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請原諒這個詞語匱乏的孩子吧。
等陶醉的多余,終于從美妙的音樂中清醒過來的時候,人都已經被余良放到了卡座的柔軟沙發上,對方已經在跟引路的小姐姐,對著一本長長厚厚,上門還有很多彩色畫片的黑本本指指點點啦。
不過,多余對那些暫時還不感興趣。
眼下她最感興趣的是,她小屁股底下的椅子,坐的她的小屁股實在是太舒服啦!
世界上居然還有如此柔軟的椅子嗎?
是不是就跟天上的云朵一樣的軟?
多余好奇呀,忍不住的伸出肉指頭,輕輕的朝著自己大腿一側的沙發戳了戳。
“真軟啊……”,多余忍不住低聲感慨,卻突然想起這是陌生的地方,面對的是陌生的人,她該有的謹慎不能丟,當即一只就小手猛地就捂住了嘴巴,把剩下來長長的感慨之詞,全都給捂在了喉嚨里。
見對面坐著的,帶著自己來到這個神奇地方的叔叔,根本沒發現自己的小動作,仍然在跟小姐姐說話,多余的大眼睛眨巴了眨巴,瞧著對面正溝通的兩人,她緩了緩,等了等。
發現他們仍就沒有關注自己,多余這才慢慢的,慢慢的,松開了捂住嘴巴的手,轉而又朝著屁股下柔軟的沙發,伸出了她罪惡的小手手。
一下,兩下,四五下……
我戳,我戳,我戳戳戳……
“小朋友……”。
“到!”。
多余放肆忘我的戳的正起勁,突然,對面傳來了熟悉的喊聲。
這個詞她熟啊,剛才陌生叔叔還喊過她來著。
多余的記性超好的!
聽到熟悉的小朋友三個字,滿以為這就是對方新給自己起的名字,就如胖師傅叫自己小鬼,山來哥哥叫自己小娃一樣。
多余下意識的迅速收起自己罪惡的小爪子,中氣十足的,下意識就回了這么一聲。
許是因為這個到,又或許是因為她板著小身子,嚴肅的表示自己絕對沒作怪的小模樣,正好點到了余良內心深處的軟肋。
余良先是一愣,隨后便哈哈哈大笑起來。
這是他自打孤身走上了這條艱辛道路后,第一次笑的這么愜意放肆,這么疏朗真心,笑著笑著,漸漸反應過來的余良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連自己都嚇了一跳。
難得這么真心的開懷,他得感謝面前的這個小家伙,是個好孩子!
“小朋友乖,叔叔也不知道你喜歡吃什么,給你點了一杯溫牛奶,一個蜂蜜華夫松餅,還有一塊草莓蛋糕,要是不夠,我們再點好不好?”。
雖然多余不明白,對方嘴里這什么溫牛奶啊,蜂蜜華夫松餅啊,還有草莓蛋糕啥的,到底都是些蛤蟆玩意,不過她卻曉得,這些絕對都是吃的。
不夠再點什么的,等她吃過以后再說唄。
對于朝著自己露出善意,還給她食物吃的好心人,多余甜甜道謝,可乖可乖啦。
乖巧的點點頭,口中糯糯應好說謝謝,多余就老老實實的端坐著,一副專心等待美食被端上桌來的軟萌模樣,看的余良的硬漢心越發的柔軟。
他猶豫著,接下來的問話要怎樣開口,才能打開孩子的心房,卸下小家伙的防備,引導她想起有關自己的情況,好讓自己順利的幫她找到家人來著。
余良卻哪里知道,對面一本正經賣萌的小家伙,哪里是面上看著這么乖巧?其實呀,內里某小孩的心早就飛了,早就按耐不住的想動小爪爪,急切的去感受這個陌生而又新奇的世界啦……
伸手把桌上小姐姐端來的溫檸檬水往多余跟前推了推,余良盡量和藹的問話,開始了有意識的引導多余。
“小朋友,叔叔叫余良,余是盈余的余,良是良善的良,你呢?你叫什么名字啊?能告訴叔叔嗎?”。
多余捧著余良示意自己喝的檸檬水喝了一口,聽到對方的詢問,她放下手里捧著的淡藍色透明玻璃杯,歪著腦袋看著對面的余良,嘴里喃喃,“我的名字?”。
余良點頭。
多余感慨,說真的,這個玩意她有,還挺多的!
不過對方姓余,跟她的姓一樣!這讓多余天然的對余良就有了好感。
余多這名兒,畢竟是被娘親喊了五年的名字,是她用了五年的名字,比起多余,比起李多多,比起小鬼,比起小娃兒,余多這個名字,其實就是多余心里最最認可的名字,是生她養她的娘親賦予她的姓名。
于是乎,在余良解釋自己叫什么,問出她叫什么的時候,多余潛意識里閃現的就是余多這個名字,下意識的回答的,自然也是余多這個名字。
“余多,叔叔,我叫余多!”,多余的聲音脆生生的,臉上還笑的甜甜。
只是不等對面的余良感慨,眼前的孩子居然也姓余,他們居然還是家門,還挺有緣份的來著,余良就看到,對面小家伙,臉上洋溢著的燦爛笑容都還沒能完全綻放,就瞬間的凝固,然后卡殼,最后枯萎,凋謝……
那張小臉蛋上,一瞬間閃過的表情,不知為何,余良看的心疼。
“怎么啦小朋友?”。
猛地想起,自己已經被兇巴巴的壞外祖給除名,不準她用余多這個名字,想到壞外祖口中警告自己的,想要見到娘親,就再不準自己使用這個她真的很喜歡的名字,多余鼻子驀地一酸,委屈頓時涌上心頭。
剛才喊出自己的名字有多開心,眼下她就有多難過,多委屈。
“我,我……”,多余癟著嘴巴,大眼睛里閃著霧氣,小模樣讓余良見了心疼壞了。
溫暖有力的大手,越過長條大理石的茶幾,蓋在了多余的頭頂,余良難得的溫柔,“怎么余多,乖,別急,別難過,慢慢說,叔叔聽著。”。
頭頂不斷摩挲的溫暖,讓多余想起了爺爺,想起了胖師傅,想起了山來哥哥。
一瞬間,多余放開了心房,抬起霧蒙蒙的大眼睛看著余良,聲音里都帶著委屈。
“叔叔,我不叫余多,不能叫余多了,外祖父說,自此以后,我叫多余!”。多余一字不差的復述著當初,兇巴巴壞外祖對自己的宣判。
多余是不知道,眼下她的模樣有多惹人疼,刺激的對面的余良啊,心里跟著一酸,轉而一怒。
什么叫不能叫余多?什么叫外祖父說她只能叫多余?
靠的!這是什么奇葩外祖父?
還有,這是什么奇葩的鬼名字?
多余……多余!
余良怒不可遏的,反復呢喃著這個別有深意的名字,心里不由的咒罵起了,小家伙那所謂的外祖父。
這是親人?這是親人嗎?
他娘的,也得虧他想得出來!這是人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