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石稀里嘩啦的砸下來,初箏護著辛逐,落在有些潮濕的地上。
辛逐被初箏護住,整個腦袋都埋在她懷里,溫暖的氣息瞬間傳遍全身。
他仿佛聽見她心跳聲,沉穩又平靜,在這樣的環境下,能安撫人心。
耳邊的聲音消失,辛逐感受空氣里的潮濕。
眼前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清,只有她不時落下輕微的呼吸。
辛逐略帶緊張的聲音劃破黑暗:“你、你沒事吧?”
“沒事。”
女孩兒的聲音清冷淡漠,沒什么起伏,聽不出任何異常。
初箏坐起來,辛逐想要掙扎著起來,卻被她牢牢的禁錮在懷里。
“別動。”
許是抱著自己的人聲音過于冷靜沉肅,辛逐僵在那里不敢懂了。
整個空間都安靜下來。
剛才和他們一起掉下來的那些人,此時一點動靜都沒有,好像這里只剩下他們。
辛逐耳畔的心跳越發清晰。
連同他的心跳,逐漸加速起來,耳根子一陣陣的發燙。
也幸好此時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見,不然辛逐完全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初箏。
“我們以前……見過嗎?”
辛逐突然小聲問。
初箏愣了下,黑暗里皺下眉:“為什么這么問?”
好人卡一直沒有記憶,她很確定這一點。
“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總感覺我們以前見過。”辛逐輕聲回答:“而且,你對我很特別。”
從他們見面,她對自己就是特別的。
他一個人在這里生活那么多久,她一個陌生人,為什么會對自己特別?
辛逐感覺不到她的惡意,所以……
初箏手掌環住他肩膀,冷硬的道:“沒見過。你八八年已經二十多歲,我現在才和你一樣大,我怎么和你見過?”
“也……也是。”辛逐聲音弱下去。
初箏晃了下手里的手電,已經被摔壞了,也不避諱辛逐,直接拿了一個新的手電。
光束亮起,辛逐這才看清四周,心底對初箏剛才為什么讓他別動的舉動也有了認知。
他們四周,全是立在地上尖銳青銅刺,不知道被埋在這里多少年,依然鋒利。
他剛才如果一動,輕者被刺傷,重則可能會受很嚴重的傷。
這里空間不大,也只有他們兩個人。
“受傷沒?”初箏打量完四周,將光轉到他身上。
辛逐搖頭。
初箏又不放心的自己動手摸下他胳膊和腿,確定沒有傷,將人拽起來。
辛逐起身,他們剛才坐的地方,也有同樣的青銅刺,可此時都已經被壓斷。
辛逐:“……”
他們有這么重嗎?
而且這么掉下來,得刺進身體吧?怎么會被壓斷?
辛逐往初箏身上瞄,沒有發現任何血跡和傷痕,眉頭又是一皺。
辛逐沒敢問這個問題,低頭環顧地面:“小七呢?小七?小七?”
他的聲音空蕩蕩的徘徊回來,沒有任何回應。
“從那邊出去。”初箏沒什么心情找老鼠,用手電光照著一個方向。
辛逐欲言又止,視線不斷掃過地面,最后只能點頭:“嗯……”
青銅刺有一定的間距,小心一點不會碰上,初箏在前面帶路,辛逐跟在后面。
初箏走了兩步,回身朝著辛逐伸出手。
辛逐茫然的看著她。
“手。”
“不……”
“快點。”
辛逐遲疑的將手伸過去,初箏不用他自己放上來,自己一把握住,帶著他往前走。
青銅刺的范圍不算大,兩人很快就走出去。
辛逐下意識的想要收回手,初箏卻越發抓得緊:“別亂動。”
“不用這樣,我可以自己走了。”男女授受不清,辛逐很不適應,此時感覺渾身的細胞都不舒服。
初箏眸子一瞇:“你討厭我牽你?”
辛逐微微瞪眼,下意識的反駁:“不是,我沒有。”
“既然不討厭,我牽下你怎么了?你有什么意見?”初箏不給辛逐任何說話的機會:“下面這么危險,我牽著你,更安全。”
辛逐張著唇,好半晌沒說出話來。
可……可這不對啊!
他印象中,女孩兒都是矜持驕矜的,怎么能如此大膽放肆?說著如此不知羞的話?
初箏可沒那么精力去理會辛逐在想些什么。
外面是兩條通道,一左一右。
“走哪邊?”初箏詢問辛逐的意見。
辛逐好半晌,曲著食指,指了指自己:“你問我?”
“這里還有別人?”
“……我不知道。”辛逐表情很茫然。
“你隨便選。”初箏將選擇權交給辛逐。
辛逐:“可是我選錯了,可能會遇見危險。”
初箏無所謂的道:“沒事,我保護你,選。”
辛逐:“……”
現在外面的女孩兒已經是這個樣子的了嗎?
初箏鼓勵辛逐選,辛逐左右來回的看,猶豫不定,實在不知道該選哪邊。
辛逐突然靈光一閃,嘴里一邊小聲念叨,一邊用手來回點著兩邊:“選一選二選紅花,不是你來就是它……”
最后辛逐的手指定在右邊。
初箏沒什么遲疑,拉著辛逐就走。
“啊……”
辛逐低呼一聲。
不……不再考慮考慮嗎?
“怎么可以這樣草率,遇見危險怎么辦。”
“怎么辦怎么辦……”
“不慌,我是男孩子,我能保護她。”
辛逐自言自語的嘀咕,某些字句有些模糊,聽不真切。
初箏走在前面,心底那叫一個無奈,卻又沒打斷他,任由他一個人嘀咕。
直到辛逐反應過來,猛地禁聲,通道里才只剩下兩人的腳步聲。
初箏和辛逐走了差不多一個多小時,又看見一個石室。
在外面確定石室無法關上,初箏這才進去。
石室里面布滿各種蛛網,在角落的位置,躺著兩句尸體……不是新鮮尸體,而是已經白骨化的尸體。
辛逐看見那兩句尸體,整個人都定在那里。
初箏也發現還沒腐爛的衣服,和最初見到辛逐的時候,穿的那件很相似。
不管是顏色還是款式……
“你認識?”
辛逐咽了咽口水,剛想說什么,臉色突然一變,捂著腦袋蹲了下去。
初箏表情微變,幾步走回來:“又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