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將于太后的人送回去,也是安然沒聽于太后的話,隨于太后找自己的麻煩,跟她撕破臉的原因之一。
她早就想將身邊這群于太后的眼線送回去了,只是之前她跟于太后沒撕破臉,不好將人打發走。
現在她跟于太后撕破臉了,將人打發了,就很順理成章了,不用她找任何理由了。
所以她跟于太后撕破臉,是一箭幾雕的好事:既刷了一波皇帝印象分,又跟于太后劃清了界限,還光明正大地趕走了于太后安插在她身邊監視她的人,好處多多。
于太后送來的這幫人看自己被趕走了,既生氣又后悔。
生氣不用說了,被人趕走,哪會不生氣。
后悔則是,安然說他們是于太后的人,平常她使喚不動他們,又或者能使喚得動,但背地里給于太后傳遞消息,現在她跟于太后鬧僵了關系,她是不敢再要于太后的眼線了,所以要將他們送回去。
聽安然這樣說,他們就不由后悔自己給于太后傳遞消息,又或者仗著于太后的身份,不聽使喚了,畢竟眼看著于安然這邊是越混越好了,他們從于安然這邊,趕回了于太后那兒,于太后可不招皇帝待見,所以那邊冷清多了,他們回去后,也要不被人放在眼里了,不像在安然這邊,因為安然越來越得寵,他們在外面,別人都是高看一眼,甚至有灰色收入的,以后這些都沒了。
一想到這些,這些人能不后悔自己這些年的所作所為么。
可惜這會兒后悔,已經沒用了,因為安然要將他們趕走了。
事實上,要是安然沒將他們趕走,他們永遠不會后悔的,也永遠不會改變行事態度的,畢竟之前安然一再提醒過他們,讓他們不要做對不起她的事,或不聽她的使喚,他們沒一個聽的,不聽使喚的,繼續不聽使喚;給于太后傳遞消息的,繼續傳遞消息,根本不將安然說的,放在心上,覺得自己有于太后當靠山,安然不敢怎么著他們。
哪知道有一天,于安然竟然跟于太后直接鬧僵了關系,然后將他們打發了呢。
早知道于安然敢跟于太后鬧僵關系,那他們肯定不敢這樣做了啊。
他們之前敢那樣做,就是賭于安然不敢跟于太后鬧僵,這樣一來,他們就不用怕于安然。
哪知道于安然敢跟于太后鬧僵關系呢,好了,現在失去侍候寵妃的風光了,要回去吃灰了。
其他宮女太監看安然將這些人打發,都不由私下嘀咕,覺得于太后身邊的人,跟于太后一樣,有些腦子不清,他們想跟著于安然這個寵妃混,還沒機會,這些人一直跟在于安然身邊,卻不珍惜,真是腦子不好。
而于太后看安然將自己安插在她身邊的人遣散回來了,自然氣的破口大罵,但因拿安然沒辦法,也只能收下了,想著等娘家那個庶女來了,到時這些人就派給她用,剛好這些人還知道安然的情況,對她也是好處,到時這些人恨毒了安然,肯定就會將安然的情況,跟她娘家侄女說清楚,這樣知己知彼,想來娘家侄女在宮中很快就能站穩。
而安然晉升到了妃位,從安嬪變成了于妃,于家自然就更高興了,畢竟妃跟嬪的區別很大的,不少人能升到嬪,但升到妃,很難很難,宮里目前也只有一位丁妃,其娘家是劉家的狗腿,其女兒自然也是劉皇后的狗腿,只是行事不像之前的曹嬪那樣明顯罷了。
丁妃完全不得寵——得寵的話,劉皇后也不會容她了——全靠巴結劉皇后,再加上娘家還算劉首輔的得力助手,才升到妃位的。
所以自家女兒,是唯一得寵的高位妃嬪,跟丁妃等人,自然完全不一樣。
而更讓他們驚喜的是,皇帝也給于父再次升了一級,升到了禮部五品郎中。
按照這個勢頭,只要安然還繼續往上走,于父顯然也能繼續往上走,這讓于家怎能不高興呢。
再想想于太后和承恩公府對安然和自家的打壓,于家就不由冷笑了,想著于太后和承恩公府也真是傻,自家女兒這么厲害,能得皇帝陛下這樣喜愛,他們要不折磨自家女兒,將來自家女兒發達了,他們也能跟著得到好處,非要折磨自家姑娘,讓兩家撕破了臉,現在好了,自家女兒得到的一切榮耀,都跟他們無關了,活該啊。
于家沒高興多久,因為很快他們就高興不起來了,因為——承恩公府也開始送姑娘進宮了。
卻說很快就到了大選的時間。
皇帝看于家又送了一個姑娘進宮,他知道于太后是想讓這個姑娘,跟安然唱對臺戲,將安然打壓下去。
皇帝自然不想讓本就實力單薄的安然,再來一個對手,畢竟到時豈不是真要扛不住了?所以在劉皇后同意放這個姑娘進來時,便提出了反對意見。
可能有人要問了,皇帝為什么不讓于姑娘進宮,到時她要真有那個能耐取代了安然,指不定也能幫皇帝斗劉皇后呢?
雖然有這個可能,但,皇帝知道于太后多半是害死他生母的兇手,這樣一來,他自然接受不了于太后娘家侄女進宮,斗倒劉皇后,以后抖起來,因為他還想收拾于太后和于家人呢。
能扶持安然,還是因為安然不是于太后真正的娘家侄女,是隔房的,要不然,當初安然進宮的時候,他也是接受不了的。
當然了,那會兒為了斗倒劉皇后,就算是于太后親侄女,皇帝可能也會將人放進來,讓對方跟劉皇后斗一段時間再說。
但現在宮里已經有了安然,且安然對他比較忠心,且不是害死他生母的于太后親侄女,讓他感情上能接受一點,那于太后娘家再送姑娘進來,他自然就不需要捏著鼻子認下,讓她進宮了。
劉皇后這會兒看安然晉升妃位,早恨死了她,巴不得于家送姑娘進來跟安然唱對臺戲,所以果然不像當年對安然那樣,對付這個新的于家姑娘,而是打算讓她進來,跟她的族姐打擂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