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慘死后,吳氏嫌豆兒晦氣招災,將她廉價發賣,隨便賣給一戶人家當丫鬟。
那家老爺又是個無恥之徒,對豆兒做出了諸多不好的事后,又被當家主母發現。
一通暴打后,再次賣出去,這種經歷幾次三番地重現,終于在她年滿十五被倒賣給本縣典史后結束。
這個年紀當她祖父還綽綽有余的典史被豆兒迷住,納她為妾,卻依然沒有停止對豆兒的折磨。
從此那個漂泊十多年的豆兒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被生活麻木了心腸的女魔頭軒轅緒。
人前她溫婉順從,對主君主母的刁難逆來順受,背地里,她處心積慮地制造一起起的兇案。
所有傷害過她的男人,無一例外。
若不是他把一切罪責都推到原主身上,豆兒或許不會有后期那般顛沛流離的生活——這都是軒轅緒在陳溪來這個世界前傳給陳溪的資訊。
雖然在陳溪看來,就算原主那個廢柴家暴娘不死,豆兒也不會過得有多好。
但擺在眼前的一個不爭事實,陳溪若不能趕在兇手之前把案子破了,那她隨時可能被真兇滅口。
若再讓豆兒目睹一次親娘慘死,怕是黑化的更厲害。
這件事最大的難點就在于,哪怕是智商超級高的軒轅緒,也沒有找到真兇到底是誰。
這案子成了懸案,兇手滅了原主后就消失匿跡了。
陳溪剛穿過去的那個雪夜,趴在地上的那個男人,就是軒轅緒懷疑的真兇,所以陳溪阻止她落刀時,軒轅緒才會有強烈的不甘情緒,甚至在一瞬間能壓制精神力超強的溪爺奪回身體主權要滅那人。
軒轅緒沒有上帝視角,她以為那是兇手。
但陳溪看過全書,地上趴的那個不是真兇。
真兇是誰,一直到那本書被封之前都沒有說,是本書最大懸念。
只有原著作者輕紗暖月才知道。
陳溪敢再次穿書,甚至挑這個有難度的身份,也是勇氣。
若她的智商跑不贏原著作者,查不出真兇,那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成了泡影。
豆兒還是會黑化。
那些慘死在豆兒刀下的亡魂...有好多都是罪有應得,陳溪沒多余的心思琢磨那些。
她只是舍不得這個孩子。
月上樹梢,夜深沉。
院子里的陳溪一遍遍想著案件。
屋里,豆兒蓋著被子,美滋滋地睡著。
陳溪喝空了一壺茶,把軒轅緒給她的有限資料聯系她現在處理的這個巨人觀反復琢磨,得出兩個共同點。
連環案是在未來兩年內接二連三發生的,但這些案件都有共同點,身上有動物咬過的痕跡,而且都是死后咬的。
陳溪在處理眼前的這具時也看到了,只是腐壞的太嚴重,她能看出來的線索也不多。
只從那創口的大小看,咬這個的動物體型應該不大,是狼或是別的什么還有待確認。
陳溪一開始也不確定那是生前咬的還死后咬的,全憑軒轅緒給的一句關鍵提示:全都是死后所咬。
是什么樣的動物,只咬幾下并不吃?
而且只咬死去的人。
陳溪一時間想了好
幾種動物,都覺得不太像。
一時間陷入了僵局。
回到房里,睡得香甜的小丫頭踹了被,睡出一個大字型。
陳溪啞然失笑,重新蓋好。
視線落在豆兒放在被子外的小手,那上面光潔無痕,不見后世的咬痕,陳溪眸色暗下來。
那個咬痕,是豆兒目睹親娘遇害后,自己咬出來的。
得多大的自制力,才能目睹殘忍發生不出聲。
現在豆兒的手上還不見那個齒印,陳溪只希望憑她一己之力,能夠早日捉到真兇,還這孩子一個正常的人生。
正想著,突聽剛糊好的油紙窗戶被什么敲了下,緊接著是石子落地的聲音。
陳溪面色一凜,抄起藏在枕頭下的菜刀,腰間別了把剪刀——這都是她提前準備的,就防止那真兇過來。
她屏住呼吸,看著窗外模糊的影子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巨大的影子漸漸清晰!
陳溪眸色犯冷,握緊手里的木制刀柄。
風吹過窗欞,月光倒映下的黑影看在陳溪眼里是那樣的猙獰,突然,寂靜的夜里響起詭異的聲音!
“嗷!”
靠近窗臺的黑影發出這樣的吼聲。
奶兇奶兇的。
陳溪手里的刀差點沒掉地上。
出門看到一只大貓落在她的窗前,看樣子受傷了。
那貓見有人過來了,齜牙哈個不停,不讓人靠近。
陳溪視線掃了一圈,從地上的痕跡判斷這貓是翻了墻竄到她家院里的,因為受傷行動不便,還弄出了不小的動靜。
貓的來源解釋了,誰能解釋下,墻頭騎著的那男人
萬晗只穿著單衣,看樣子是已經睡下了,聽到異響不顧一切地竄過來的。
見陳溪發現他,他索性大大方方地跳下來。
全然不顧夜晚孤男寡女應該避嫌。
“這是山貓?”他湊到眼前查看,想要確認是否存在危險。
“看樣子是個獅子貓,這個品種體型會大些。”
灰白相間的長毛,脖子上一圈毛,看著跟個小獅子似得,陳溪起了憐憫之心。
這貓長得有點像十殿,雖然比不上十殿萌也比不上十殿有氣勢。
“你在這看著別讓它跑了,我去拿藥。”
雖然萬晗最想做的是把這個嗷嗷個不停的兇貨扔出去,保證溪溪的安全,但她既然開口他就不能不聽,趁著陳溪進屋對那貓壓低聲音惡道。
“敢傷她就燉你貓湯!”
那貓感受到威脅,哈得更厲害了。
萬晗眼一瞇,他才沒那多余的愛心給這些玩意,他只在乎溪溪的安全,既是如此...
貓眼睜睜看著那龐然大物靠近,然后眼前一黑。
陳溪聽貓叫得厲害,拎著藥瓶出來,就見貓被五花大綁的“封印”了。
“受傷的動物是感受不到你的好意的。”所以捆起來最安全,萬晗理直氣壯地說。
明月卻多情,隨人處處行。
月光下,女人低著頭專注處理貓的傷,男人專注地看著女人柔和的側臉。
偏偏有個煞風景的聲音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