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夫妻原本就感覺自己被靳青欺騙了,當聽到靳青的話后,兩人瞬間被靳青懟毛了。
他們瞪大眼睛吃驚的看著靳青,張家老爺的手掌更是死死的抓著座椅扶手。
就在張老爺準備叫小廝將靳青拿下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張老太爺的聲音:“來來來,快讓我看看兩個仙童。”
說話間,客廳門再次被人從外面推開,一個身材矮小,jing神矍鑠的老人被人從外面扶了進來。
這人的頭發黑白斑駁,看上去非常蒼老,可發根處卻是純黑的。
見人進來,張家夫妻趕忙站起來行禮:“爹,您怎么過來了。”
原來,這人便是張老太爺。
張老太爺并沒有搭理自己的兒子兒媳,而是一眼便看到了凳子上的靳青,只見他布滿丘壑的臉上露出溫和的笑意:“果然是小仙童,這相貌和通身的氣勢就是和普通人不同。”
靳青抽狼牙棒的手微微一頓,歪頭斜眼的看著張老太爺:這老頭想干什么!
將視線從靳青身上收回來,張老太爺轉頭看向自己的兒子兒媳:“你們不是還有事要處理么,快去辦吧。”
張老爺剛想說自己沒事,卻被張老太爺的眼神嚇住。
見張老爺的身體微微抖了抖,張夫人趕忙出口打圓場:“有勞父親了。”
之后,她拉著張老爺便往外走。
目送兒子兒媳離開,張老太爺微微搖頭,將身邊伺候的人一并打發走。
隨后才轉頭看向靳青:“見笑了。”
就他兒子兒媳的那點小把戲,在那些奇人面前算什么,虧這兩人還好意思覺得自己是天下第一聰明。
靳青沒有回答張老太爺的話,而是歪頭斜眼的看著對方:“你活的挺累啊!”
這老頭身上不但纏繞著一股妖氣,身后甚至還跟著一個二十三四歲的女鬼。
可奇怪的是,那個女鬼被不打算害張老太爺的性命,只靜靜站在距離張老太爺不遠的地方,一臉警惕的看著靳青。
聽到靳青的話,張老太爺先是一愣,隨后坦然的應道:“都是年輕時造的孽啊!”
他原本就沒打算隱瞞,被靳青看出來后也能坦然承認。
發覺這是個有故事,還準備講故事的人,靳青當即抬起手:“等下再說。”
張老太爺微微一愣,卻見靳青開始從懷里往外掏東西,瓜子,爆米花,牛肉干。
張老太爺的臉皮抖了兩下,這神仙的法術,會不會太接地氣了些。
將東西一一擺好后,靳青歪頭斜眼的看著張老太爺:“你說。”
張老太爺:“...”我又不是茶館的說書先生,你讓我說什么。
事實上,張老太爺并不是身體虛弱,而是被妖氣侵蝕了身體。
而且還是他自找的。
老張家一共兄弟四個,而他就是那個悲催的老。
在爹娘眼里,老大就是家里的頂梁柱,值得家里好好培養。
老四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值得好好呵護。
而他和老三就成了爹不親娘不愛的兩個小可憐。
老大從小就有讀書天份,爹娘欣喜之余,自然也會全心全意去供。
為了幫助爹娘分擔,他和老三早早就從孩子轉變成家里的壯勞力,平日里干的最多,得的最少。
所幸他們的付出是有回報的,老大的書越念越好,竟是一路考了上去。
爹娘欣喜之余,壓給他們的擔子也越發重了,因為進京趕考需要很多錢。
最終,老三找了個好人家,將自己入贅過去。
而老四則借口自己要向大哥學習,要死要活的進了書院。
從那時起,家里的壯勞力就只剩下他自己。
他上午下地干活,下午進山打獵,時不時的做些零工,倒也咬牙堅持了下來。
等到老大終于中舉后,他也過了娶親的年齡。
就像爹娘說的那樣,由于家里有個舉人大哥,他的親事也比過去容易了不少。
而他則娶了那個一直默默陪著自己的女人月華。
當初由于自己的條件不好,一直不敢娶親,而月華也就一直這么等著自己,直至拖成了老姑娘。
爹娘也知道是他對不住月華,對這門親事并沒有反對。
他就這樣將月華娶回了家。
那年,他二十四歲,月華二十歲。
婚后的生活,比想象中甜美。
大哥考上了探花郎,分配了官職,又娶了刑部尚書的嫡女。
隨后被外放出去,臨走之前,大哥帶著妻子回了一趟家鄉,給他留了不少銀兩,還順便接走了爹娘。
沒有了公婆的壓制,月華倒是更能放得開手腳,一時間他們夫妻的日子過得如同蜜里調油。
沒過多久,月華便懷孕了。
由于日子越過越好,他們對這個孩子的到來也充滿了期待。
為了給月華調劑胃口,他再次開始了上山打獵的活動。
只是這次,他的目的性不再那么強,打到什么就吃什么。
在山上待的時間長了,他對山間的地形也越發了解,有時候來不及下山,便會直接宿在山上。
誰想有一天,他竟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中有一個非常美貌的女子,欲拒還迎的對著他笑。
第二天,直到日上三竿,他才終于清醒過來。.
可這次睡醒后,他并不像以往那般感到神清氣爽,反而覺得十分疲憊,就連腿腳也有些發軟。
勉強掙扎著走回家,看著月華那擔心的眼神,他沒忍住倒頭就睡。
托那個夢的福,他在家里足足養了三天,才將將緩了過來。
看著月如抱著即將臨盆的大肚子,擔心的看著自己,他將自己在山上遇到怪事告訴給月如。
可不知是不是因為心虛,他獨獨隱去了自己那個旖旎的夢。
這件事就這樣平靜的揭了過去,過了大月半個月的時間,他忽然感覺到一種來自心底的召喚,似乎有一個聲音在催促他上山。м.щēχυē⒊ч.cǒм☆
他的雙腿開始不受控制的向山上走,竟忽略了月如別在自己身上的那根紅線。
他在前面走,月如扯著紅線跟在后面,兩人就這么一前一后的上了山。
經過一個拐角,他明明看見月如就在自己身后,可腳步卻怎么都停不下來。
到了上次那個地方,他再次沉沉睡去,那個美麗的女人也再次出現在他的夢里。
他不知道月如看見了什么。
他只知道,等他第二天早上起來,月如已經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