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要是劉典簿出了問題,兩個競爭者只剩下她一個人,推她上去,就很自然了。
雖然也可以從其他局調人過來,但司簿司需要識字這一點,調其他局的人過來就不太合適,因為其他局的人,不少并不識字。
所以只要劉典簿出了事,她上位就不會被人說什么。
很快,宮正司就收到舉報:劉典簿收受賄賂。
劉典簿其他方面還好,就是貪財,所以真的拿了不少錢,為了錢插手下面的女官任命,原因據說是她娘家侄子濫賭,需要錢用,所以她千方百計地貪財,就為了填娘家侄子的窟窿。
因為劉典簿這樣的事做的太多了,所以宮正司那是一查一個準。
劉典簿看接到這樣的舉報,就慌了,跑去疏通關系。
但趙嬤嬤自然樂見劉典簿出事,這樣自己推安然上去才不顯眼,且不會被人懷疑,所以有趙嬤嬤發話秉公處理,劉典簿想疏通關系也疏通不了,很快就被處理了。
劉典簿處理了,安然就順利晉升尚宮局司簿司六品司簿,成為六局一司最年輕的六品女官。
同時,安然晉升了,劉典簿處理了,一下子空出了兩個職位,安然幫吳掌簿順手推了一把,吳掌簿晉升了典簿——好歹吳掌簿跟她關系曾不錯過,安然樂得推她——下面空出的位子就由王青青接任了。
王青青這時不過十六歲,就成了掌簿,也相當顯眼,不過因她做事認真,然后認識的字又多,人們倒沒說她什么。
倒是韓掌簿看空出了兩個典簿的位子,本以為憑自家的關系能撈到一個,結果一個都沒撈到——吳掌簿占了一個,還有一個,有其他局調來的人空降了,可是把她氣死了。
韓掌簿不知道,她已經在張皇后那兒掛了名,再加上又是今年才晉升的掌簿,張皇后哪會讓她再升一級,成七品典簿,寧愿從其他局調人過來,也不愿升她的職,所以韓掌簿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有靠山,最后混的比姓吳的姓方的還不如,連個王青青都當上了掌簿,跟她成了同僚,差點沒氣死她。
而方家,聽說安然升到了六品女官,自然更加高興,要知道,縣君也不過五品,且,縣君沒什么權力,但自家姑娘現在成了一司之長,可要比那什么李縣君權力要大多了,雖然只是在宮中權力大,在外面沒什么能量,但,李縣君還更沒什么能量呢,無論是宮里還是宮外都沒有,自家姑娘好歹在宮里能量不小了——這些年他們一直在了解女官等級的事,所以知道,一司之長,能量不小。
其實也是想的到的,在外面,六品官地位都不低了,在宮里自然也差不多,要知道宮里女官的最高位也不過就是五品,自家姑娘差不多做到頂級了,這能量能小?也不知道自家姑娘怎么那么會混,才短短三四年,就從毫無背景的小人物,升到了六品,比那些當官的升的還快。
雖然安然知道上司調走,這應該趙嬤嬤為了給自己上位鋪路,所做的安排,極有可能是想讓自己上位做尚宮局司簿司司簿,但,安然也不會坐享成果,一點力也不出。
主要也是,如果劉典簿沒出任何問題,到時中宮那邊選了自己做司簿,安然怕讓人看出來,她是張皇后的人。
安然道:“這不是送禮之類,這是給嬤嬤的跑腿費,這是您應得的,您別推辭。”
安然這樣說了,張嬤嬤也就不再推辭了,暗道這個方安然,挺知道事的,對她的印象越發好了些,要知道有些人自以為自己有大靠山,根本不把她們這些小人物放在眼里,像安然這樣親和的可是很少的,對給安然辦事,也就更愿意了些。
送走張嬤嬤后不久,安然的其中一個上司便調到了尚儀局做了那個六品女官。
看空出了位子,之前曾收過吳掌簿的錢,站在吳掌簿那邊的劉典簿便想鉆營一番。
這也很正常,每次有位子空出來時,人們都會鉆營一番的,不鉆營的是傻子。
況且,她也覺得比起才上位不多久且太年輕的方安然,上位已有三年(她是上一屆選上去的)且年齡比方安然大多了的自己更有優勢,覺得這次是個機會,自然就鉆營了。
這個好啊油,是安然跟趙嬤嬤約定好的接頭暗號。
既然張皇后要在暗中安排她做事,趙嬤嬤自然不能經常來找她,要不然她的身份不就暴露了?
但要是趙嬤嬤讓其他人來找自己,又怎么判斷對方的身份呢,所以安然便跟趙嬤嬤約定了一個暗號。
這個上司年紀較大,也是馬上要退下來的人,所以調哪兒都無所謂了。
這樣一來,司簿司兩個司簿少了一個,就空出了位子來。
然后便拿了一小袋銀豆子來,給了張嬤嬤。
張嬤嬤自然不敢要,便推辭。
張嬤嬤暗道,也不知道好啊油是什么油,怎么趙嬤嬤讓自己跟方典簿說這個呢?
安然聽了,笑道:“看來張嬤嬤的確是趙姑姑的人,那你說吧,有什么事。”
要是尚功局,安然倒愿意過去,但尚儀局的話,還不如尚宮局好呢,于是安然便搖頭道:“我不想去。尚宮局司簿司挺好的,掌管名冊和廩賜,比尚儀局要好。”
張嬤嬤點頭道:“那老奴明白了,這就把典簿的意思傳給趙姐姐。”
安然笑道:“有勞張姑姑了。”
這時安然看張嬤嬤說了這個暗號,便知道她說的不是假話,她的確是趙嬤嬤的人,于是當下自然讓她談正事了。
張嬤嬤道:“是這樣的,尚儀局一位六品女官病退了,位子空了出來,趙姐姐問你愿不愿意過去。”
安然的窗戶是打開的,張嬤嬤看了眼窗外沒人,便低聲向安然道:“我是皇后身邊的趙姐姐派來找你的,她因為不方便出面找你,怕引人注意,所以便派我來找你。”
安然聽了,眼神微動,不過還是道:“有什么證據證明,你是趙姑姑派來的人呢?”
張嬤嬤聽了,眼神有點古怪,但還是道:“她讓老奴跟方典簿說,好啊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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