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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月獨一人

“大隊長現在應該是最頭疼的。往年，公社有任務下來，他就要組織村民開會，柳教授他們就會被拉出來折騰一回，但這種情況很少，因此幾位老人倒是沒太遭罪。

可是多了一個杜桃花，還是在縣里掛了號的，他敢敷衍了事？”

寧月點頭，表示深深的贊同。

以前的杜桃花她就沒放在心上，現在就更不會把她當回事兒了。

兩人騎自行車過去后，杜桃花看向白雅芳，“雅芳，看在咱們之前關系不錯的情分上，你幫我一次，以后我會報答你的。”

白雅芳有些不耐煩，這女人也真是沒皮沒臉，她那名聲都臭成什么樣了，竟然還敢跑來學校堵她，借她錢？借了錢給她她拿什么還？

“桃花，不是我不愿意幫你，我們倆口子剛蓋了房，手里本就沒錢，我是當了老師，可一個月的工資就只有十塊錢，十塊錢能干什么？買點零零碎碎的東西就花光了。

你這一開口就是借五十塊，你說我上哪兒給你找去？”

杜桃花臉色一下子又難看起來，“雅芳，我真的不知道能找誰了，你是我唯一的朋友，這次說什么你也得幫幫我，將來我決不會忘了你的好的。”

她沒奶，眼看著孩子餓的整天滋哇亂叫，她實在是沒辦法了。

兩人站邊上磨了半天，最后，白雅芳還是掏出了五塊錢給了她。

借錢的人心里有氣，被借錢的心里也不舒服，最后兩人是不歡而散。

秋收結束，杜家的男人全都上山弄柴火去了，張大梅帶著家里的娘子兵們將自留地給收拾出了出來，自己就跑到了閨女家里。

好不容易趕上了周日，寧月兩人也想把白菜收了，挨著墻的這一面原本種了些扁豆角茄子南瓜，前些日子已經拉秧了，現在已經全都清理了出來，如今院里的菜就是些白菜蘿卜土豆和幾十棵不占地方的辣椒秧。

寧月澆水澆的勤，辣椒秧上全是紅彤彤的朝天椒，已經挑揀著紅的摘了不少下來，辣椒秧上還剩下不少。

放下手里的活，寧月就要拉她媽進屋：“媽，您今兒怎么過來了。”

“家里的白放完了，我過來給你們搭把手。”

“就這點兒活計您姑爺一個人就干了，哪還用得著您啊？”

正忙著放白菜的許彥升跟著附和：“媽，我自己來就行，你跟寧月歇著吧。”

張大梅說了兩句就閑不住了，她是來干活的，不是來閑聊的，寧月攔都沒攔住，人家就進了菜地忙活上了。

沒辦法，寧月只能依著她，其實院子里的菜地真沒多大面積，白菜本就放的差不多了，張大梅就開始拔蘿卜，蘿卜纓子一擰，蘿卜洗吧洗吧就可以腌咸菜了，剩下的全放進地窖里存著。

許彥升干脆拿了鎬，去院外將他隨便種的那些菜給收了。

原本以為外面的地也沒加河泥，應該長不出來啥才是，結果那大蘿卜也就比院里這些小上那么一小圈，整整收了兩大背簍的蘿卜，一大背簍的土豆出來。

“你家這菜到底是咋照看的，明明你種菜的時候都晚了，大白菜長的個個都有十來斤，蘿卜也長得賊老大，咱家地里的都比不上，你倆這一冬是不愁沒菜吃了，難不成這河泥種地真這么好使？”

寧月：……真怕她媽下一句就是要讓家里的男人們去挖河泥。

該收的收了，該晾的在院里晾著呢，該腌的也得腌上，一晃半天的功夫就這么過去了。

張大梅忙活完就往家跑，寧月想留她吃飯都沒能留住人。

入冬前的最后一個周末，寧月又帶上許彥升一起上了山。

“咱家的東西夠吃，以后你還是少進山吧。”

這么大的山，里頭不定有多少大型動物呢，萬一碰上了怎么辦？

“嗯嗯，年前就來這一次，以后肯定不來了。

還不是為了給你家里人準備禮物嗎？”

兩人早就商量好，一放假就立刻動身回京城，新媳婦上門總不能空著手吧。

“你說的禮物在山上？”

寧月邊走邊答：“這莽山除了內圍，靠近咱們村這一片幾乎都被我走了一遍，哪里有好東西我心里門兒清，開春的時候我在山上發現了一棵有些年份的人參，一直沒采，這會馬上就入冬了，采下來正是時候，這樣咱們回京城就有拿得出手的禮物了。”

許彥升：……這女人肚子里是真能裝東西，兩人都結婚這么長時間了，他竟然一次沒聽她提過關于人參的事兒，她可真行！

“人參是送給爺爺的，其他人呢？”

“剩下的就要和你商量了，畢竟你家里人的喜好你比較了解，送東西當然也要投其所好了。”

許彥升還真就沒隱瞞，“我爸心里只有工作沒愛好，媽最愛美，我哥就喜歡槍，我姐最在意她兒子，至于小外甥，最愛玩兒。”

他到要看看，這禮物她倒是要怎么準備。

寧月聽后，點頭表示自己收到。

入冬前，村里人忙完秋收的事都會進山里忙上幾天，準備過冬的柴禾，采摘野果等等，怕以她們剛剛進山沒多久就遇到了村里人。

“寧月啊，你們兩口子也進山砍柴啊，要不把我這捆先給你拿回去吧，我再去砍。”

寧月忙擺手拒絕，“三叔不用了，我們上山看看有沒有野果子可以采一些，柴禾家里不缺的，您快下山吧，您這得多早進山的啊，這么快就打了這么一大捆柴？”

“嗨，天不亮就來了，這還是村里有規定不讓亂砍亂伐，要不然早下山了。”

靠山吃山，但也得護山，不然以后就沒有資源可以用了。

正因為明白這個道理，村上對很多事都是有規定的，比如蓋房子伐木，那是要村里帶人上山劃出能砍的樹，做了標記你才能砍，明年你還得把樹苗補上，砍柴也不能傷了樹，只能砍多余的枝椏，相當于給樹做修剪了。

接下來又遇上幾撥，有三人是主動要把自己費力弄下山的東西給寧月的，兩人的學生在寧月的班里，一個在許彥升的班上。

由此可見，他們兩口子在學生家長心目中還是很有地位的，最起碼不會像杜巧玉那樣，教了回書得罪了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