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隨便挑了幾個明顯的問題說完,突然覺得會議室里一片寂靜,抬頭一看,發覺每個人都瞪大了眼睛盯著自己,一副見到鬼的樣子。
小草第一反應是低頭看褲子拉鏈,從前有一次課上回答問題就是因為這個讓同學笑個半死,從此她就落下陰影了,不過今天這是運動褲,沒拉鏈啊。
松了口氣的小草有些疑惑地回頭看了看畫板,這些都是最基本的古裝要求啊,她穿了幾十年,看了幾十年,閉著眼睛都不會說錯啊。
“小草,草兒,你不是被穿越了吧?”曹建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小草的腦門兒,然后很是認真地問道。
小草一驚,一把推開湊近觀察她的曹建,故作鎮定地說道:“一邊兒呆著去,還不是為了幫你?”
“啊!”
曹建冷不丁嚎了一嗓子,嚇得小草一個激靈,隨即便見他像抽風一樣沖過來一把抱起小草原地轉了幾個圈。
“你今天吃錯藥了?一驚一乍的要人命啊!”小草一巴掌呼在曹建腦袋上,麻利地跳下來罵道。
罵歸罵,心卻是放下了。
“小草,你太棒了,這次咱們可有救了!”
周圍響起一陣善意的笑聲和幾個人輕輕的鼓掌聲,絲毫不覺得曹建的做法有何不對,妥妥的一群沒有節操的設計師,
“有沒有搞錯,一個小丫頭隨便說幾句,你就真以為她是專家了?”
linda劉涼涼的聲音不合時宜地響起,整個會議室里頓時響起七嘴八舌地討論聲,有贊同聲,有質疑聲,還有人問一會兒去哪里吃早飯。
“我覺得她就是專家,就方才說的那些,就比我強!”曹建頭也不回,興奮地說道。
“比你強?那太容易了。”linda劉嗤笑一聲。
“我覺得比我強。”一個聲音緩緩地說道。
這個聲音比起linda劉的尖利,曹建的大聲。顯得清冷平靜得多,卻一下子讓整個會議室都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覺得自己耳朵出了問題,聽錯了。
只有小草不明所以。看著坐在角落里的那個年輕人,感覺著一下子嚴肅起來的氣氛,想著緩和一下尷尬的氣氛,于是撓撓頭咧嘴一笑,用純正的東北口音說道:“謝謝啊!”
說完這句話。小草覺得會議室里的溫度似乎又驟然下降了十度,呃,好像說了句傻話。
“這個工作室從來不看資歷,只看能力,在座的各位,可能有些人年紀大了,記性不好了,忘記了這個原則,我不希望有人還需要我提醒第二次。”
“你們誰還有懂得這些,也都別藏著掖著了。秦小草,這次的紅樓設計項目由你負責,一個星期之后,我要看新郎新娘禮服的初稿,一個月后,我要看全部禮服的畫稿。”
小草認出這人就是那天自己找畫稿的時候,那個古怪的設計師,竟然這么狂拽酷帥吊炸天?小草被他這股子氣勢鎮住,下意識地點點頭。
等等,一個月?確定不是在坑她?
“閣下哪位?貴姓?一百套禮服。要不你一個月畫出來給我瞧瞧?”
會議室的溫度似乎又下降了二十度,小草莫名地打了一個哆嗦,感到一股突如其來的寒意。
“設計師由你調配,散會。”
看著人家瀟灑離去的背影。小草剛要開口,曹建就一把捂住她的嘴說道:“別胡說了,那是咱們老板,明楓!”
那就是說方才的決定不是說笑了?太草率了吧?
自從那天起,小草迷迷糊糊就成了這次禮服設計的主要負責人,百來號設計師中。不乏成名已久的大牌,小草哪里好意思指揮人家,還好是紅樓主題,她畫起來還算輕松。
在曹建的幫助下,熬了二十來天的夜,終于把設計圖都畫了出來,這期間曹建對小草的崇拜之情又上升到了一個全新的高度。
不止是他,看過小草的畫稿,不少設計師都收起了輕慢之心,主動表示要幫她完成接下來裁剪制作的工作,讓小草很是受寵若驚。
“這就是咱們工作室的特點了,不問資歷,只看能力,你有本事,他們就服氣你,不會覺得丟臉,是不是還挺可愛的?”
一群怪人,小草暗戳戳地琢磨著,尤其那個老板明楓,最怪!
除了在約定的時間看畫稿的時候出現了一次,明楓就再沒出現過,也沒有再過問禮服制作的進展,就沒見過這么心寬的老板。
好在工作室里其他的設計師還是有不少靠譜的,在大家齊心協力之下,一年后,曲莎莎的婚宴禮服總算是按時完成了。
大明星非常滿意,這場婚禮讓她出盡了風頭,全國的媒體爭相報道婚禮的盛況,引起了一股古裝婚禮的熱潮,最后甚至吸引了國外的媒體。
小草作為這次禮服的首席設計師,也在設計界迅速躥紅,成為圈內炙手可熱的新晉的寵兒。
人紅了,來挖角的便多了起來,小草一下子成了搶手貨,光是每月來學校搶人的大小工作室和公司就有好幾家,開出的條件令人咋舌。
這其中又以李禾最為積極,小草為了躲他,連學校都不大敢去了,難道劇情的力量如此強大,就不能避開這個牛皮糖么?
這一天,小草好不容易回趟學校參加考試,又被通知去一趟系主任辦公室,她以為是哪個工作室來邀約,不勝其煩地去了一看,卻見秦家夫婦坐在里面。
“小草啊,你這么久都不回家看媽媽,我們都想死你了!”秦母一見小草就眼淚汪汪的上前,拉住了她說道。
“你這個不孝女!你現在有出息了,連爸媽都不要了?”秦父看著蒼老了許多,黑著臉教訓道。
這又是鬧得哪一出?
見小草不說話,秦父越發生氣,一拍桌子說道:“現在翅膀長硬了是吧,不要以為你出名了,就可以不認自己的父母了!”
“好了,好了,你不要教訓她了,小草不是那樣的孩子,她一向最懂事了,不會不管咱們的,是不是?”秦母又抹了一下眼淚,搖了搖小草的胳膊。
“誰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小草掙脫開秦母,突然覺得今天的事沒有那么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