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睜開眼睛,身邊還仿佛留著另一個人的體香,修長的手指伸出去,卻觸到一片柔軟微涼的床面。
他面無表情地安靜了幾秒,爬起來,漂亮的烏瞳盯著空無一人的床邊,凌亂的碎發遮住雙眉——像是壁畫中的天使,眉目如畫唯美,獨自沉默地坐在落地窗外,灑進來的陽光里。
他不動的時候,簡直如同靜止的雕塑。靜默了半晌后,他才掀開被子下床,面無表情,獨自去洗漱。
洛老爺親自端來早飯,就看到少年坐在窗邊,陽光灑在白衣白褲上,襯著白皙如透明的肌膚,整個人晶瑩剔透,只有發梢被染上些微淺金的光。
他叫了一聲:“阿琛?”
沒有反應。
洛琛的世界極簡單,也不太會表達喜怒哀樂,所以在外人看來,這是安靜乖巧的一幕,可誰也不知道,少年心里,正在經歷怎樣崩潰的過程。
那個人走了。
不理他就走了。
他不知道為什么,卻覺得被拋棄了,精致漂亮而不動聲色的外表下,是有些茫然無措,幾乎接近崩潰的心。
少年就安靜地坐著,睫毛搭在烏黑的眼瞳上,洛老爺輕輕喊了他幾聲,也沒能換來一個回應。
他好像在發呆。
但洛老爺還是覺得有幾分不對。
他連忙叫來了醫生,然而不管在旁邊輕聲細語地安慰什么,少年始終毫無反應,一動不動,安靜如同雕塑。
洛老爺的臉色陰沉,轉身就出去給喻楚打電話,走到房間門口,卻恰巧遇上了從旋轉扶梯走上來的付顏。
看到洛老爺不好的臉色,付顏愣了愣,連忙乖巧地彎腰問好。
洛老爺瞥她一眼,想起昨天的話,于是隨意吩咐:“去看看阿琛。”
付顏高興地連忙應了,走到房間門口后,聽到洛老爺打電話的聲音,語氣顯然是焦躁與不悅:“……在路上?快到了吧?對……怎么你照顧一下阿琛,他今天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付顏若有所思,走進房間。
目光接觸到落地窗邊的少年,她的呼吸有一瞬間的靜止。
每次見到,都是一次驚艷。少年的手腕搭在膝蓋上,側臉安靜地看著窗外,睫毛微動,說不出的精致漂亮。
醫生在旁邊對她點頭。
付顏回以一笑,忽然間淡定了。
一個傭人的女兒,拿什么和她比。她也是太喜歡洛琛,昨天昏了頭了,居然會因為這個就產生危機感。
她在洛家生活了幾年,上上下下的關系都無比熟悉,就算是洛老爺,也有一點眼熟的情分。再說,聽洛老爺剛剛說的話,那個女的是搞砸了吧?
雖然不知道昨天后來發生了什么,但顯然,洛琛還是這個樣子,根本沒有因為那個女人而受到影響。
如果他真的對那個女人很例外,現在那個女人不在身邊,他不是應該很生氣,到處找人才對么?而不是這樣安靜地坐著,和以前一模一樣。
她在少年面前蹲下身子,輕柔地低聲道:“阿琛?我來看你了。”
她試探地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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