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玉靈這個白癡,她以為設計的是小草,可是卻不知道引來的是一群豺狼,在沒有任何勝算和防備的情況下,她竟然毫不猶豫地將自己的母親丟進了狼群,卻還沾沾自喜以為占了便宜,真是愚不可及!
最不可原諒的,是井玉靈后來對花林所做的一切!
她嫉妒花林只對井小草好,一直護著她,于是在酒中下了迷-情藥,設計讓喝下酒后失態的花林誤闖了自己的房間,裝作體力不支讓他得了手,事后哭得梨花帶雨,打動了花林的心,又用失-身一事威脅他跟自己在一起,承諾日后自己做了家主,就一定少不了他的好處。
花林并不在意什么好處,只是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師妹,清白毀在了自己手里,以他的性格說不出任何拒絕的話語,只得任井玉靈擺布,以至于落得那樣的下場。
心念至此,小草心中升起一股戾氣,若是當日失去拇指讓她萬念俱灰,那么在看到花林被井玉靈肆意擺布則更是讓她五內俱焚,想到這里,小草面色一冷,開口道:“那便動手吧,早點結束回家睡覺。”
仇天東一揮手,便有兩個魁梧大漢上前抓了井玉靈到中央的案幾邊上,將她的兩手按到了桌面上。這一下井玉靈大驚失色,這些人瘋了嗎,怎么對自己動起手來?
“你們這是做什么?放開我!”
小草瞥了一眼,“怎么,師妹不愿意救師父了?”
井玉靈心里隱約覺得不對,顫抖著聲音不敢置信地問道:“什么意思?不是說要你的拇指嗎?”
小草一挑眉,一字一頓地說道:“你哪只耳朵聽到是要我的手指了?井小姐?”
井玉靈還沒用蠢到家,看著小草一臉悠然自得的神色,就知道事情出了岔子,再看那寒光閃閃的剁骨刀已經壓到了手邊,不禁嚇得拼命搖頭,淚流滿面地喊道:“不要!不要動我的手指!”
小草一臉詫異吃驚,“怎么,玉靈,師父可是你的親生母親,將你從小養大,傳你一身技藝,如今她命在旦夕,不過是一對拇指,難道你就退縮了?”
井玉靈聽著小草將早上的話原封不動地用在了自己身上,心中氣悶不已,只是如今保住手指才是重點,她一臉凄然地對小草喊道:“師姐,師姐救我!”
小草看著井玉靈,沉聲問道:“師妹,這事關師父的性命,你就委屈一下吧。”
井玉靈拼命搖頭掙扎,“我不能沒有拇指,那我豈不是變成了廢人?我不愿意,我不愿意啊!”
小草靜靜地看著她,又問道:“那師父怎么辦,你就眼睜睜地看著她死在這里?”
井玉靈一愣,隨即說道:“母親她一向心疼我,不會愿意看到我為了救她成為廢人的。”
師姐,你一定要救師父,用一對拇指換師父一條性命,你還猶豫什么?
方才井玉靈的話還猶在耳邊,可如今輪到她自己卻怕成這副模樣,更何況這井飛虹還是她的親媽,屋子里的人都露出鄙夷的神色,這一行當雖然是下九流,可是也不是不講究江湖義氣的,井玉靈的表現實在讓人不齒。
井玉靈哪里還顧得上這些人怎么看她,見那鋒利的刀刃已經挨到了自己的指關節,連忙大喊道:“為什么一定要我的?你們去抓師姐,她比我厲害多了!不然去切花林的,他也是師父的弟子啊!”
其實她有心質問仇天東的,但是若是事情敗露,那對她更為不利,是以只能攀咬小草和花林。小草巍然不動,而花林就沒有這么穩了,當下嚇白了臉,氣急敗壞地質問道:“玉靈,你說什么?若是你如此狠心,就別怪我把一切告訴師姐了!”
“吵什么?還不趕緊動手!”仇天東發話了。
那大漢手起刀落,井玉靈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便一翻白眼昏了過去。
“都給我關起來!”
仇天東一揮手便有人上前將小草,玉靈和花林三人綁了起來,推搡著向外走去。小草皺起眉頭,怒聲道:“仇老爺子,你這是出爾反爾,不怕江湖同道不齒么?”
“井小姐看來還是不知道如今是個什么狀況,也罷,那仇某就跟你再說說。”他一揚手讓人將井玉靈和花林帶了下,獨獨留下了小草。
“做戲要全套,井小姐可還滿意?”
仇天東屏退左右,親自上前替小草解開繩子,請她重新落座。若是井玉靈看到這一幕,只怕要大跌眼鏡了。小草揉了幾下手腕,“仇老爺子想得周全,江湖之中,朋友總比敵人多,小草也不想多你這么一位敵人。”
仇天東臉色不變,心里卻是舒坦了幾分,今天中午這位姑奶奶來的時候,隨手甩出的幾本賬本,竟然都是自己藏在密室里的絕密賬冊,這些年他身為三大家族之首,貪墨的錢財寶貝不在少數,都一一記錄在了這些賬冊之上。
這些東西莫說是落在條-子手里會要命,就算被家族里的那些兄弟瞧見了也必然是一番腥風血雨。
仇家的密室是江湖中號稱鎖王的孫老頭親自設計施工的,就連井飛虹親自出手都不一定成功,沒想到竟然栽在了一個黃毛丫頭的手里,當小草巧笑倩兮地告訴自己,若是她每天不定時發送消息出去,那么這些東西就會被公之于眾,他只得打落牙齒和血吞地同意了小草的要求。
如今小草表明了態度,他放心不少,“井小姐接下來打算怎么辦?”
“先讓我見師父一面。”
仇天東自然沒有異議,小草很快便被“關”進了井飛虹所在的房間。
“小草,你怎么來了?”看見小草,井飛虹驚訝地站起身來。
“師父,我來看看你。”小草見到這位原主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心情有些復雜。
面前的貴婦年過半百依舊風韻不減,一身黑色絲絨旗袍,頭發盤在腦后,坐姿優雅迷人。
只是細看之下,旗袍領口的盤扣被扯掉了三顆,一邊領口耷拉著,而頭發也明顯是重新盤過的,發縷毛糙,還有幾絲散落在頸后,頗有些狼狽。
“不要管我,井家以后就交給你了,照顧好玉靈,快走!”井飛虹臉上閃過些許隱忍,眼圈微紅,卻強忍了淚意說道。
她是老江湖了,自然知道仇家的目的,她不想井家的人全軍覆沒。更何況如今她已被仇祿那畜生糟-蹋了,高傲驕矜如她怎能忍受這樣的侮辱,離開與否對她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師父,我有句話想問你。”小草沒有走,反而緩緩坐了下來,“我父母當年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