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柏疼的幾哇亂叫,邊叫還不忘和溫媽告狀,
“阿姨!溫錦打我!”
鐘千柔看著他們的相處模式,不禁從內心深處涌上一股羨慕之情。
這種溫情,是她前世從來沒有得到過的。
阿錦一手拉著鐘千柔便出了門,易柏看著阿錦不理他也不叫了,他連忙跟上。
正如易柏所說,阿錦出了門就放開了鐘千柔的手。
“我只是怕我爸媽懷疑,你不用多想。”
“我沒有多想,只是有點驚訝。”
“驚訝什么?”
“沒想到你也會撒嬌,我以為你在父母面前也是這個樣子。”
阿錦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誰還不是個寶寶了?”
易柏還沒等鐘千柔反應,便率先摸上了阿錦的額頭,
“沒發燒啊。”
阿錦抓起他的手反手便扭到了他的背后,
“疼疼疼!”
“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易柏用力掙脫她的手,阿錦本就沒用力,順勢就放開了他。
易柏揉著手腕,一副不和阿錦計較的模樣。
鐘千柔便在這種環境下度過了她最溫馨的一個寒假。
回到學校之后就是考試,每個人都鉚足了勁要把寒假補習的知識全部用上。
可惜毫無例外的阿錦依然是第一,不過讓大家驚訝的是,鐘千柔竟然進步了。
雖然不多,但也不是倒數第一了。
有關系稍好的還會問她在哪里上的補習班,鐘千柔一概都說自學的。
這也算是她和溫錦之間不言而喻的默契了。
鐘千柔本以為生活會這樣慢慢變好,沒想到這卻只是暴風雨的前奏而已。
班主任把她叫到辦公室,詢問她整個寒假都去了哪里,她的爸爸一直來學校鬧事。
鐘千柔這才猛然想起,沒有打電話來,是因為那個男人根本不知道她的電話。
小姑娘早在上了高中之后就私自把手機號換了。
班主任見她閉口不言,便耐心的勸說她,有什么事情可以好好商量,不能離家出走。
鐘千柔這才解釋自己去了溫錦家補習,溫錦和易柏的家長都可以作證。
班主任聽到是去了溫錦家,再結合她進步的考試成績便相信了。
只是她想起鐘千柔的爸爸,她也有點頭疼,
“你還是回去一趟吧,不然你爸爸總是來鬧事,對學校也不好。”
鐘千柔看著班主任認真的問道,
“老師,我爸爸來是找我的,還是有別的目的?”
班主任支支吾吾的不想告訴她,鐘千柔看到她的表情便明白了。
“應該是打著找我的名義來要錢的吧。”
班主任牽起她的手,
“你爸爸雖然有錯但也是你的監護人,你在未成年之前他還是有權利管你。以后你即便要去溫錦家補習,也要告訴你爸爸一聲好不好?”
鐘千柔抽回手,告訴他?讓他去溫錦家勒索嗎?
“好,我知道了。”
周末放假,鐘千柔回了家。
鐘承平竟然破天荒的沒有出去,而是在家等著她。
“你還知道回來,偷了老子的煙和錢就跑,有本事你別回來啊!”
說著他撿起拖鞋就扔了過來。
鐘千柔面無表情的躲開了,
“你去學校勒索了?”
“老子那是要賠償,放個假回來人都跑了,他們不得賠償!媽的,煞筆學校還敢報警!你趕緊把錢拿出來,我還趕著去打麻將!”
“花了。”
鐘承平聽到她花了,當場就暴起,他揮舞著蒲扇般的大手就向鐘千柔扇來。
“你個賠錢貨!不掙錢就算了,還敢偷老子的錢花,老子打死你!”
即便是以前的鐘千柔也不會平白被他打,更不要說現在的她了。
鐘千柔的力氣不夠大,但是她身材嬌小,行動靈活。
她不斷的躲避在家具之間,找準空隙一腳踢在男人的啤酒肚上。
男人也不是什么健身壯漢,這么多年的吃喝玩樂身體早就被掏空了。
他被踢的一個踉蹌向后倒去,徑直摔在地上,嘴里依然罵罵咧咧的不干凈。
鐘千柔不給他爬起來的機會,拎起一個凳子就往他的身上砸去。
一下,兩下,三下。
她連砸五下,直到他不罵了才停手。
鐘承平躺在地上疼的哼哼唧唧,鐘千柔把凳子扔在地上,
“你以后再敢打我,我就十倍還給你,如果再去學校鬧事,我就回來打死你。”
說完她便摔門而去。
她急匆匆的下了樓,步子越走越快,四周的環境急速倒退,她奔跑了起來。
她以為她忘記了,沒想到剛才的那一幕又讓小時候的記憶再次浮現在腦海中。
哭喊聲,叫罵聲,鍋碗瓢盆的碎裂聲充斥在她的腦海中。
她不知道自己跑到哪里了,只覺得自己很累很累,呼吸都跟不上節奏。她停在路邊,雙手按在膝蓋上劇烈的喘息著。
看著地上的地磚被一滴滴的眼淚打濕,她伸出手摸了摸自己已經滿是淚痕的臉頰,自己竟不知不覺的哭了一路。
她用衣袖擦干臉上的淚水,抬頭四處張望,卻發現自己迷路了。
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周圍只有幾盞路燈和不斷飛馳而過的車輛。
她打開手機用地圖定位,按照地圖的指示找了一家最近的旅社。
鐘千柔出來的急,只帶了一點錢和手機,身上還穿著校服。
沒有證件,哪個旅社也不要她,無奈之下,她再次翻看起手機的通訊錄。
里面只有一些小混混的電話,鐘千柔煩躁的全部刪掉了。
最后她看著通話記錄里的那個電話號碼,閉了閉眼直接撥了過去。
阿錦看著手機上的來電顯示,這個號碼她認識。
“喂。”
“我......我是鐘千柔。”
“我知道。”
“我有點困難......你能收留我一晚嗎?”
阿錦看了一眼正在她旁邊好奇的易柏,打錯電話了吧。
“你等等。”
說完阿錦便把電話給了易柏,
“找你的。”
易柏驚訝的接起電話,
“喂,誰找我?”
電話那邊的鐘千柔也愣住了,
“我不找你,我找溫錦。”
“啊?那她說你找我,你有什么事啊?”
“唔.....沒什么事,就想問問你們寫完作業沒。”
“作業?寫完了啊,咋了,你不會寫啊?”
鐘千柔看著岌岌可危的電量,連忙說道,
“你快把電話給溫錦,我不和你說了。”
易柏又莫名其妙的把電話還給了阿錦,阿錦接過電話簡單的回應幾聲便掛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