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深思之后,他又覺得,就算大兒子真的變成了鬼,又如何?
大兒子并沒有干什么惡事,為何非得滅了他不可?
所以他才打算去請佛門高僧,畢竟佛門講究的是慈悲為懷,應該不會干出直接滅魂之事。
粥的香味刺激著齊侯爺的味蕾,肚子不由自主地發出咕咕聲。
齊侯爺不疑有他,使力艱難起身,再端起碗,把粥送到嘴邊。
只不過,喝粥的時候,他愣是沒忍住,流了幾滴眼淚進粥里。
回想自己這些年來的人生經歷,他不免一陣陣唏噓。
寵了二十年的妻子,養了十幾年的兒子,通通都被判了自己。
只有一個已經不在這個世上的大兒子還在想著自己。
想到這些糟心事,他甚至想痛哭一場。
等齊侯爺喝了粥,白晨又把大籮筐放在了地上,“公公您還是進豬籠吧,我送你出府。”
齊侯爺實在沒忍住,糾正道:“這不是豬籠,這是籮筐,裝糧食的,不是裝豬的。”
“這是廚房的采辦用來裝豬肉的。”白晨好像不知道齊侯爺的窘迫似的,老老實實地說道。
齊侯爺:“...我自己走出去吧,不想進豬籠。”
“夫君說了,這會子整個侯府都是二公子的人,您走出去如果被發現了,會再次被下毒手的。”
“可是,可是。”齊侯爺再次老臉泛紅,讓自己一個堂堂的侯爺主動鉆進籮筐里,卷成一坨,真的辦不到啊。
白晨當然也看出了齊侯爺的矯情,并沒有強求他,思考一陣這后又道:“要不,就用夫君的仙力送你吧。”
很是善解人意的模樣。
目前來說,大公子的魂力已經強了許多,后來白晨甚至還把力拔山河貢獻給他修煉,修煉到現在,他已經可以搬重物了。
他可以輕輕松松地以飛的方式,把他爹送出府去。
齊侯爺好一陣新奇,想知道兒子到底以什么方式把他送出府去。
但面上卻只是淡淡地說道:“也行。”
不過他突又想起白晨剛進入密室時說過的話,所以,又問道:“兒媳婦,你說誰是千年惡靈?”
“哦,這,這個,夫君他不讓我告訴您的,不好意思,我,我一時口誤。”白晨緊張地道。
千年惡靈這個詞,也就是白晨臨時起意,亂編的。
為的就是讓秦氏邪惡得有一個名號。
果真齊侯爺聽到了以后,反應有點大。
這下當他看到秦氏那鬼樣子時,肯定最后一絲憐憫也沒有了。
他們之間,永遠都不可能再成為恩愛夫妻了。
“說!”齊侯爺又拿出了他侯爺的架子來,命令道。
但他又回想起剛才自己的非常窘迫的傻樣兒,氣場又弱了幾分,又換了一個很不自然的表情,“別說半句留半句。”
“好吧!”白晨目光對著天空,“夫君,可以說嗎?您同意我說我才說。”
又等了好一會兒,好像在接收信息,“哦!您是說可以說啊!好的。”
齊侯爺瞧著白晨與兒子交流的樣子,居然有點吃醋。
神仙兒子隨時都可以和他媳婦交流,為何就不多多與自己交流呢?
白晨這才把目光轉向齊侯爺,非常恭敬地說道:“公公,夫君說,他上了天之后,才發現,婆婆其實是一只千年惡靈轉世。
所以他在天上,才會一直關注著侯府,就是預防著她加害于您。
結果,真的不出他所料,她果然下手了。
千年惡靈投胎轉世的目的,就是為了吸取目標人物的氣運。
而公公您,恰恰就是一個氣場強大的人。
剛好就是她轉世以后要自取氣運的目標。
還好夫君他一直在關注著您,要不然,誰會知道您被關在哪里呀?”
哪怕齊侯爺已經猜到了,那所謂的千年惡靈就是說的秦氏,聽到‘確切’答案,他還是忍不住抖了抖身體,全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意思是,自己與那什么惡靈同床共枕,將近二十載了。
而且,她還吸取自己的氣運,那么自己的氣運是不是已經被她吸光了呀!
齊侯爺細思極恐,對秦氏已經起了殺心。
大公子其實就在旁邊,見白晨撒謊都不用打草稿的行為,真是醉了,居然可以給秦氏安這么一樣名頭。
不過,我喜歡!哈哈哈,娘子好可愛呀呀呀!
“那就讓宣兒送我出侯府吧。”齊侯爺把那恐懼的心里掩下,“希望還來得及。”
“是。”白晨打開了書房的門,大公子輕飄飄地樓住了他爹的腰。
然后齊侯爺就發現,自己的腰上好像有什么束縛,接著就飄出門去。
當齊侯爺興奮地飄在天空中時,對自家兒子是神仙的事,已經非常非常確信了。
以后任何人說,自家兒子只是鬼,自己都不會相信了。
我齊懷軒的兒子就是神仙,如假包換。
就在當晚的子時,整個晨旭院突被一些符咒給圍了起來,一道道金光把整個院子都籠罩在其中。
如果大公子沒有躲進碗里,多半已經被傷害得喘不過氣來了。
符咒襲來的同時,一個頭發胡子全白的老道士,已經帶著十幾個年輕的道士,從遠方飄了過來。
可惜,他們還沒有辦法拉風地靜止在空間,只能像傻逼似的站在晨旭院周圍的大樹尖上,擺著造型。
但就算如此,對于普通人來說,他們的樣子都已經吊炸天了。
道士們無不都念著咒語,好像千萬只蚊子發出的嗡嗡之聲。
屋里的人們無不被驚醒過來,然后迅速穿衣跑到庭院之中。
她們無不都嚇得目瞪口呆,不知發生了何事,為何突然多了如此多的道士?
接著,晨旭院的大門被強型撞開,一干人等,都站在晨旭院的大門口。
齊家的幾百號下人,齊家的兩個公子和一個女兒,還有已經變成了老嫗的秦氏都到場了。
秦氏好像一個老太君似的,坐在太師椅上,目露怨毒之光,盯著從屋里走出來的白晨。
瑞哥兒居然一點都沒有膽怯,非常鎮定地和自家娘親站在一起。
晨旭院的下人們短暫震驚之后,都跟在白晨的身后,看起來非常從容。
“咦,秦姨娘,這么晚了,您怎么出來了?
你不是病得快要死了嗎?”
白晨假裝關心地問道:“您的身體好些了沒?
還是只是回光返照呢?”
“哼!季九月。”秦氏眼里的瘋狂一閃而過,“死到臨頭還不留點口德。
你居然敢與鬼怪勾結,在侯府興風作良,以謀私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