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北沐沒多想，邊轉身去拿外套邊點頭：“嗯，有件很重要的事，今天必須辦。不過你的生日我一定會補給你的。”
“你要去找葉思瑤嗎？”
睜開眼睛的時候，程北沐正在酒店房間里，他看了眼時間，是出事當天的早上十點鐘，如果沒記錯，黎揚應該很快就敲響他的房門。
不一會兒，門鈴就被人按響了。
程北沐隨便整理了下衣服，剛打開房門看到黎揚的時候，就伸開雙臂，給了對方一個大大的擁抱。
沈裕：“具體點。”
“就百分之九十五吧！”這個時間段應該可以趕在葉思瑤開新聞發布會之前。
沈裕調整好儀器，扶程北沐躺好，然后看了一眼隔壁床正在昏迷的葉思瑤，語重心長道：“這次進去如果還不能阻止患者黑化，不要勉強，只要確認是不是他的主人格就可以了。”
thday！”程北沐這次不會再忘記他的生日了。
黎揚愣了下，感覺那個疼他愛他的北沐哥又回來了，紅著臉，嘴上掛著淺笑：“北沐哥，你還記得啊。”
“當然！”程北沐把人引到房內，看對方心情不錯，試探著說：“我回頭請你吃飯吧！你想要什么生日禮物？”
黎揚凝視了他片刻，幽幽的問：“你今天有事？”
沈裕調出葉思瑤的人格記憶數據，讓程北沐好好想想，導致患者黑化的關鍵原因。
程北沐想了半天，隱約記得葉思瑤說過什么新聞發布會，那應該就是致使他崩潰的重要場景。
“大概是進度的百分之多少？”沈裕問。
記憶管理員的拯救過程是保密的，所以他通常情況下不會詢問程北沐在患者記憶里發生了什么，只會問進度。
“百分之九十多……？”程北沐一想起臨出來時發生的事，菊花就不由一緊。
程北沐閉上眼睛，鄭重地點了下頭。
接下來就是儀器運轉的聲音，與前兩次進入患者記憶不同，這次他腦內不需要傳送記憶數據，所以很順利就回到了葉思瑤的人格記憶里。
身后傳來黎揚寒如地窖的聲音，讓程北沐不由寒毛直立，緩緩轉頭。
眼前的黎揚就像變了一個人，沒有了剛才溫順和善的模樣，低垂的睫毛，眼角帶著凜冽的寒光，嘴角微微揚起，滿是冰冷沒有任何特意的偽裝，傲氣凌人的眉眼之中一點溫度都找不到。
程北沐猛吸一口涼氣，直覺告訴他，這個人正在黑化。
簡單點說，就是黎揚接下來所做的一切，很有可能會導致小可憐走向黑化。
這讓程北沐有點束手無策，只能小心翼翼的觀察著黎揚，想辦法控制他的情緒。
眼看進度只剩下百分之五，要在這么短的時間內阻止兩個人黑化，這不是給他增加工作難度嗎？
就在程北沐急如熱鍋上的螞蟻，和黎揚僵持不下時，兜里的手機突然響了。
他本能的拿出手機，還沒看清是誰打來的，就聽到一聲尖銳的吼叫：“不許接！”
黎揚猛得撲過來，拽住他握手機的手，他用力甩開，手機脫了手，滾到了墻角。
程北沐剛挪步想要去撿手機，就被黎揚死死鉗住了手腕：“都說了不許接！”
他回頭，看到黎揚半張臉埋在黑暗里，另外半張臉陰沉恐怖，簡直跟黑化后的小可憐不相上下。
角落里的手機還在響，程北沐深吸兩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嘴角牽起勉強的笑容：“那個，黎揚……你有什么事我們可以好好說。”
“好好說？我沒和你好好說過嗎？但你哪次聽我的了？！”黎揚語氣悲傷，帶著盛怒，手腕一用力，就把程北沐扔到了床上。
程北沐腰部吃痛，還沒顧得上起身，就又被對方用胳膊肘勒住脖頸，死死按回到床上。
“黎揚，你先冷靜！”程北沐感覺情況對自己很不利。
“黎揚黎揚……你以前都是叫我揚揚的！”黎揚音色嘶啞，語速高亢，掩不住激動情緒：“從什么時候開始的？你從什么時候開始為了葉思瑤不要我的？！”
程北沐基本可以確定了，是因愛生恨，且瘋狂至極。
“今天我本來很開心的，因為你記得我的生日，我準備了好多好多計劃過生日，你跟我走好不好？”像循循善誘，黎揚壓著聲音，附身一點一點靠近程北沐。
程北沐努力讓自己心平氣和，這時角落的電話又響了，他扭頭看了一眼地上的手機，試圖勸服對方：“好好好，我今天陪你過生日，你先讓我接個電話成嗎？”
可似乎，他的話激怒到了黎揚。
黎揚語調驟然陰戾：“北沐哥，你不跟我走？”
不待程北沐開口，他的嗓音拔高，突然咄咄逼人：“你為什么不跟我走？我那么愛你，八年了，我暗戀你整整八年，你想當演員，我就跟著你當演員，可你走得太快，從來都不等我，我只能在角落看你和別人打情罵俏，我好難過，可我不怪你，因為我愛你呀。”
他的精神狀態極度不穩定，亢奮又易怒，根本沒有緩和的余地，程北沐努力觀察著周圍環境，想著可以脫身的辦法。
“我告訴你葉思瑤就是為了報復我們才接近你，你為什么不聽？為什么還要縱容他接近你？你是不是愛上了他了！！”
兇狠地咆哮完，黎揚聲調又毫無征兆地壓低：“你別怕，我不是故意要吼你的。”
他說著癡癡地笑，聲音來回回蕩著，一會兒絮絮低語，一會兒歇斯底里：“北沐哥，我真的很喜歡你，你不是也喜歡我嗎？我們忘了葉思瑤，忘了娛樂圈，以后，我一直陪著你好不好……”
電話鈴聲再次打斷了黎揚的癡心妄想，程北沐趁他片刻愣神，推開他，幾乎第一時間跑過去撿手機。
黎揚大吼：“不準接！”
他猛地撲過去，程北沐感覺有一道白光映在他臉上，定睛一看，是刀，黎揚手里還拿著一把水果刀！
“你為什么不回應我？為什么不肯跟我走？”
他的動作毫無章法，像只沒惹怒了的野獸，失焦的目光突然定住，死死盯著程北沐：“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
他伸出手，發了瘋似的將程北沐撞到在地。
這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小可憐的黑化還沒阻止得了，面前這個人又黑化了。
雖然黎揚不是他所要拯救的重點人物，但老師告訴過他，患者的黑化是有誘導原因的，也許記憶里的某個角色的黑化也會導致患者黑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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