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藍獅一族天賦異稟的小殿下了。
陳溪認出這一小坨,彎彎眼睛,拎著小家伙的脖子給他提到自己面前。
出身尊貴的于梅九從未被如此拎過,他的族人沒有一個敢對他如此放肆,一時間竟沒反應過來。
直到他的眼前出現一張笑呵呵的臉時,他才黑著臉,四肢來回亂踹,想要讓這放肆的女人松手。
“哎,你們藍獅的毛比較好摸耶,軟蓬蓬的,比我們狼族的小孩手感好,小家伙你好啊,我是你溪姨。”
陳溪逗著這剛出生的尊貴小娃,拎著人家脖子的手習慣性地掂量分量——她打獵烤著吃的時候,也有這個動作。
“放肆的女人,松手!”小家伙的聲音還帶著稚氣未脫的奶音,卻已有了王者的霸氣。
“哎?你這么早就能開口了?有點意思,叫姨!”陳溪沒見過這么聰明的小娃,覺得他生氣時炸毛的樣子特別可愛。
小毛都炸起來了,小眼神奶兇奶兇的。
“放肆,休得無理——唔?”小藍獅的嘴里被塞了一塊糖,正是被他母親于子絳嫌棄的那一塊。
“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的樣嘛,那么兇,以后會討不到老婆的。”陳溪把他放在自己肩膀上,小家伙想跳下去,被她不用力地拍了下。
瞬間藍獅臉紅,那個位置是...
可惡的女人,你往哪里拍!
陳溪并不知道自己對剛破殼的小家伙做了怎樣喪心病狂的事兒,還在那訓他呢。
“不要一直端著架子嘛,笑口常開才有意思,你看看你母親,多憋屈,笑都不會了——話說要是我是你母親,我也笑不出來。”
藍獅紅彤彤的臉被藍色小毛遮擋,他很想給這放肆女人來幾爪子,可卻抵不過對她說的話的好奇。
“我母親是獅族最尊貴的女神,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她擁有世間一切尊貴之物,她為何會不快?”
“身份地位榮耀權柄,不過都是身外之物,我們的生命那么漫長,若身邊沒有知心者,漫長歲月也成了命運的懲罰,你看你父親。”
陳溪把手指向那個被眾多老婆包圍其中的藍獅族長,“他娶了那么多老婆,有幾個真心待他?你看不出你那些小媽們,看他的眼神有多厭惡嗎”
包括于子絳。
如此多的老婆,竟沒有一個對獅王有感情,在浪漫的天狼溪眼里,這獅王一家可真是巨大悲劇。
“我父乃一族之長,她們為何會不真心相待?”
“害,感情的事兒誰說得清楚?喜歡就是喜歡,討厭就是討厭,你問我是什么,我是說不出的,不過你呀...”
陳溪的手點著小藍獅的額頭,“老婆不要娶那么多,喜歡的一個就足夠,這叫什么來著...咬定愛人不松口。”
給一夫多妻的藍獅灌輸天狼的愛情觀,陳溪絲毫沒覺得有何不妥。
“可是我們家族,都是要娶很多妻子的,我父曾對我說,要我也聯姻。”藍獅的價值觀受到了沖擊,可他非常不討厭跟這個怪怪的姑娘聊天。
別人只會仰望他忌憚他,尊敬他卻也躲著他,唯有她不會。
“世間總會有許多約定俗成,比如你們要聯姻,你母親要嫁給不喜歡的神,我和我姐要死一個...可那又如何呢,我們沒得選,你總是有一拼之力的。”
陳溪敞開心扉,把自己從未對外人說過的心事告訴小藍獅。
相差1000多歲,她以為這不過是個小孩,對小孩說些秘密,應該是安全的...吧?
“只有沒能力的人,才想著用聯姻維持家族穩定,你要超過你父親,你要用你自己的實力去搞定全族,試想一下,你父輩全都要娶很多老婆才能完成的大業,你娶一個就能完成,你是不是比你父親厲害?”
偷換概念,糊弄孩子,陳溪毫無心理壓力。
左右她就是個一肚子壞水,古靈精怪的女人。
“聽起來好像是很有道理。”樸實的藍獅被她繞進去了。
“所以啊,你就找個最厲害的女人,只一個就夠了,要你喜歡她,她也喜歡你,這樣你就秒殺了你的父親尊長,成為你們藍獅一族最靚的崽兒!”
陳溪鼓勵地拍拍他。
又拍到剛剛那個位置了。
小藍獅的臉又一紅。
還好毛夠藍,看不到。
這放肆的女人...
“啵!”陳溪見他如此可愛,一個沒控制住,在他額頭親了下。
這就是個長輩看到可愛萌娃的正常反應。
然而,萌娃卻想多了。
臉更紅了。
“溪溪,你在哪?”陳冰的聲音從遠及近。
“這就來了!”陳溪放下小藍獅,沒控制住手,又在人家頭上揉兩下,這手感,真上頭。
“我要走了,你要加油啊,最靚的崽兒。”陳溪對小家伙揮手。
神界久違的日光散在她的身上,她的側臉比于梅九見過最好的花還要嬌艷。
就在這一瞬間,他仿佛聽到了心跳的聲音,她就像是一道溫暖的光,撒在了他的心上。
溪溪,她叫溪溪嗎?
于梅九站在原地,目送她離去。
她不經意間對他說的話,深深鐫刻在心里。
只娶一個最愛的人,做神界最靚的崽兒。
這注定是一眼萬年的慶生宴。
于梅九遇到了他生命中最亮的那道光,陳冰在獅王堡的庭院里,遇到了白衣飄飄的男人。
他停在樹下,白衣勝雪,衣袂飄飄,長發隨風揚起,雙眸看向獅王堡的眺望臺方向。
陳冰心口微窒,只覺得這個側顏無比俊朗,驍勇善戰的狼族很少能見到如此溫潤如玉的男子,一時看直了眼。
那白衣男人似乎未曾發覺有人在看他,或許,發現了也不在乎。
他專注地望著前方,只想等到于子絳不經意間從窗前經過,只看那道倩影,心里便已經滿足。
“上神再看何物?”陳冰等了好半天,都不見白衣男子看過來,便主動搭話道。
“等愛。”白衣男子狀似無意的說,或許他的愛,永遠也不會來。
最愛的那個姑娘,終究已成他人婦。
“我能問上神尊號嗎?”陳冰紅著臉問。
“名字啊...我活太久,名字已經被風吹走了,你就叫我...白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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