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竊國的長公主6
被竊國的長公主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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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水和秋詞兩人一文一武,是她的弟弟耗費了不少的心血才調教出來的兩個心腹。由此可見他對誠兒這個孩子有多么的看重。
誠兒心性單純,許是他的弟弟以為這么多年就這么一個獨苗苗,所以一向將他保護的很好。他唯恐后宮之人帶歪或者帶壞他,是以誠兒自小養在太子宮中。
也因為她這個做姑母的疼惜,所以這孩子心目中最喜歡的人除了他的阿弟,就是她了。就連他的生母愉妃,恐怕都要往后排。
“秋水和秋詞……嗯……她們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誠兒你要乖,不要為難伺候你的宮人了,以后也不要叫我姑母了。”
小胖墩頓時就急了,找不到秋水和秋詞也就算了,為什么姑母都不要他了?
“姑母,為什么我不能再叫你姑母了?姑母不要誠兒了嗎?”
舒寧眼角閃過淚花,她很像告訴這個孩子一切,包括他的生世。理智告訴她,這孩子是她恨之入骨的仇人之子,她不應該還這樣親近他,不應該再和他接觸。
可是在情感上,作為一個剛剛失去孩子的母親,她又做不出那種傷天害理的事情,做不出傷害他的事情。縱然誠兒的父母對她而言有著解不開的仇恨,但是孩子是無辜的。他那么小,那么軟,尤記得他剛出生的時候那小手握著她食指的模樣,原本已經堅硬如鐵的心,又悄悄軟化了一角。
“姑母不會害誠兒的,如果有一天,你的母妃,你現在的父皇,要殺了姑母,怎么辦?”
小誠兒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那我就擋在姑母面前!”。
小小的誠兒和此時失魂落魄的舒寧誰也沒想到這樣一句話在以后竟然會有一言成讖的一天。當那已長成翩翩佳公子的孩子在臨危之時,毅然用血肉之軀護住她的時候,舒寧才恍然的想起,原來這個孩子一直將今天的話記在了心上。
都說孩子小不懂事,但是這些長輩又如何會知道,雖然孩子小,很多事情無法理解。但是他們總有長大的一天,等他們長大后,小時候記下來的不理解的事情,長大后就會明白。
“誠兒……”
小孩子的情緒來得快,去的也快,前一秒還在懵懵懂懂,下一秒就喜笑顏開。
“姑母姑母,我剛剛在前邊看到了一個這么大的池塘,”說著他手舞足蹈的比劃了了下池塘的大小,“足足有小半個宮殿這么大呢!姑母你陪我去看看好不好,我們去看看那里有沒有小鯉魚。”
雖然是備受寵愛的太子殿下,但是他可以娛樂的東西著實不多。誠兒不是個淘氣的孩子,相反的,他的性子也不知道隨了誰,格外的早熟。
“這里哪里有什么池塘,有也是已經落敗的臭水塘了,莫不是誠兒你看錯了?”
小胖墩一個勁兒的搖頭,跟個撥浪鼓似的。
“不是的不是的,真的有個池塘!姑母你隨我來!誠兒不騙人的!”
說著就牽起了舒寧的手,火急火燎的往外走。
舒寧楞了下,明知道這樣出去會被發現的可能性高達八成,但是她又不忍心瞧見這孩子臉上浮現失落的表情。于是只好安慰自己,就當和這個孩子做一個最后的告別。
“誠兒你慢些走,仔細摔著了!”
小胖墩帶著她七彎八拐的,竟然神奇的避開了巡邏的禁衛軍,只是這地方卻是越走越偏僻了。也難得這孩子有這么好的記性了,這樣復雜的路線他竟然都能記得八九不離十,可見他確實聰慧過人。
誠兒口中的池塘,舒寧最后還是見著了,原以為會看到一個枯枝殘葉的臭水塘,出乎意料的是竟然見到了一個生機勃勃的池塘。
這池塘遠沒有小胖墩形容的,所謂的半個宮殿這么大。如果真有這么大,那就不叫池塘,叫湖了。不過這個池塘也的確不算小,大概也就小半個后院這么大。
池塘里飄著不少的荷葉,也有不少的蘆柑,很是有一番野趣,也難怪誠兒要拉著她過來瞧一瞧。
“姑母,姑母,這邊來,我們看一看這池塘里有沒有小鯉魚。”
舒寧啞然失笑,這池塘雖說頗有一番野趣,但是有沒有小鯉魚就很難說了。宮里能看到的鯉魚都是人工放養、飼養的,如果說這里也有鯉魚的話,那么也要這里以前有人居住過。
可是這里這樣的荒蕪,比起之前的冷宮還要來得荒無人煙,怎么可能會有小鯉魚。
“誠兒,你要是想看鯉魚,可以去太液池那里看,我記得那里有一處涼亭,涼亭下有好多好多鯉魚。”
誠兒撇撇嘴,明亮的大眼之中蒙上了一層紗。
“我也想去啊,可是那里母妃……不,是母后嚴令禁止我去的地方。就算去了,身后總是跟著一群礙手礙腳的奴才,我不喜歡。以前父皇還會偷偷抱著我去納涼嬉戲的,如今……”
舒寧心疼這個懂事又孤寂的孩子,想起了她兩個孩子在世只是無憂無慮的童年,然后對他的感官又復雜了一分。
“罷了,你要是喜歡,我今天就陪你在這里找小鯉魚吧。”
“太好了!謝謝姑母!”小胖墩樂得手舞足蹈,活脫脫一個逗人笑的小猴子,還是一個胖乎乎的猴子。
可是危險也是在這一刻突然降臨。兩人原就站在池塘的邊緣,誠兒為了看小鯉魚更是站在離池塘邊十分進的地方。昨兒個夜里下過一場大雨,這地上的泥土還泥濘不堪,尤其容易滑倒。
誠兒就這樣在舒寧毫無防備的情況下,靠近池塘邊的那只腳突然就打滑歪了一下,然后跌進了池塘之中。
“啊!姑母!”
“誠兒!”
舒寧甚至還沒來得及抓住他的衣衫,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這個孩子摔了下去。
“救命!姑母救命!誠兒不會游泳!”
怎么辦,怎么辦!她雖然精通騎射,但是卻也不會游泳,可是誠兒……
“你大可以就這樣離開,反正這會讓誰也不知道你來過這里。既然他的父母害你害的這般凄慘,你用這個孩子的命回報他們一二,不也挺好?”
一道突兀的女聲,在舒寧的腦海中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