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重新回籠時,江汐發現自己躺在了一張古色古香的榻上。
原主的記憶隨之傳來。
這是個以女子為尊的世界。
原主名叫陸江汐,是大啟朝戰神,八歲隨母皇上戰場,十五歲大敗北蠻,十八歲披甲掛帥,威震四方。
本是天之驕女,最有希望的皇太女人選。
但是,在某次出使北蠻續簽休戰協議時,她忽然接到了母皇的密旨——
密旨上說三皇女陸鳴在宮內發動叛亂,逼母皇立她為皇太女。
原主震怒,立刻跟北蠻借兵,并帶領所有親衛打了回去。
但是,回到皇城時,陸鳴已經殺死母皇完成了登基,并在皇城設下重兵抓捕原主,誣陷她勾結北蠻,意圖謀反。
恰恰是此時,原主的最信任的侍衛站出來反咬一口,指正原主謀反,并且拿出了早就偽造好的“原主和北蠻大汗往來的信件”。
原主百口莫辯,最終,被陸鳴打斷雙腿,軟禁在了自己的寧王府。
從此以后,陸鳴總是不斷的往原主身邊送各色美男。
還教唆每一個嫁給原主的男子往原主飯菜里下毒,想要通過這種方式殺死原主。
原主發現后,便開始明里暗里殺死自己府里的小侍君。
但她發現的太晚,毒已入髓,不出兩年,還是被劇毒侵體,五識盡喪,暴斃而亡。
就這樣,陸鳴落了個關愛妹妹的好名聲,原主則謀反弒殺,死有余辜。
現在的時間節點,正好是原主被鎖在王府一周年的紀念日。
這時候,她已經雙腿盡廢,也會因為毒發,暫時性失去視覺和聽覺。
每日,毒發的時間越來越長,能看見東西,聽清人語的時間越來越短,性情也變得越來越陰鷙。
“王主,您醒了嗎?奴來給您送藥了。”
一道溫和的男聲打斷了江汐的思緒。
她睜眼,靠著模糊的視線,撐著虛弱的身體坐起來,目光掃過站在門口的紅衣男子。
這是前幾天,陸鳴新塞進王府的小侍君——姚夭。
人如其名,生了一雙蠱惑人心的桃花目,一舉一動,皆可攝人心魂。
也就是他,跟陸鳴勾結最深,不斷往原主的藥里下毒,加速了原主的死亡。
原主死后,他逃出王府,做了陸鳴的鳳君,還落了個為國除害的好名聲,人人夸贊。
江汐盯了他一會兒,伸手輕輕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
“美人兒辛苦,過來坐。”
姚夭一怔,有些難以置信。
這寧王不是性格陰鷙,不喜人靠近嗎?
前幾天還總冷冷的讓他把藥放在床頭小桌上,連眼皮都不愿意抬。
今日,為何會主動邀約?
姚夭試探著走過去,卻并不敢落座。
他小心翼翼的把藥放在床頭小桌上,低頭行禮:
“王主,有何吩……啊!”
“咐”字還未脫口,身子忽然一歪,整個人被江汐壓在了榻上。
姚夭的臉頓時一陣慘白,下意識的開始掙扎:“王,王主……您這是做什么?”
“美人兒每天送藥辛苦了,不如今夜就留在本王帳下歇息?”
江汐的眼睛透著一股邪肆,伸手便挑開了姚夭的衣帶。
夏季的紗衣緩緩墜落,露出男子精致的鎖骨和瓷白的胸膛。
姚夭這才覺出不對勁,臉色“轟”的炸一下紅,激烈的反抗起來:
“王主,不可以。奴今日身子不適,實在沒力氣做那事……”
“你躺著,不用使力,本王來就好。”
江汐說著又扯開了姚夭的中衣。
冰涼的眼睛不含情愫,反而像是鎖定了獵物的獵手,要將他拆吃入腹!
她說:“美人入王府快半年了,本王一直沒召見過你,不覺得空虛嗎?
今日本王難得有興致,你怎么不開心呢?難道是在為宮里那位守身如玉?”
