽誤咱們滿門,把她交出去——啊!”璩雪話沒說完,便被犀利掌風拍出去。
納蘭德行怒了。
要不是陳溪攔著,直接把人剁了。
“再放閑雜人等進來,你們就給我死出去!”納蘭德行對著守門弟子咆哮。
大門再次被關上,少了璩雪的嬌啼,安靜了。
“她為什么說我來路不明?”陳溪聽到關鍵詞。
她來到這世界就沒看到原主的母親,宗門也沒人提起,書里也沒寫。
納蘭德行僵了下,繼續抽出張紙巾捂著鼻子哭。
“我可憐的乖囡啊~”
“你管理不當,再不改善未來必有禍端,就算妖王不攻宗門,炎宗也長不了。”
陳溪把自己的發現講給納蘭德行聽。
之前路一鳴要下藥給她,哪來的底氣?
必然是收買了她身邊的人,若成事給個暗號必有人圍觀,屆時不成親也得成。
這么大的宗門說收買就收買,可見平時教務管理雜亂,納蘭德行不怎么管事,這些都是交與璩雪等人處理。
“乖囡說的有道理,整頓門風迫在眉睫,我囡不愧是名門閨秀——不對,說這個干嗎!”
被帶跑偏的納蘭德行終于想起正題。
女兒都要被妖王帶走了,宗門滅不滅的有什么大不了。
“他要我過去,我過去就是了。”
納蘭德行放聲大哭。
“我是對你不好?還是你一心作死啊?那妖王啃人無數,你去了骨頭都不會剩下,屆時想替你收尸都不成!”
早知道妖王這么快就殺過來,他就不挑挑揀揀了,路一鳴那種廢柴給女兒也行啊,只要不是三陽之體,那妖王還會搶人嗎——有了!
納蘭德行抓著陳溪的肩膀一通搖晃。
“乖囡!你現在就下山,鎮子上有個南風館,你進去隨便找個小倌...不就沒事了嗎!”
“妖王發現,惱羞成怒滅咱滿門?滅完了把我也啃了,骨頭渣都不留。”
納蘭德行伏案大哭,他乖囡的命怎么這么苦?
“妖王吃我是建立在他有噬魂龍丹的基礎上,噬魂龍丹下落不明,料他也不會冒然動我。”
“那他為何說要娶你?”納蘭德行覺得她說的有道理。
“他必是想利用宗門的力量尋找噬魂龍丹下落,只要你一直拖著不給,我就有機會翻盤。”
納蘭德行眼睛一亮,隨即黯然,“噬魂龍丹不是讓人取走了嗎,萬一是妖王的手下?”
腦子里出現妖王一口把閨女咬兩半,剛止住的淚又要決堤。
堂堂宗主,為何總給她一種更年期老婦女的既視感?
陳溪不敢說,也不敢問啊。
見瞞不住,趴在他耳畔如此這般一說,納蘭德行亢奮。
“噬魂龍丹在你這?!”
陳溪點頭,她已經妥善把東西藏好,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埋的時候也只有十殿看到而已。
說道十殿,她已經一天沒看到它了,不知道去哪兒浪去了。
“那噬魂龍丹女人吃了不合適,我現在就挖出來交給你,你吃了提升功力,后續我們也有對抗妖王的實力。”陳溪要走。
納蘭德行忙拽著她。
“那個...你藏好,不要給我了,現在不是好時機。”
陳溪感動,父愛如山啊。
“那就先埋著。等我明天過去跟妖王過過招,我有種預感,他不會太難搞定。”畢竟,這是對她有百分之八十三好感度的自來水。
父女倆商量好對策,陳溪走后,納蘭德行低頭看胸,自言自語。
“閨女啊,你那個給我吃了也沒用啊,你不能吃的理由...放在我這也一樣啊。”
什么來路不明,那是自己辛辛苦苦生下來的!
璩雪這個瘋婆子,一定是嫉妒自己能生乖囡這么可愛的閨女,所以才總給自己添堵的!
陳溪回去后把房前屋后找了個遍,沒看到十殿,有些悵然。
它就這么走了也好,省的讓妖王抓去啃。
躺在床上,陳溪想著戴著面具的妖王,莫名覺得面具下的金眸很眼熟,在哪兒見過呢,想著想著就睡著了。
夢里,隔壁十元店一副奸商嘴臉。
一次十元不打折,不積分不抹零...
像極了妖王拿著邀請函臭不要臉逼婚的樣子。
午夜的炎宗寂靜一片。
緊閉的山門前,兩個站崗的弟子昏昏欲睡。
突然,憑空出現一頂花轎。
飄在空中,轎內泛著幽幽燈光,像是鬼火般,在漆黑的夜里滲著詭異的光。
花轎后是密密麻麻的妖獸迎親隊。
“吾王迎親,閑人回避!”跟著迎親的獅族護法腰系紅綢,充當著司儀角色。
花轎越過山門,飄向半山陳溪的住所。
倆弟子忙點起信號彈,通知全宗。
這尼瑪是迎親還是送葬?
太特么嚇人了!
納蘭德行想著女兒未卜的前程,一宿難眠,沒想到妖王會半夜迎親,殺個措手不及。
趕到陳溪的住處時,女兒早已蹤跡不見。
屋里還維持著她在時的樣子,枕邊給十殿縫了一半的小裙子留在那,孤零零的。
納蘭德行心若刀割,顫抖著手拿起那件小裙子,淚水落在上面。
乖囡,爹,不,娘一定想辦法救你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