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下一秒紀文就沉默了。
沉默了許久,腦子里大概順帶著想了想,事情暴露后他會遭遇些什么,那些狐朋狗友們會如何嘲笑他,以前夸他是好男人的那些人,又會如何唾罵他。
然后他總算狠下心來,咬牙道:
“行,就按您說的來。
我具體該做些什么,您要知道,過去云霞身體一直很好,反倒是前些年吃藥讓身體敗壞了不少,可她現如今吃了石榴籽,身體損傷應該都已經恢復了。
而且石榴籽本身就有保胎效果。
我們該找什么借口,讓別人覺得她懷孕之后不出門很正常,用懷相不穩之類的借口,恐怕說不過去,難以服眾!
還有世間所流傳的石榴果效果,不還有一個可以讓孕婦生產的時候更輕松更順利,更安全嘛,如今因吃石榴籽而懷孕的孕婦數量頗多,萬一她們全都順利的產下胎兒,母子平安,母女平安。
云霞卻因難產而死該怎么解釋。
這說不通,最關鍵的是萬一牛國公府那有所懷疑,想要驗尸又該如何?”
好家伙,紀文嘴上說著不忍心,心里卻已經將他親娘計劃當中的漏洞全都點了出來,明顯是想要把漏洞給補上。
好使得整體計劃更加完美。
面對紀文的查漏操作,他母親是半點不覺得意外,自己生的,具體性格再清楚不過,如若真是什么良善小白兔。
恐怕也活不到現在。
勛貴世子之爭雖不如皇子奪嫡,但明爭暗斗,暗下毒手啥,絕對不會少。
只不過有些事,紀文并不愿意表現的太直白,因此也只能由她這做母親的犧牲一下自己,來替他拿主意,做決定了,這樣好歹能讓她這兒子心安一些:
“你提到的那些問題也好解決。
前一個問題,懷孕不見人的事,就用她好不容易懷上一胎,太過珍視,不想這一胎出任何岔子,更怕喜怒哀懼之類的情緒對胎兒有影響,所以這才閉門養胎,任何人都不見,免得被人打擾。
到時設法將云霞控制住就行。
但不能害了她,還得養著她,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最好是讓她真的懷孕。
這么一來她才能真的難產死了。
驗尸也是難產而死!”
“至于她為何會難產死亡,我這邊也有兩個不同的主意,一是可以趁機陷害下你的庶弟,他最近這些年沒少覬覦家業,甚至還想讓宗族那邊同意將他的兒子過繼給你,從而間接地繼承家業。
云霞如果懷孕的話,他那邊肯定會著急,不管他會不會真的動手,設法弄掉云霞肚子里的那個胎兒,我們都可以默認他動手,并且以此為基礎陷害他。
到時候不但能除掉一個威脅。
你也能趁機悲痛欲絕,并表示日后絕不再娶,只撫養云霞留下來的孩子。
繼續維系著你好男人的名聲!”
“如果這個計劃不好弄的話,還有備用計劃,那就是將問題推到石榴樹神的身上,之前你不是有說過,那石榴樹肯定是一個妖精,石榴果也是妖果嗎?
云霞難產而死,我們完全可以宣傳是因為你先前辱罵過石榴樹神,被石榴樹神報復,沒有庇護云霞,甚至還可以再隱晦點表示,沒庇護,并刻意報復。
到時你再后悔懺悔,頹廢半年。
這事應該也能圓過去。”
紀母的這一系列計劃,顯然不是臨時起意,而是早有謀劃,此時只不過是將她早就想好的計劃,娓娓道來罷了。
而具體選擇哪條計劃線走。
還是兩條并行,以防萬一。
就得看她兒子自己的選擇了!
“母親,龍虎山祖庭那邊不是說這石榴樹確有神異,太上皇和陛下也預備將其封神嗎,我們這么做會不會不好。
會不會被那石榴神給惦記上!”
紀文很清楚自己那個異母弟弟并不是善茬,要真容易對付,也不會至今都沒能弄死他,確實是后者將責任都推到虛無縹緲的神靈身上,好像更加簡單。
現在唯一的不確定因素在于。
這石榴之神會不會顯靈。
而紀母,則是直接白了一眼兒子:
“瞧你那膽小的勁,這天下指天發誓的人多了去了,你見有幾個被雷劈死的,一棵石榴樹就算成神又如何,你見那石榴樹除了結的果子有點效果之外。
還展露過其他神跡嗎?
在揚州府那她都展現不了神跡,還能間隔這么遠,影響到咱們京城不成。
況且京城自有龍氣庇護。
哪容得下一棵石榴樹造次!”
被母親這么一勸,紀文也覺得十分有道理,然后便將計劃定了下來,打算回頭囚禁云霞,設法讓她懷孕,不讓她見外人,最后弄死她,甩鍋給石榴神。
也就是甩鍋給曲潔。
而有關于他們的計劃,曲潔是聽得一清二楚,她這個石榴神,雖然沒有全知全能的大神通,但是在別人提到她的時候,她還是有所感應的,同時還能感應得出來對方的情緒是善意還是憎惡。
紀文母子的情緒明顯是憎惡。
在一群感激的情緒中顯得很突兀。
怎么形容呢,他們兩人的存在,就像一大堆感謝樓主,謝謝樓主大恩大德之類的評論當中,突然出現了一句,樓主你就是個畜生,罪該萬死一樣刺眼。
曲潔想不關注都難啊。
關注到他們后,紀文母子的一些小心思和對話之類,自然就更不可能瞞過曲潔了,而曲潔也被他們惡心的夠嗆。
人心惡毒是真的沒有底線可言。
面對如此惡毒的謀劃,曲潔當然不可能坐視不管,不過她并沒有直接一個雷劈死他們的權柄,只能另辟蹊徑的給牛云霞托夢,替她構建了一個接下來一切都按紀文母子兩人計劃發展的夢境。
夢境一直持續到了她被灌下致死量的墮胎藥,一尸兩命,難產而死結束。
為了加深牛云霞的印象,曲潔還特地給她選擇了身臨其境模式,如此做導致的結果就是,牛云霞在睡夢中死亡以及現實中驚醒后,一時間都有些分不清自己是做了一場夢,還是重生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