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鳳樓是京城最大的酒樓,據說包含了全國最頂尖的廚子,各地風味齊全。
凡是達官顯貴,都喜歡來這兒喝酒談事。
江汐由小二領著來到天字一號包間,在夏江允對面優雅落座。
一見江汐過來,夏江允立刻努力擠出一個笑臉,樂呵呵的迎上去:
“姐姐,你來了。
自從你恢復了,妹妹就一直想找機會請你吃頓飯,慶祝慶祝。
但是你我都一直很忙,直到今天才得空。
來,為我姐妹今日的重逢,滿飲此杯。”
江汐接過酒杯,看了一眼,卻并沒有飲酒,而是道:
“妹妹真有閑情逸致,你母親新喪,不去葬母,反而來這兒請朕這個殺人兇手喝酒。”
話到此處,江汐忽然一頓。
而后,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夏江允,緩緩綻開一個好看的笑:
“這酒里不會下毒了吧?”
夏江允面色一僵,繼續笑著:
“姐姐說笑了,您是一國之君,妹妹怎么敢輕易給您下毒?”
“也是,可朕近日身體不適,不能飲涼酒,你去讓小二拿個爐子熱一熱吧。”
夏江允狐疑的盯著江汐含笑的眼睛。
只覺得面前的江汐像極了一條吐著信子毒蛇,似乎在悠然的尋找著她的致命處。
然后,一擊致命。
夏江汐,當真變了好多!
“好。”
夏江允收回目光,忍著渾身的涼意放下酒杯,轉頭去叫小二。
與此同時,江汐環顧了一下四周,正看見房間里,一共躲了十個黑衣人。
果然有埋伏。
江汐嘴角掛了些笑意,伸手,晃了一下酒壺,卻聽見了兩道回聲。
便明白這酒壺里有機關,從這里面倒出來的酒,大概在夏江允酒杯里是好酒。
到了她這兒,就加了點什么不知名的毒或藥。
然后,等她被毒倒了,再讓那幾個埋伏好的黑衣人殺了她或者**她。
呵,幼稚,她五千年前就不用這把戲害人了,太無趣。
江汐熟練的改了酒壺頂端的機關,讓兩種酒在酒壺里調換。
正巧,夏江允差人拿了溫酒的爐子過來。
兩人借酒閑談。
夏江允有些疑惑,江汐今日竟然出奇的配合。
于是,她更加堅定了江汐氣數已盡的念頭,瘋狂敬酒。
卻并不知道,自己喝的才是有藥的那一半。
酒過三巡后,夏江允頭一沉。
狠狠砸在桌上,昏了過去。
搞定。
江汐慢條斯理的夾了一筷子菜,放進嘴里后,一邊嚼,一邊把筷子對著自己正面的屏風射了出去。
那筷子在她手里,宛如飛鏢一般,破風前行。
緊接著“噗嗤”一聲,刺破了屏風后兩個黑衣人的喉嚨。
兩人應聲倒地。
血,自屏風后迤邐鋪開,緩緩流了出來。
見此,埋伏在房間里的其他黑衣人頓時大驚失色!
陛下是怎么知道他們在這兒的?!
而且,筷子在陛下手中,為何會如此鋒利!
他們面色蒼白,瑟瑟發抖。
現在,夏江允也倒下了。
沒有夏江允的指使,他們怎么敢私自行刺皇帝?!
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啊!
黑衣人們斟酌片刻,剛準備逃跑,就聽江汐的聲音涼涼傳來。
“滾出來。”
黑衣人們面色再次一白,紛紛用手捂著嘴巴,不敢吱聲。
只默默祈禱著陛下不要發現自己。
江汐優雅的品完了杯中酒,見依然無人應答,又拿起了身邊的調羹。
咔噠,陶瓷的調羹被她掰成兩段。
女子面帶笑意,眼神玩味:
“跟朕玩捉迷藏啊,好吧。
不知道諸位聽沒聽過一句話。
沉默啊沉默,不在沉默中爆發。”
說著,一半調羹擲出去,將躲在房梁上的人打了下來。
那人尖叫一聲,落地時,已經被割斷了喉嚨。
江汐繼續道:“就在沉默中滅亡。”
話罷,另一半調羹也扔了出去。
窗簾后的人悶哼一聲,怦然倒地。
獻血染紅了灰綠簾子,看起來格外瘆人。
江汐被周圍的血氣刺激,嘴角笑容更深。
她一個個掃過剩下幾人的藏身處,對著其中一人甜甜一笑。
“還有六個,朕來尋你們了,可要藏好了呦。”
六個!
陛下竟然把他們都全部找到了!
怎么辦?
要出去嗎?
可現在出去,不知道陛下會不會一怒之下殺了他們。
要躲著嗎?
可是躲著也會被陛下找到,然后殺掉!
黑衣人們各個戰戰兢兢,如今已是黃泉鬼路,進退兩難。
終于,一個躲在隔間里的黑衣人緩緩打開了門,連江汐的臉都沒看清,便“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他連連叩首,只求陛下能饒自己一命!
“呀,你很乖嘛。”江汐的笑和煦了不少。
她轉身倒了杯酒遞給那黑衣人,溫柔的笑笑:
“諾,朕請你喝酒。”
那黑衣人下意識覺得酒里有毒,嚇得面色又白了一層:
“陛下,我們都是受攝政王指使才來此的,陛下開恩,求陛下開恩啊!”
這緊張的樣子逗笑了江汐。
女子輕笑一聲,自己飲下杯中酒,將空空的杯底展示給他看:
“看吧,沒毒,只要你們不幫著旁人與朕做對,朕是不會殘害自己的子民的。
來,起來。”
江汐低頭伸手,似乎想要扶起他。
嚇得那黑衣人立刻一個激靈,站的筆直,磕磕巴巴道:
“怎么敢勞煩陛下!”
“沒關系。”江汐笑道:
“以民為孫子,是朕的本分。”
黑衣人:“……”
陛下這是在罵他嗎?
算了,只要陛下開心,饒他一命,別說做孫子了,做曾曾曾曾…孫子他都愿意!
“好了。”江汐坐好開口:“現在你可以告訴朕,夏江允讓你們來干什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