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香芹當然推拒說不要,說寧黛已經買了水果過來探望,心意到了,錢就不用了。23
不過寧黛堅持。
兩人推來推去,推了三個回合后,祁香芹還是收下。
將手在捏在手里后,祁香芹轉頭看了眼寧飛航,隨后又轉回來看寧黛,面上笑意帶點尷尬,忽然道:“寧黛,其實你今天過來,我也有點事想和你商量。”
寧黛心里一咯噔。
她既買了水果來,也給了錢,還穿成這樣樸素,還這么懂禮貌又友好,她怎么還能有事跟自己商量啊?
不不不,寧黛心里瘋狂拒絕。
祁香芹臉上笑意尷尬,寧黛也緊隨其后,笑意比她的還要尷尬,勉強的問:“阿姨,你要商量什么啊?”
“是這樣的……”祁香芹趕緊說:“你爸爸的手術還要幾天,不過這手術前后,得有人照看他,做檢查啊,晚上看護陪夜啊,特別是術后。”
祁香芹說到這里頓了頓,看了看寧黛的面色,眼看著瞧不出寧黛的反應后,她很快將下邊的話補全:“光靠我一人照顧,也不是長遠的辦法,阿辰要上學,也不可能天天來,所以我想,能不能跟你商量下,你也來幫幫忙。”
寧黛早從祁香芹話里聽出不對勁,可沒想到對方是抱著這樣的想法,一時間,寧黛睜大著眼,一言不發。
祁香芹與她對視了幾眼,忙又說:“不會耽擱你幾天的。”
這是耽擱不耽擱的問題嗎?
不說父女關系如何,就說寧黛是個年輕大姑娘,能這么照顧父親嗎?
對方還不是七老八十的老頭兒,也不是手腳全廢的無行動力人士,讓她怎么照顧?開玩笑呢!?
寧黛干脆不客氣的就問了:“阿姨你說的不錯,但為什么不請護理人員呢?”
祁香芹似乎早就想過寧黛會有這么一問,很快給出答案:“護理人員的費用真是挺貴的。”
一天好幾十塊呢,又不是富裕家庭,哪里舍得啊。
“我和你爸爸工資都不高,阿辰現在念個大學,月月開銷大的很,家里日子就緊,如今一來,更加緊巴巴,唉。”
寧黛抿著唇,暗自腹誹,那也不能讓她來吧?這也太看得起她來!
但對話進行到這里,又讓寧黛想起昨天和寧小弟通話時,寧小弟說她賺錢的話來。
這……,該不會是想讓她出這筆費用吧?
寧黛不得不這么想,實在是這樣的情況聞所未聞。
但以為這樣就能難住她了?絕不!
寧黛將兩手擱在腹前,臉上堆起人畜無害的笑,提醒祁香芹:“阿姨,現在這時候可不是節約錢的時候,現在正是爸爸需要錢,需要專業護理的時候呀。”
“之前爺爺奶奶的那套房子,賣了以后不是你們也拿了錢嗎?我聽嬸嬸那邊提了一嘴,每家拿了幾十萬呢。那么多錢,現在不用,還等什么時候用啊?”
寧黛的提醒,頓時讓祁香芹面色訕訕,但她還是試圖解釋:“那些錢都存了定期,現在拿出來,定期可就作廢,白存了。”
何況那些錢是準備將來留著給兒子娶媳婦用的,這年頭,娶媳婦的開銷可真是大得不得了,還不得在銀行里多吃些利息。
不過這話她不能在寧黛面上說,畢竟寧黛也是寧飛航的孩子,明白說出來沒考慮過她那份,祁香芹怕寧黛更不愿意幫忙了。
寧黛卻微笑著重復剛才的話:“阿姨,現在不用,還想要等到什么時候啊?”
反正她可不知道那錢是準備留著給寧小弟娶媳婦用的。
祁香芹只是一臉苦惱:“那些錢真拿不出來。”
見狀,寧黛也不再圍著那筆錢打轉,換了話說:“其實一天幾十,也不多,爸爸動個手術,總不至于一躺不起了吧,最多也就十天半個月的事兒,千把塊就夠了,而且您也省事省力,我覺得該請,要是您身邊錢不夠的話……”
祁香芹等著她的下文。
寧黛瞥了眼始終躺在病床上一言不發,像個局外人一樣的寧飛航,說道:“我去找嬸嬸她們借點嘛,將來再還她們便是了。”
至于誰還這事,她就不點明了。
祁香芹蹙了蹙眉,她當然是希望寧黛能拿點錢出來,畢竟是女兒,關鍵時刻該要孝順下父親。
可看她將話說到這份上,今天這一身打扮,也實在不像是她房東說的賺大錢的樣子。
祁香芹一時間猶豫,不知道該相信自己所見,還是相信寧黛之前房東的話,這個散養的繼女出息了。
猶豫了再三以后,祁香芹同寧黛提起家里和寧飛航兄弟姐妹幾家的關系,自打分家產開始,家里和其他幾家的關系便一天比一天僵硬。
這回寧飛航要動手術,那幾個兄弟姐妹都沒見出現。
所以寧黛說要去找他們借錢,她只能讓寧黛去試試,因為在祁香芹看來,寧黛借的錢,當然也是由她出面還。
寧黛一口應下去借錢的事,再在病房里待了會兒,詢問了下手術的事情后,寧黛便以晚上還要上班為由,告辭了祁香芹。
離開了醫院后,寧黛也不閑著,直奔親戚家里,干她借錢的正事去了。
寧飛航那幾個兄弟姐妹雖然對寧黛也沒什么感覺,但因為寧飛航現今一家子和他們鬧的不愉快,所以對待寧黛時,反而親近兩分。
寧黛提出了借錢的事后,也沒被為難,反正她借的錢不多,而且還寫了欠條。
這錢可借的容易。
寧黛從各家那里借了幾千塊,欠條則寫了兩份,一份放在各家那里,另一份,她則帶著找去了寧小弟所在的大學。
寧小弟就在本城念大學,想要找到他也著實容易,而寧小弟對寧黛的出現,卻很是意外,更何況,寧黛還穿的這么不能見人,如果可以,他真不想理她。
見了面,寧黛開門見山:“把它們簽了。”
寧小弟接過寧黛遞給他的紙張,看了眼內容,頓時眼睛瞪的比銅鈴還大:“什么意思?”
寧黛說:“沒什么意思,爸爸住院不是要錢嘛,我去問嬸嬸她們借了幾千塊錢,這是欠條,需要你做個見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