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廉早就發現了這只老鼠精的身影,只是一直沒有說什么,反正他的目標是拿回原身的身體。
如今身體拿回來了,他才有心情和這老鼠精說上幾句話。
“剛才你聽到了什么?”
老鼠精簡直要哭了,她只是在宴會上看到這若羌的王太女很眼熟,所以才生出好奇心出來探了探。
卻沒想到,這么倒霉就目睹了剛才那令人驚悚的一幕。
什么王女、王夫的,她多么想扇好奇心這么重的自己一巴掌。
“小的、小的什么都沒聽到。”
辰廉挑了挑眉,“抬起頭來。”
老鼠精顫顫巍巍的抬起頭看向辰廉,卻不敢直視他。
她心里還在悲傷,她怎么就這么倒霉呢?怎么能這么倒霉呢?
“這么近,什么都沒聽到,看來這耳朵你是不想要了。”這話說得平常,卻直接嚇得老鼠精坐在了飛上,老鼠尾巴都忍不住冒了出來。
“大人!小的根本沒有惡意,還請大人饒過小的。”
辰廉的長發被風拂動,明明是女子身體,卻自有一股子如寶劍般的凌厲。
“你什么來歷?”
有割耳朵那番話,此時老鼠精是什么都不敢瞞報了。
“小的本是妖界的一只鼠精,一次誤入一處漩渦,進入了九重天之上的虛空界——”
這老鼠精是真的識相,半分也不敢瞞辰廉。
虛空界在西天,西天乃佛陀、菩薩所居之所。
而虛空界則是西天的一處圣地,居住其中的,只有最有悟性的佛陀。
如今那虛空界住的,則是西天萬萬年來法術最為高深的十戒佛。
老鼠精誤入虛空界,還不小心打翻了十戒佛房中的燈火。
那燈火乃是太上老君的煉丹爐之中的三昧真火。
三昧真火可焚世間萬物。
若非十戒佛警醒,恐怕那虛空界都會被那三昧真火給焚個干凈。
那時候,老鼠精以為自己要沒命了。
別說她只不過是一只小小的鼠精,就算是天帝干出這種事,都免不了懲罰。
可是沒想到,十戒佛是真正的悲天憫人。
他不僅沒有怪物老鼠精,甚至還替老鼠精治療了身上的傷口,留她在虛空界之中養傷。
“養好傷之后,小的就被十戒佛送回了妖界。原本小的能夠有幸與他相識,就已經十分感激了。然而,不久之后,聽說十戒佛犯了戒,西天諸佛強行讓他下凡歷劫。”
老鼠精眉目凄苦,這姜如的皮囊在人類女子中,絕對是十分美艷的。
“小的聽族中長輩所言,佛陀犯戒之后的劫難,十分的難挨。小的不忍心,就來到了凡間,最后在一年前確定,大乾皇帝就是十戒佛的歷劫之身。小的沒有什么太大的心愿,只是想要進宮,陪伴他左右。”
辰廉聽了老鼠精這一番話,也算是明白了為何她可以在這龍氣鼎盛的西京如魚得水的生活了。
雖說并為在虛空界之中呆上多久,但是到底是沾染了佛陀的氣息。
哪怕這氣息十分薄弱,也足夠令她不被龍氣所傷。
他道:“你應當明白,干擾佛陀渡劫,你會神形俱滅。”
老鼠精立刻道:“大人放心,小的只是想要陪伴佛陀,不會干擾他渡劫。若是劫難真的太過殘忍,小的想,至少要陪著他受難。”
辰廉衣袂被風吹起,落到老鼠精那亮晶晶的眼睛,幾不可察的笑了笑。
這老鼠精倒是有意思,如此知恩圖報,想來過不了多久,就有機會登臨仙位。
“你跟我說說五界之事。”
老鼠精微微一愣,也不敢多想,把自己知道的關于五界的一些事情都說了。
因為不知道辰廉究竟想要聽什么,連一些最基礎的她都說了。
“你走吧。”
“謝大人!”老鼠精不敢停留,變回原型之后,離開了一段距離才變回姜如的模樣。
“這位大人好生奇怪,實力怕是已經到金仙境界了,在九重天應當也是極其厲害的那一批,為何竟像是連最基本的常識都不懂?莫非……大人只是想要考驗我?”
老鼠精想了許多,到最后收斂心神,無論如何,這樣的大人,都不是她能夠揣度清楚的。
九重天的境界分別是仙人、真仙、大仙、地仙、天仙、金仙、玄仙、古仙、仙君、仙帝、仙尊。
等級越高的仙人數量越少,也不知是哪一位仙人會到凡間來游玩,還在凡間做出那樣大的事。
辰廉并沒有再停留,直接回了百味殿。
不過在走到門口,之前領他們進宮的內侍就攔住他,道:“王太女殿下,陛下有請。”
辰廉沒有猶豫,就隨同他而去,最終,在看到“御書房”三個字時,眼眸閃過一道光。
內侍開門,辰廉進去之后,逐風等人也想進去,就被內侍攔住了。
“幾位,我們陛下想要和王太女殿下單獨說幾句話。”
“殿下。”逐風不想讓辰廉冒險。
辰廉擺了擺手,示意他不用擔心。
御書房的門在他身后合上。
“王太女,你來了。”
坐在上面似是在看什么的宋遮,在辰廉進來之后,看向了他。
“不知道大乾陛下要對寶安說些什么?”辰廉看了他一眼,就收回了視線。
因為剛才無意之中在雪絨花海處聽到的話,他此時看宋遮,總覺得他頭上一片綠。
宋遮道:“王太女,你此次來大乾,總不會只是想要到處走走吧?”
辰廉倒是意外了,他沒想到宋遮會如此直接。
辰廉找了把椅子,自顧自的坐了下來。
“寶安慕中原文化甚久,想要來看一看陛下統領之下的山河,有什么不妥之處嗎?”
聽到這話,宋遮眸光漆黑深沉了許多。
“如果朕沒猜錯寶安王女來大乾,和你那位出身大乾的王夫有關,除此之外,也和匈奴有關。”
辰廉聽到這里,也忍不住贊揚了一聲。
不愧是君王。
他道:“二十年前,武隆十五年七月七日,大乾西北干旱,朝廷撥款二十萬兩白銀,用于賑災。當時負責押送這一批銀兩的人,姓元,名元康,是當時的吉州知府。后賑災銀兩在中途被竊。好在陛下并沒有怪罪元康,只是派了欽差大臣去協助調查。在調查之中,欽差大臣發現現場沒有很明顯的痕跡,留下的腳印也都是當時的官差的腳印,因此斷定,是元康監守自盜。最終,陛下判元家男子滿門抄斬,共兩百零四口人,最終元康之子元辰廉逃脫,其余兩百零三口人,全數被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