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說,你們是要給錢?”小胡子老頭目光陰深地盯著連子賀,沙礫的嗓音就像老石磨盤,刺耳又尖銳。
“我還是那句話,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既然你們想要錢,而我想要平息爭端,具體怎么操作,你們應該比我更清楚。”
“連子賀,你瘋啦!五百萬,不是五十,也不是五千,你上哪弄那么多錢?這錢,我沒有,就算你把我賣了也賣不到這個價。再說,是她們先動得手,憑什么我們要認錯?”
笑梓風簡直要氣瘋了!
連子賀到底想干嘛?
不會真的給錢吧!
氣鼓鼓地瞪向躺在病床上,囂張跋扈的老太太,笑梓風只覺得心臟一陣陣的疼。
娘嘞,她不配活在地球!
你的意思是,下個任務去水星?
(滾)
神經病啊,沒看到她此時極其極其的不開心,不耐煩!
聽到笑梓風低聲的耳語,小胡子老頭陰笑著看向笑梓風,露出深黃色的牙齒:“和解可以,不過她要向我媽道歉,自扇巴掌,跪著道歉!”
錢,他要;道歉,他也要!
魚和熊掌,他都要。
“不可能!”冷冽氣息瞬間迸發,連子賀斬釘截鐵的拒絕。
貪得無厭,得寸進尺,他讓他們一分錢拿不到,反而丟人丟到家。
感受到強烈威壓,小胡子老頭害怕地后退兩步,腦海突然浮現一沓沓火紅的鈔票,硬氣地扯著嗓子:“不道歉,此事無解。”
“依你們所言,此事難以兩全?”
“不道歉,沒得商量。”
“風子,我們走!”生氣地扯下衣袖,蓋住手表,連子賀拉住笑梓風發抖的手掌。
事既沒得商量,他們也就沒有留下來的理由!
輕輕拉扯連子賀衣袖,笑梓風給他使個眼神,示意他安靜:“連子賀,你等會。”
腳步輕移,踏步挪到床邊,笑梓風眼神涼涼地看向滿面紅光的老太太,臉部的肌肉忍不住抽搐。
惡心的老太太,看來過得很滋潤啊,不然也不會紅光滿面,像是中了春藥。
“小姑娘,婆婆我說過,一定會替你的長輩教育你。你看,全網都在罵你,嘖嘖嘖,此次教訓想必會讓你長長素質。”老太太兇悍地拿起手邊個頭碩大的草莓塞進嘴里,一邊吃,一邊說,草莓汁順著嘴角留在白色被子上,紅白相間,仿若腦漿伴著血色,刺眼而鮮艷。
隨手將草莓梗扔在笑梓風身上,老太太囂張地伸個懶腰。
從昨天夜里一直躺到現在,可累壞她這把老骨頭!
小姑娘家家不懂事,虐待老人,自該受到懲罰。
渾濁的目光看向滿臉膠原蛋白的小姑娘,老太太陰沉沉地扯開唇角,露出幾顆泛黃的枯朽牙齒。
“是,你教訓的對。是晚輩招待不周,沒料到你身體如此強悍,也是晚輩心太善良,念你年老體邁,給你個臉,卻沒想到你老人家閱歷深,碰瓷功底更是深厚,臉皮堪比城墻,怎么捅都捅不破,晚輩確實比不上,不過……”
笑梓風笑顏如花地撫去老太太扔在她身上的草莓梗,目光幽幽地盯著老太太,動作輕緩地取下耳釘。
“你要干嘛?我警告你,這是在病房,屋里全我的人,你要是敢動我一根頭發,我讓你活不下去!”老太太瞅著笑梓風不正常的舉動,警惕地拉扯被子,眼神惶恐地看向小胡子老頭。
這丫頭精神狀態不對勁,不會是瘋了吧!
“呦,枯朽之木也能烈火如焚?少見,少見!”
“你是長輩,我是晚輩,怎敢不敬。我啊,只是想給你留個信物,你不是要替我爺爺奶奶教育我,那怎么著,也要和他們說句話才成。”
“哦,對了,他們啊,不在這個世界,不過呢經常在夢里和我聊天,特別是當我晚上帶著這個耳釘,他們會來得更頻繁。你既然要代替他們教育我,于情于理,他們也要說聲謝謝。”
“最后祝福你一句話,我爺爺奶奶死于車禍,面相不是太干凈整潔,希望你看到他們不要害怕。”
語調悠長地敘述完,笑梓風搖曳生姿地走到床頭柜,將血色的耳釘放在離老太太最近的地方,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地擠出一抹耐人尋味的表情,轉身拉著連子賀走出病房。
其勢劍,冰而利!
“娘,她啥意思,我咋沒搞明白。”杵在一旁的小矮老頭不解地撓撓頭,拿起笑梓風放在床頭柜上的耳釘,憨憨地問道。
這耳釘也沒什么特殊,就是有點紅,不過被她那么一說,他感覺手心有點涼,腦子有點空。
“蠢貨,拿走扔了!”老太太臉色發青地盯著血色耳釘,咬牙切齒地斥道。
小小毒婦,怎敢詛咒她!
“娘,為啥要扔?這顏色就像瑪瑙,似乎有滴血在里面竄來竄去,好玩極了!您若是不要,不如給我。說不定還能賣點錢,或者留作傳家寶。”
“憨貨,死人的東西,你也敢碰。咋滴,嫌命長。”被蠢貨兒子氣得半死,老太太拉著臉訓斥。
她那么精明,怎么就生出一個傻兒子!
“老二,娘說啥就是啥,趕緊扔了。”看老娘被氣得呼吸不暢,小胡子老頭趕忙跑到老太太身旁,輕輕拍打脊背。
娘嘞,她可不能有事,不然這錢就得少一大半。
“老大,你今天做得不錯,很有長子風范,繼續努力,若是拿到錢,少不了你的油水。”
胸口的悶氣少了一大半,老太太滿意地盯著白發蒼蒼,皺紋些許的大兒子,渾濁的目光流露出欣慰。
這才是她滿意的兒子,完美繼承她的精明能干!
“娘,兒子一定不會辜負您的期待。”聽清老太太話里隱藏的含義,小胡子老頭渾濁的眼神透露著濃濃欣喜,高興地回答。
一屋子的男男女女聽到老太太和小胡子老頭的對話,臉上表情不一,似有不滿,又似有埋怨!
窗外樹葉紛飛,窗內人的心情五彩斑斕,就像落葉色彩紛呈,內外不一。
“清薄,和笑姐聯系上了嗎?”第三場第二鏡拍攝結束,休整期間,付梓萱悄悄跑到阮清薄身邊,小聲詢問。
今天一上午,氣死她了!
前些日子拍攝期間,一個兩個沒事就找她,說什么替她走走戲,對對臺詞,付姐長付姐短的喊個不停。
今天可好,不論誰看見她都如若無物,感覺她就像孤魂野鬼,等了一上午,也就拍她一個鏡頭,還總喊卡,搞得跟她耽誤整個劇組一樣。
寧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她忍了,只是一上午都快過去,笑姐也不跟她回個話,她有些擔心。
阮清薄無奈地捂住耳朵,眼神淡淡地看向付梓萱,低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