窺春情

第33章 白狐貍圍領

第33章白狐貍圍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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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璋靠著椅背,十分沒規矩的懶洋洋翹著二郎腿坐在大老爺身邊,修長手指不耐煩的打著扶手,冷淡的著看著許知安,語調漫漫又低沉:“永安侯府好大氣派,上侯府來拜訪,竟要侯府里的人都過來迎著,真真開了眼了。”

許知安一聽這話,連忙站到正堂上對著宋璋抱手:“宋將軍誤會了,之所以叫了人來,是因前兩月二弟秋獵時打了幾只白狐,想著入冬了,便做幾條圍領子來送與府上的姑娘,這才叫了各位過來。”

“再有幾個紅狐貍毛護膝也一并送來給府上的公子們,全作一片心意。”

說著許知安又去朝著老太太抱手作揖:“來的突然,沈老太太別怪罪。”

再朝著堂上坐著的其他人抱手,語態謙卑:“叨擾了各位,也望各位別怪罪。”

一切禮數周到,挑不出錯。

說著許知禮又將一個盒子送上去呈到沈老太太面前:“這是去年二弟在松山打的紅狐,毛色錚亮柔軟,一整塊狐貍皮,特拿來孝敬老太太的。”

沈老太太看了眼面前的盒子,又看了眼宋璋,心知這一過場是怎么回事。

人家特意送來不接又不好,接了便要行方便了。

她略一思量,還是笑著接過了。

畢竟兩家姻親,往后來要照拂來往,能幫便幫了。

許知安見老太太收下,心下一松,便叫隨從將帶來的盒子一個個送到侯府的姑娘面前,親自將盒子遞到侯府姑娘們的手上。

沈微慈也得了一份,她抬起頭,見到面前一雙修長手指,剛接過就聽到聲音:“這位妹妹怎不認識?”

沈老太太見狀就笑道:“她自小身弱,養在外頭莊子里的,這才接回來。”

說著她又笑了聲:“她也是二房的,比昭昭小幾月,說起來你是該認認。”

許知安就認真打量了沈微慈一眼,玉肌冰骨,楚楚動人,比起侯府其他姑娘,分外的惹眼,不由又暗暗看了幾眼。

他又笑:“確該認認。”

沈昭昭見許知安目光落在沈微慈身上心里便不快,自來也是個直爽性子,且許知安是她未婚夫婿,憑什么要認識沈微慈一個上不得臺面的私生女。

當即便不滿道:“宋哥哥給我準備的呢?”

許知安聽到沈昭昭的聲音,便又往沈昭昭面前去,笑的寵溺:“給妹妹準備的,自然不一樣。”

宋璋看著許知安這副偽君子模樣,只覺好笑,府里頭暖床丫頭都不知道多少個了,圍著他爭風吃醋,鬧了多少事,外頭倒是人模狗樣的。

他語氣里絲毫不給情面的嘲諷:“許青那箭法,能射得中狐貍?”

“日日泡在女人堆里,只怕身上早沒力氣了吧,我看他怕是連箭都拿不動。”

“再說幾個白狐貍毛的領子又有什么稀罕的,我養的蒼鷺放出去都能給我叼一個回來,爺可不看一眼,扔給了手下去。”

許知安一頓,心知宋璋這脾氣,誰都不給臉面。

他維持住臉上的笑意看向宋璋:“不過一片心意,哪里能用價值衡量?”

宋璋對上許知安笑的沉沉:“哦?心意?你要真有心意,自己的弟弟管不好?”

許知安臉上一僵,看著宋璋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當真是半分臉面不給。

他原以為宋璋好歹好照顧下老太太和侯府二房的面子,這么看來,他是連老太太的面子都不給。

沈昭昭臉上也僵硬,許知安好歹是她未過門的夫君,在正堂上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被自己堂兄羞辱,不也是打她的臉?

她如坐針氈,神情艾艾的看向宋璋。

可宋璋連一個眼神也未給她,讓她臉上一陣青白。

沈榮生也覺得宋璋說的太過,即便他心底也清楚許知安送東西來為什么,可好歹人家拿出了誠意來求人,宋璋也算是半個侯府的人,也不該這樣。

他看向宋璋道:“知禮也是一片心意,這毛領子我瞧著也喜歡,也不是不值錢的,白狐本就難得,能送來給侯府的姑娘們,已是足夠心意了。”

宋璋便直接懶洋洋的站起來:“這心意爺瞧不上眼,更不耐煩在這兒看這些虛的,倒浪費我坐在這兒一遭。”

他說了這話就打算走。

一直沒開口的大老爺這才總算開了口,看了眼宋璋,低聲道:“璋兒,坐下。”

在這侯府里,宋璋唯一能有些敬重的,就是自己的這個繼父了,便頓住步子看了大老爺一眼,視線又掃過沈微慈身上,眼神一動,又坐了下去。

沈慎見宋璋坐下,又看了眼對面一直沒說話的許侯爺,靠在椅子上,低聲道:“許侯爺有話不妨與我直說,倒沒必要將侯府的人都叫來。”

一直沒開口的許侯爺本是臉色僵硬,宋璋這般不給他面子,雖說他現在不在朝廷,兒子好歹也有些出息,中了進士的,宋璋不過是沾著皇親,便誰都不放在眼里。

他手上拿著皇帝給的劍,這兩年幫皇帝做了多少前鋒他再心知不過,京師內的,的確沒人敢惹宋璋。

許侯爺也心知惹不起,更何況宋國公老國公爺有兵權呢,比他侯府顯赫多了。

再說他更怕的是皇帝要對付侯府,也怕自己兒子在外頭結交了什么不改結交的人,說了什么不該說的話,就要連累整個侯府了。

并且這事他讓女兒去皇帝跟前求情,皇帝都說全憑宋璋處置,可見宋璋在皇帝心中的位置。

現在太子未立,朝中局勢不明朗,也不敢輕易站位。

他忍下一口氣,朝著沈慎道:“沈侯爺,今日我們來本是來以禮待人的,送的東西宋將軍瞧不上,可到底也是心意不是?”

“只是我們永安侯府和建安侯府到底有姻親在,等年后我家知安迎娶了侯府二姑娘,往后你我兩家都是親戚了,相互照應本是應該的。”

“我家那個不成器的混賬我是知道他的,不過喜歡喝了酒說些胡話,本算不得真,亦沒那些膽大妄為的心思。”

“我這回的確為了我家二郎來的,但也請沈侯爺念在親戚一場,行個方便。”

說著許侯爺又看向沈榮生:“也請親家替我為我家二郎求求情。”

許侯爺說著就站了起來,對著沈慎和沈榮生就鞠躬抱手。

這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沈榮生臉上為難,看向了大哥。

沈慎背靠著椅背思量,他倒不在乎許侯爺,就是自家弟弟那里總要照拂照拂,他看向宋璋:“許二郎犯了何罪?”

宋璋慢悠悠把玩著手上的茶盞淡淡道:“明日移交去大理寺就知道了。”

許侯爺臉上一變,看向宋璋沉聲道:“宋將軍得饒人處且饒人,往后自當帶著二郎再上門感激。”

宋璋看了眼給自己作揖的許侯爺,摸著下巴又看了眼坐在角落處的沈微慈,微微低著頭像是置身事外。

昨夜自己不痛快了一晚上,這會兒也找找她不痛快才是。

還敢躲著他目光,那便讓眾人都看她就是。

接著他開了口:“饒了他也不是不行,那便讓三堂妹與我下盤雙陸棋,要是三堂妹能贏我,我便放了許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