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呀!可惡的小賤人,為嘛睡著了都會踢人?難不成她還會打醉拳,啊不,是打睡拳不成?痛死她啦……
可憐的瘋婆子,先前暗搓搓的打著主意,想著說等著牢房里大家都睡著后,她再悄悄的動手,爭取一把勒死那害了她家小七的掃把星,為她的小七報仇。
計劃的是很好,堅持的也很到位。
默默等待,察覺到身邊的人,都抵抗不了周公的召喚,疲憊的沉沉睡去后,瘋婆子從她棲身的角落里動了。
慢慢的,慢慢的,小心翼翼的,一點點的,越過身前相互依偎著睡去的人,三奶奶躡手躡腳的來到了角落里的稻草堆上。
老不死的倒是好命,她的小七去的那么慘,現下連尸首到底怎樣了她都不得而知,自己的心一直惴惴的,老不死的卻居然還能睡得著?
可見,平日里說最疼她的小七的話都是假的,若是真心疼,這個節骨眼上,她怎么就睡得下去?
像是自己,只要一閉眼,滿腦子里都是她家小七絕望伸手喊娘親救救他的畫面,她根本就睡不著,閉不上眼睛。
暗暗啐了一口,掀了身上厚厚臟污稻草,依靠著墻壁,此刻睡的正熟的老不死一口,瘋婆子小心的避開老不死的身體,兩眼惡狠狠的直接瞄準了老不死身邊,位于墻角里頭酣睡的小賤人。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雙手伸出,用了她生平最大的勇氣與力氣,這位打算一舉送多余上西天的時候。
她伸長的雙手都還沒有碰到小賤人的脖頸,忽的,自己只覺肚子一陣劇痛,痛的她下意識的立刻驚呼出聲。
一聲尖銳的痛呼瞬間劃破了牢房的寧靜,也瞬間讓迷迷糊糊,還以為自己在做夢的多余立刻清醒了過來。
剛才是怎么回事?
乍然清醒的多余,看著面前被自己無意識的一腳,狼狽踹翻在地的人影,她整個人都清醒過來。
見那偷襲自己的小賊,還在她床邊上咋咋呼呼的蜷縮翻滾直叫喚,多余回神挑眉,只覺自己手癢癢,新仇舊恨一起上,一句話,干她丫的。
“啊,你干什么,小賤人你想干什……啊……”。
在牢房里再次充滿了厲聲尖叫。
而被尖叫聲統統驚醒過來的眾人,都還沒來得及醒過神來,沒來得及搞清楚黑洞洞的牢房里到底發生了什么的時候,多余已經舉著她的小拳頭,一把跳到瘋婆子的身上,一屁股坐在她痛到炸裂的肚皮上,左右開弓,小拳頭揮舞的不亦樂乎。
“我叫你偷襲!”,啪啪啪……
“小賤人,我跟你拼了!”
“我叫你嘴巴不干凈!”,啪啪啪……
“小,嗷!”……
三奶奶只覺得天崩地裂,天星亂竄,自己頭痛、臉痛、身體痛,頭暈眼花腿發軟的她,心里是震驚無比的。
在她的印象中,自家花了大價錢討來的沖喜媳婦,還是個鄉下來的沒見過世面的,這樣的存在,豈不是隨意自己捏扁搓圓的存在?
不說別的,放眼京都,那些個權貴人家的后院,莫不說的如自家這個一樣低賤的存在,就是家里還有點底氣的,在面對婆母長輩的時候,自來只有任由婆母長輩拿捏的份呀!
先前她是被兒子的死沖昏了頭腦,想著即便自己就是動了手,即便她不是原先的那個鄉下沖喜丫頭,可小賤人的年紀那么小,身邊還沒個親人照拂,那合該是只能生生守著,老實著,任由她捏,任由她打殺的份呀。
她哪里能想得到,這掃把星居然是個不怕把天捅破了,心里根本沒把自己這個婆母,這個長輩當回事的存在?
她還知不知道孝道二字怎么寫?
知不知道自己是她的長輩?
知不知道……
多余知道個鬼!
看著屁股底下掙扎扭動的人,一邊極力躲避著自己的鐵拳頭,一邊還嘴里嘚嘚的喊著什么痛,喊著什么放肆,喊著什么忤逆不孝,多余呵呵噠了這貨一臉。
放肆嗎?
她還能更放肆的給她看!
在瘋婆子完全忘記了她貴女貴婦人的風范,嘴里破口大罵,指著多余忤逆不孝的時候,多余的小拳頭當即揮出,一把把瘋婆子變成了大熊貓,而且為了對稱,另外一只眼睛,多余也沒有放過。
乍然清醒過來的眾人,看到的就是那沖喜的小丫頭,在黑暗的角落里瘋狂毆打……嗯,的畫面。
最后了還是同樣醒來,愣神半天,心里暗暗想讓不聽話的三兒媳吃點虧的侯夫人,看著三兒媳鼻青臉腫的,連嘴里的叫喊都沒有后勁,好不凄慘后,她才姍姍來遲的開口,讓多余放過了某人。
眾人看著昔日在侯府中,仗著婆母的縱容,仗著丈夫的寵愛驕縱橫行的三奶奶成了豬頭臉,熊貓眼,腮幫子腫的都長不了嘴,說不了話的凄慘模樣,一個個的呀,忙把先前鄙夷多余的咒罵與嫌棄紛紛咽到了肚子里。
實在是她們看走了眼了呀!
本以為小小一只,孤苦伶仃,一直以來都不出彩,傻乎乎,木呆呆,還非得靠著她們才能活的鄉下丫頭,居然能有這樣的本事?狠起來連個大人都打不過她?
不過轉而一想,好吧,不愧是鄉下來的沖喜丫頭,小小年紀,就練就了一身的莊稼本事,別的不說,這力氣倒是不小。
瞧瞧,瞧瞧,三房那瘋婆子眼下的模樣,就是招惹鄉下丫頭的報應,要是可以,以后呀,身邊沒有給她們支持的男人的時候,她們還是躲著這鄉下丫頭走比較保險。
被她唯一認同的祖母老奶奶出聲解圍,才勉強收手的多余,怕是怎么也想不到,自己順勢而為的爆發一場,居然很好的震懾住了這一干只會耍心眼的女人們,不得不說,古人誠不欺她,一力降十會呀有木有?
看著面前蜷縮成一坨的瘋婆子,多余不客氣的再賞了對方一腳,看著她的豬頭臉,多余奉送了一句,“傻逼!”。
而后朝著瞇瞇著眼睛,一臉嚴肅的祖母老奶奶討好的一笑,自己個往后一道,仰趟在她柔軟的稻草床鋪上,繼續剛才的會周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