簡單的兩句話戳中了姚夭的心思。
他慌亂的眼里霎時布滿了淚花,嘴硬道:
“王主說的哪里話,奴是來給您送藥的,只是……”
“只是這藥是宮里那位讓你給本王的,藥里還摻著劇毒?”
姚夭本來紅潤的臉色霎時變得慘白。
他從出生開始,就深處后宅,哪里見過這種陣仗。
如今心思被赤.果.果的拆穿,便越發無措,眼淚洶涌的往下掉:
“王主,奴對您一片真心,您何故冤枉奴,嗚嗚嗚……”
他知道,自己生的極好看,但凡哭起來,沒幾個女人能把持住。
就連宮里的女帝也不例外,更別說如今這個半殘的寧王!
姚夭滿懷信心,希望能通過哭聲喚起江汐的一絲垂憐。
但是,想象中輕聲細語的安慰并沒有出現,他反而聽到了幾聲令他毛骨悚然的狂笑。
江汐大笑幾聲,伸手抽出原主藏在枕頭下的匕首,漫不經心的抵上男子修長的脖頸:
“那不如美人把今天的藥喝了,本王就信你沒下毒。倘若不喝……”
她說著,眼神一厲,抬刀刺破了姚夭的脖頸:
“本王就剝了你的皮,做燈籠玩兒。”
冰冷的刀尖入肉,帶出一串血珠。
江汐收回刀,在榻上重新坐好,竟是在舔舐刀尖殘留的血。
這一幕把姚夭嚇得夠嗆。
他從前只聽說過寧王陰鷙,卻不想有剝人皮喝人血的習慣。
當即嚇得渾身癱軟,一個踉蹌滾下榻,不顧脖子上瘋狂涌血的傷口,不停的跪地磕頭:
“王主,是奴錯了,是有人指使奴給您下毒,奴不是故意的,求王主饒命,求王主饒命啊!”
“早些承認多好,何必浪費本王的口舌。”
江汐說著,伸手捏住了姚夭的兩腮,另一只手則拿起桌上的藥碗。
一抬手,將藥全部倒入了姚夭口中。
滾燙的藥汁燙的他喉嚨生疼,順著喉頭,一路滑進胃里,張牙舞爪的破壞著他的五臟六腑。
姚夭揮舞雙手,拼了命的掙扎,卻被江汐一刀刺穿了左肩肩胛骨。
劇烈的疼痛讓他渾身盜汗,眼淚流的更加洶涌。
江汐拔出匕首,溫柔的游走在他的右肩和脖頸之間,勸道:
“乖一點,不然右手也要被廢掉的呦。”
姚夭徹底怕了,除了流淚什么都不敢做。
只能任江汐揪著衣領,把那一碗毒藥全部灌了下去。
喝完之后,江汐才把人扔到地上。
一得到解放,姚夭就連忙伸出右手去摳自己的嗓子眼,希望能把飲下的劇毒吐出來。
然,剛伸出手就被江汐揮刀斬斷。
血淋淋的掉在地上。
這時候,江汐才運功將自己整個身子騰空,挪到一旁的輪椅上。
轉著輪椅來到姚夭身邊,輕輕抬起他的下巴,溫聲威脅:
“不許吐,本王喝進去多少藥,你也要喝進去多少,那樣才公平,知道嗎?”
女子眸子漆黑,隱藏在溫柔下的神色,包含著世間一切的惡,讓人見了忍不住發抖。
“是,王主。”姚夭終于什么都不敢做了,像一只提線木偶,任由江汐扔擺布。
江汐松開他,低頭撿起那只斷掉的手,輕輕撫過,竟是在欣賞:
“這手骨節分明,瑩白如玉,真好看,當成禮物送出去,你姐姐一定喜歡。”
“陸九。”江汐開口,把原主的貼身近衛叫了進來,吩咐道:
“把這只手裝到禮盒里,送給錦衣衛指揮使姚憧,讓她來王府看弟弟最后一面。
告訴她,只許一個人來,不然,她連最后一面也見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