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溫大姑娘又給鎮國公府來信,說自己動了胎氣,可能要生,鎮國公夫人一聽就不由急了,便準備去楊家看看,不用說了,她一去,自然又帶上了安然。
安然想著,都已經去過那么多次了,也不缺這一次,好人做到底嘛,剛好她還有很多疑問也需要去楊家才能得到解答,過去看看也好。
于是當下安然便跟著鎮國公夫人去了楊家。
這一次鎮國公夫人沒像往常那樣,先拜見楊大夫人,而是直接去了女兒的院子。
鎮國公夫人是這樣跟安然解釋這有些失禮的行為的,道:“先去楊大太太那兒,萬一她有對我姑娘做了什么,看我來了,為了不暴露,派人嚇唬大姑娘,讓大姑娘不敢跟我們說真話呢?以前我從沒搞過偷襲,后來想想,不會大姑娘被她嚇過了,所以都不敢說什么吧?所以我們要攻其不備,偷偷地過來看她,看大姑娘這次是因為什么原因動的胎氣。”
溫大姑娘只說胎氣動了,可能要生,沒說原因,所以鎮國公夫人便想了解真實原因。
安然聽了不由嘴角抽了抽,暗道人家要真那樣干,你現在去也來不及了,因為從進門到大姑娘的院子,要走好幾分鐘,人家要防著你,肯定早吩咐下人報告你的動向,讓你一來就稟報,然后跟溫大姑娘交代,讓她不要亂說話了,等你過去黃花菜都涼了,還能看到什么真相?
不過鎮國公夫人既然存著這個打算,安然自然也不會掃她的興,說這種話,只跟著鎮國公夫人過了去。
鎮國公夫人一進溫大姑娘的院子就嚇了一跳,因為溫大姑娘的院子實在是太嘈雜了,下人們不停地進進出出,忙碌不已,鎮國公夫人忙抓住一個下人問道:“怎么回事?”
那丫環大概認識鎮國公夫人,便道:“親家太太,大奶奶正在生產。”
所以她們才會忙得腳不沾地。
當下跟鎮國公夫人簡單說了一句后,便忙忙地走了,走之前道:“親家太太,嬤嬤吩咐我去催水,小的就不跟夫人多說了,先走了啊,免得水沒弄來,嬤嬤要生氣的。”
鎮國公夫人一聽說女兒在生產,其實也沒心情跟她聊,所以當下聽對方說要走,自是一迭聲地道:“好好好,你快去,快去吧,別耽誤正事。”
當下送走那個小丫環后,鎮國公夫人趕緊進了屋子。
進去一看,楊大夫人正坐在廳里,聽著下面的人匯報情況,鎮國公夫人一進去就嚷上了,道:“親家太太,我女兒是怎么回事,怎么還沒到月份就發動了?”
正在忙碌的楊大夫人看鎮國公夫人也不看看屋里情況,是不是在忙,便不顧不管地嚷上了,打斷了她的吩咐,不由皺了下眉,但還是忍著火氣,將要吩咐的事吩咐好了,這才轉頭看向鎮國公夫人,道:“你既然來了,想來大奶奶也跟你說了情況,你不知道她是怎么動的胎氣?”
鎮國公夫人道:“她怕我擔心,沒說。”
楊大夫人便一指場中諸人,道:“你問她們吧,我都懶得說。”
安然一聽楊大夫人這樣說,就覺得情況不妙,畢竟要是楊家不對,楊大夫人不可能這樣一副不欲多言的樣子。
鎮國公夫人倒沒發現這個奧秘,當下看楊大夫人這樣一副樣子,心里很不舒服,想著橫什么啊,好歹我也是國公夫人啊,我問你話,你自己不回答我,讓我問下人?什么東西!
但對方擺明了不想多說什么,鎮國公夫人怕她嚴肅的樣子,倒也不敢繼續問她,只得看向了楊大夫人指的各個下人,道:“你們知道你們奶奶是怎么動的胎氣嗎?”
那些下人面面相覷,半天才有一人道:“大哥兒(就是那個庶長子)感染了風寒,奶奶覺得自己是嫡母,要關心一二,所以就去看望大哥兒,但是少爺擔心奶奶正懷著身子呢,別過了病氣,到時影響到孩子就不好了,所以就讓奶奶不要去,其實大少爺是好意,奶奶大概想多了,以為少爺不樂意她見大哥兒,當時臉色就白了,然后肚子就疼了,發動了。”
安然聽了,不由無語,她就知道是這種匪夷所思的理由。
從她跟著鎮國公夫人到楊家跑了幾趟后,她就發現一點:大姑娘不是說人不好,但是大腦總是跟別人不在同一頻道,再加上似乎有些怕性格比如嚴肅的楊家人,哪怕楊家人說的是尋常話,她看他們嚴肅也覺得害怕,動不動就會受嚇,動胎氣,這不是第一次發生這樣讓人不知道怎么說的事了,之前也發生過,讓安然有時真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同時也對楊大夫人深感同情,有這樣一個敏感的兒媳婦,能不同情么?
鎮國公夫人顯然沒料到是這種原因,當下不由有些尷尬了,不過為了挽回面子,還是道:“囡囡她膽子比較小,是不是姑爺說話聲音大了點或嚴肅了點,嚇倒她了,所以才會這樣?”
那下人忙道:“哪會啊,我們府里上上下下都知道奶奶膽子小,之前動了好幾次胎氣,所以太太早就吩咐過,說奶奶現在懷著孩子,不比平常,以后跟奶奶說話,要盡量和聲和氣些,免得嚇著了奶奶,所以少爺說話是很輕聲慢語的,也不知道怎么,這樣說奶奶還能嚇著,動了胎氣。”
楊大夫人聽了那下人的話,接著道:“自從她懷了身子,我們生怕她出事,都把她當菩薩一樣供著,就這樣她還三五不時地出狀況,說實話,我也不知道該怎么對她才好了,要不親家太太跟我們說說,我們該怎么做才好?”
鎮國公夫人不傻,自然聽的出來楊大夫人對自家女兒已是十分不滿了,當下有些驚慌,來之前想質問楊家人怎么照顧她女兒的,怎么讓她動了胎氣的話,也不敢質問了,當然更不敢懷疑這么多人在現場,是不是已經嚇過她女兒,不許她女兒說真話,她們說的都是片面之詞的話了,只急急地替她女兒解釋道:“她這就是懷孕,所以才會這樣老是出狀況,平常都是好好兒的。”
楊大夫人顯然對溫大姑娘不滿很久了,當下便提高了聲音道:“平常好好的?哼!她自進府以來,就沒消停過!你大概還不知道那個庶長子是怎么來的吧?要不要我說給你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