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小草和劉大蛋的傷勢養好之后,便帶著愿意跟隨他們的兄弟加入了穆家軍。一些不愿離開故土的兄弟,也都給他們準備了豐厚的銀兩,讓他們按著心愿歸家去了。
經過兩個多月的跋涉,小草終于看見了夜明國都城,玲瓏城,這個原主最熟悉不過的地方,也是讓她有最多牽掛最多傷痛的地方,如今,終于又回來了。
“看什么呢?”一個圓圓臉的青年看小草對著城門上的字發呆,不由笑道。
小草一看,是穆英親兵里最活潑的一個,穆風,他自小跟在穆英身邊,是穆家收養的孤兒,一路上對小草頗多照顧,率真年輕,小草已經跟他混熟了幾分。
“沒見過這么氣派的城門,看呆了。”小草抿嘴一笑,將心中激蕩的情緒強行壓了下去。
“咳,這有什么,你到這就看呆了,那別說是到了皇宮了,就是咱們穆氏王府那也夠你瞧的了!”
穆風話里不自覺帶出了幾分驕傲,他看見小草笑得秀氣,不僅暗自嘀咕,這小子比大姑娘笑得還好看,怎么也不像在戰場上那個能在千軍萬馬中取敵帥首級的傳奇人物。
“我鄉下來的,沒見過世面。”小草笑得隨意,并不在意穆風的態度,穆府之前原主經常去送信,而皇宮更是她從小長大的地方,哪里有什么稀罕。
這下穆風有點不好意思,“你別擔心,到時你跟著我好了,有什么不懂的盡管問我。”
小草點點頭,回頭去看大軍。到了都城,就要和大當家的他們分開了,他們要去城外軍營駐扎,而小草則要跟著穆英一起回王府。
大軍整齊化一地在城門處集結待命,既無喧嘩聲也無亂走之人,穆家軍軍紀可見一斑,小草脖子都酸了。也看不到自己熟悉的那些人都在哪里。只得作罷。
她整理好心情,跟著穆英的隊伍很順利地進了城,城中百姓夾道歡迎。一直轉到穆王府所在的王府大街才稍微安靜下來一些。
王府大街本來是皇宮外的一條主街,本來叫做明珠街,自從穆氏立下奇功,穆英被封為靖國王之后。為了表示對穆氏的看重,連街名都改為王府大街了。
站在王府門口。大家都忙碌地進進出出搬運著行李和兵器,只有小草站在門口看著那塊金絲楠木牌匾,上面“靖國王府”幾個大字,華美飄逸。乍看十分漂亮。
小草記得當年原主來送信的那個時候,這里還是穆侯府,用的也是尋常的松木牌匾。是穆英的父親,穆戰親手挑選的。說是喜歡松木剛正不阿的風骨。
連那三個大字都是穆戰自己手書的,蒼勁有力,雄健灑脫,雖不是名士大家,卻最配將府的氣勢和穆氏的性格。
相比之下,如今這幾個字卻過于華麗炫技,看著絢麗飛舞,卻過于綿軟無力,況且配上皇家專用的金絲楠木,雖是恩寵,卻也有失武將氣概。
“這字好看吧?可是夜明國獨一份兒呢!”穆風見小草看的入神,笑嘻嘻地問道。
“好看是好看,就是下筆太軟了,楠木也太過奢華,我覺得還是松木好。”小草搖頭說道。
“小聲點,這可是當今夜鶯公主御筆親提的!金絲楠木是皇家才能用的材料,給咱們穆府那是莫大的榮耀,你胡說什么呢,讓人聽見可不得了。”穆風嚇了一跳,趕緊阻止小草再說下去。
小草聳聳肩膀,“不說就不說,你們開心就好。”
“你覺得松木好?”
兩人話音剛落,身后突然響起一個聲音,嚇得穆風一個激靈,縮了縮脖子,頭都不敢回了。
小草微不可見地勾了下嘴角,回頭后一臉不安地看著背手而立,站在他們背后的穆英,說道:“屬下一時口快,冒犯天威,請王爺恕罪。”
穆英眼中閃著莫名的光芒,看著小草片刻方又問道:“你覺得松木好?”
小草愣愣地點頭,隨即又趕緊搖頭說道:“松木好,楠木也好,御賜的當然是好的,屬下不敢妄言。”
穆英被她的樣子引得一笑,說道:“說得對,都是天家恩典,哪有不好的。”
看著穆英進府去了,穆風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嚇死我了,今天王爺怎么怪怪的,說的話都聽不懂。”
小草微微一笑,抬起旁邊的一箱衣物,說道:“王爺他自然高深莫測,趕緊搬東西吧。”
一番忙碌之后,總算將所有行禮箱籠都歸置到庫房了,小草發現一個很奇怪的現象,整個過程中都是像他們這樣的親兵小廝,竟然沒有看到一個丫環,更加沒有看到夜鶯公主。
“王爺娶妻了嗎,怎么這府里一個女子也看不到?”小草拉住穆風問道。
穆風看看左右,拉著小草到廊下,壓低了聲音一臉神秘地說道:“你從黑曜城來的也就罷了,這里誰不知道咱們王爺娶了夜明國最美的夜鶯公主,你別到處亂問人這個。”
也對,一年多過去了,夜鶯公主應該早就嫁給穆英了,小草想,只是這穆風干嘛鬼鬼祟祟的,生怕人家聽見的樣子?
“王爺從戰場歸來,怎么不見王妃出來迎接?”小草接著問道,她早看出夜鶯公主根本不在府內,這整個宅子冷清清的,就沒有一點女主人的氣息,
穆風臉色有些尷尬,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搓著哈哈。
小草越發起疑,又問道:“這府里一個丫環也沒有,平時都是誰伺候王爺起居?”
穆風“咳”了一聲,笑著說道:“不是有那么多小廝,還有咱們嗎,要那些笨手笨腳的丫環做什么,累了一天了,趕緊休息去吧!”
看著穆風裝出來的笑容,和急急離去的身影,小草皺了皺眉頭,她從原主的記憶力得知,這穆府從前是有丫環伺候的,跟其他府邸沒有什么區別,怎么如今娶妻之后,王妃不見蹤影,就連下人都換了呢?
小廝也就罷了,他們這些親兵居然還要做丫環的活兒,這穆府的規矩倒真是新鮮,也不知道是誰定下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