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人沒有回來,就連通知書也一樣沒回來。
魏蓮花心中焦急,知道王博遠是沒考上。
可更讓她擔心的是,王博遠一直都沒回來,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
魏蓮花以為王博遠出了事,jing神也越發憔悴,父母孩子都不管了,每天癡癡的在村口等。
見到她的人,無不唾棄的說上一聲活該。
這樣的日子過了四年,眼見著魏蓮花越拉越瘋,終于有知青受不了,告訴了魏蓮花真相。
那王博遠已經在京城大學畢業了,現在不但有了一份好工作,還組成了新的家庭。
魏蓮花聞言瞬間崩潰,好在現在去京城已經用不上介紹信。
她也沒同家里商量,直接拿了魏石頭的積蓄跑去了京城。
果然,在王博遠的單位樓下看到王博遠拉著一個女人的手,慢慢往家走。
魏蓮花憤怒的上前撕扯,卻不想不但王博遠不意外她的到來。
就連那個女人也一臉溫柔的看著她。
他們將魏蓮花帶回了家,那是一個六十平方的樓房。
除了一個臥房外,還有王博遠的書房,陽臺被改成了畫室。
從布置上,能看出女主人的用心。
讓王博遠同魏蓮花好好聊,女人獨自去了陽臺畫畫。
夕陽的余暉灑在女人身上,宛若一副唯美的畫卷。
這讓魏蓮花生平第一次懂得什么叫做自慚形穢。
女人在畫板上不停揮舞的手,更是讓魏蓮花情不自禁的握緊了拳頭。
吃過了一頓jing致的晚餐,王博遠彈琴唱歌,女人配合著來了一段芭蕾。
魏蓮花甚至產生了我是誰,我在哪的錯覺。
看著女人jing致的裝扮,她的腳趾死死扣著地板。
不但不敢抬頭,甚至連話都不敢說。
夫妻七年,王博遠非常了解魏蓮花的脾氣。
感覺自己已經給魏蓮花造成了足夠的心里壓力,王博遠終于開口如同陳訴事實一樣對魏蓮花說道:“蓮花,你配不上我!”
這些年,并不是沒人給王博遠郵錢郵票,只是這些東西,王博遠都給了他現在的妻子。
那是一個如柳葉般纖細柔美的女人,王博遠舍不得她受任何委屈。
至于魏蓮花,不是愛不愛的問題,是實在不般配。
想當初,若不是有人盯他盯得緊,他也不會委身魏蓮花,受這么多年的罪。
天知道和一個不愛的人睡在一起,他的內心有多么煎熬。
闡述完自己這么多年身心受到的傷害,王博遠和他的妻子緊緊擁抱在一起。
他們的眼中只有彼此。
而魏蓮花則被發了張好人卡,送出了門。
想到王博遠留給自己的最后一句話:“你很好,可惜不適合我。”
魏蓮花渾渾噩噩的回了家,然后便一頭栽倒在地。
男人太渣和男人死了,她不知道哪個更慘一些。
魏蓮花的保密工作做的非常好,當知道魏蓮花早在四年前便離了婚后,吳巧鳳第一次拿著掃帚抽了自家閨女。
魏石頭病的更重了,幾乎只剩下半口氣。
而吳巧鳳的身子也一天不如一天。
可魏石頭卻始終吊著一口氣。
村里的地是每年一租,如果魏石頭和吳巧鳳就此去了,那魏蓮花這個閨女根本租不到地。
為了這個女兒,他們當真是連死都閉不上眼。
一家病了三個人,照顧家人的重擔全都落在王藝霖身上。
魏石頭的錢,基本上都貼在藥上。
而魏蓮花還不消停,只要瘋勁上來,便會瘋瘋癲癲的滿村跑。
還時不時的拿著樹枝在地上亂摳亂掘,聲稱自己是大畫家。
村人對她都嫌棄的不行,甚至還有那些二流子見她瘋了,便想沾她便宜...
為了更好的照顧魏蓮花,王藝霖想到了一個辦法。
每天上學前,將魏蓮花拴在魏石頭和吳巧鳳床邊。
等到放學回家后,再把媽媽解開。
由于年紀太小,不能干太重的活,她便到處去幫忙。
有人抓把米,也就她感恩戴德了。
魏振祥每個月雖然也給他們錢,但鄭喜翠恨這一家人入骨。
每次給錢都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
直說是魏石頭兩口子偏心遭了報應。
渾渾噩噩的過了一年。
當十四歲的甜寶以優異的成績跳級去了高中的時候,村中忽然傳來一個消息。
魏蓮花把甜寶打了。
不但是打了,甚至還打破了甜寶的頭。
鄭喜翠原本就恨魏蓮花,這次知道自己的福星閨女被打了,當即鬧上門來。
她家閨女不但有福,而且還聰明,老師都說甜寶是那個棟梁什么的。
這萬一被人打壞了,她以后可怎么活啊。
鄭喜翠越想越恨,竟是抓著魏蓮花的頭往墻上撞:“你這個喪良心的,喪良心的,你個小犢子,你怎么不去死,我當家給你的錢,都吃到狗肚子了去了。”
魏振祥這些年一直將一半薪水都交給魏家夫妻,鄭喜翠對此早就不滿,只恨不得讓魏蓮花一家都死了算了。
此時有了動手的機會,她哪里會放過。
看著魏蓮花那張比自己還要蒼老的臉,鄭喜翠心里越來雀躍。
自打她嫁過來,這魏蓮花就一直高高在上,真沒想到,還有風水輪流轉的一天。
魏石頭已經說不出話來,用手不停的敲打床沿,吳巧鳳倒是掙扎著向魏蓮花這邊爬,卻被鄭喜翠一巴掌甩開。
直到解了氣,鄭喜翠才猛地將魏蓮花丟在地上。
用力啐了一口:“下賤坯子。”
鄭喜翠將自己的衣服頭發全部打亂,之后便一路哭了出去:“你們怎么這么狠的心啊!”
她哭的太過賣力,卻沒發現身后的魏蓮花,頭上的血緩緩流成了一小灘。
村民們紛紛搖頭:“這個鄭喜翠也太弱了,竟是連個魏蓮花都打不過。”
“你們可別忘了,這鄭喜翠向來都是個懦弱的。”
“對啊,要不是她立不起來,當初也不會被人算計掉孩子。”
正是吃飯的時候,見這邊再沒了熱鬧,眾人也便意興闌珊的散了。
虧他們剛剛還那么興奮的等待后續,沒想到鄭喜翠竟然一點長進都沒有。
鄭喜翠一路哭回了家,剛一進門,便看到頭上貼了一小塊紗布,正在預習高中課程的甜寶。
見到自己的寶貝女兒,鄭喜翠趕緊收拾了下自己身上的狼藉,湊到女兒身邊:“寶兒啊,你不在床上休息起來做啥。聽媽的,好好休息,別累壞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