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綠竹總結,主子停下來說話的大多是年輕的大人們。
這些年輕的大人們不乏有長的極為周正俊朗的,比如先前那位謝大人,比如大理寺卿王大人,比如去年那位探花郎等等。
但也不是所有長得好看的年輕大人主子都會停下來和他們說一兩句。
就比如“芳名在外”的鎮南王拓跋州,主子月余內偶遇他近十次,主子皆是目不斜視的從他身側走過。
鎮南王時常會站在原處看主子的背影,眼睛如鷹隼,帶著銳利的鋒芒,但主子就跟什么都不知情一般。
“主子是有何用意嗎?”
梁秋月捏捏她的鼻子,“別管我有什么用意,以后你只管跟我吃香喝辣的就行了。”
綠竹嘿嘿笑,她近日確實風光的很。
主子得寵,她身為主子跟前最受寵信的宮女,滿宮的宮女太監大部分都要叫她一聲“綠竹姑姑”。
自拓跋峯開始招人侍寢,后宮妃嬪的心們就開始活絡了起來。
梁秋月幾乎每日都會去御書房,拓跋峯與臣子談事時,她會在一旁磨墨,臣子中要是有老頑固,她通常不會插嘴。
拓跋峯已然習慣了處理政事時她在身側,很多事也很喜歡問她的見解。
當然,避免不了的是,拓跋峯對某方面事情的執著。這人哪,上趕著找死,攔都攔不住。
沉寂了一個多月的珍貴人,臉上的傷已經養好,醫女診過脈后,并未懷有身孕。
太后并未解其禁足,珍貴人等了許久,也沒等到皇后到她這里來,本以為皇后很想要個孩子,現在看來,仿佛也不是這樣。
沒法子,她只能自己想辦法重新見到拓跋峯的面獲得盛寵了。
冬去春來,草長鶯飛,褪去厚重的外衫,宮中妃嬪們都換上了輕薄顯身形的春衣。
梁秋月晨起時,才聽綠竹說,昨兒晚上,拓跋峯路過聽雨軒時,被一陣極為美妙動聽的琴聲所吸引,情不自禁的進了聽雨軒,進去后到現在還未出聽雨軒的大門。
“細草愁煙,幽花怯露,這是陛下聽到那陣琴聲的贊美,如今應當傳遍了后宮。”綠竹撅著小嘴說道。
“主子,珍貴人又復寵了,對您會不會有影響?”
梁秋月搖搖頭,珍貴人就算復寵了,最想報復的也是太后,況且她還幫過她一把,暫時她還不會把矛頭對準她。
綠竹給她梳發間,小狐貍溜達著從外面回來了。
小狐貍的九條尾巴收了八條,只有一條留在外面,看起來和普通的狐貍沒什么區別,不過就是渾身的毛發更加雪白蓬松,一看就很干凈。
綠竹尤其喜歡它,整日把它伺候的跟大爺一樣。
梁秋月也給它找了個正規的出身,如今宮中人都知道顧皇后從御獸園中抱了一只白色的小狐貍。
“昨晚戰況激烈,等他們結束,我沒忍住在房梁上睡著了。”小狐貍打了個哈欠,一副還沒睡醒的樣子。
梁秋月:“……”
勞資就知道你又去觀戰了。
這只小狐貍就是個變態,只要拓跋峯有性生活,小狐貍就會出去溜達。
不過之前那些回,它回來的都很早,拓跋峯和其它妃嬪的房中事它看的意興闌珊,點評起來還一副拓跋峯不太行的樣子。
只有夢憐兒和拓跋峯,能讓它從頭看到尾。
小狐貍掃掃尾巴歪著頭,眼中有不解,“那妞看起來怎么比以前更漂亮了。”
又到了十日妃嬪一請安的時候,這規矩是她新定的。
珍貴人告了假,后宮這些妃嬪們都知道了昨晚珍貴人侍了寢,又開始各種挑唆,眼里的羨慕嫉妒都藏不住了。
去了慈寧宮,太后對梁秋月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仿佛她才是勾引了他兒子的小妖jing。
這日,拓跋峯雖然起晚了,但倒底還是去上了早朝。
之后的半月,拓跋峯只要進后宮,就都去了聽雨軒。
珍貴人也徹底成了后宮眾妃嬪們的眼中釘,肉中刺。
珍貴人的禁足被拓跋峯解了,梁秋月在逛御花園時碰到了打扮的花枝招展媚色生香的珍婕妤。
尼瑪,被滋潤了這么多天,吸了幾天的帝王之氣,整個人看起來比狐貍jing還狐貍jing。她一張臉上晶瑩剔透,什么疤痕都沒有,容色看起來更勝往昔。
此刻,太液池旁的四角亭下,拓跋峯和拓跋州坐在石桌前對弈。
珍貴人這個大美人身穿桃粉色的齊胸襦裙,胸前露出若有似無的溝壑,看起來著實吸引人。
她正在撫琴,姿態優美,柔媚中帶著典雅,撫琴時偶爾抬頭看向拓跋州一眼,眸中含情,欲語還休。
沒錯,是看拓跋州,不是拓跋峯。然而拓跋州這個不解風情的男人一眼都沒瞧她。
倒是拓跋峯偶爾會抬頭看夢憐兒一眼,他jing力似有不濟,一盤下完,沒打算開第二盤,和拓跋州說起了話來。
拓跋州看到那道身穿鳳炮的女子慢慢走近,起身行禮,“見過皇后。”
梁秋月還是頭一回見他在她面前如此知禮。
“免禮,鎮南王見外了,本宮是你皇嫂,何須如此多禮。”
拓跋州心口中了一箭,心中氣悶,面上不顯,幽幽看了她一眼,放在膝上的手握緊。
“筠兒來了”
見梁秋月坐下,拓跋州看了眼珍貴人,狀若說笑道:“嬌妻美妾,皇上可真有福氣。”
拓跋峯就算現在jing神大不如前了,對拓跋州的警惕心還在。
拓跋州掃珍貴人那眼,他還以為拓跋州是看上了珍貴人呢。
而拓跋州不過是在茶言茶語而已,讓某人快點幡然醒悟。
“你至今還未成婚,府中連個姬妾都沒有,不若朕再給你賜一門婚?”
拓跋州搖搖頭,語氣隨意,把弄著桌上的茶杯,“還是算了,臣弟命中帶煞,皇上給臣弟賜婚,就是害別人,又何必呢!”
“鎮南王何必妄自菲薄,您不是命中帶煞,不過是命格太過貴重,這天下很少有女子能配得上您罷了。”
珍貴人停下撫琴的手,聲音比珠玉還動聽,其中的討好之意不要太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