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是相當在理兒!
媳婦當年拼死生下的寶貝疙瘩,被他帶著仨兒子精心愛護了這么多年。
當爹的當然打心眼里盼著,盼著閨女以后的人生都處處順遂。
就……就有氣受,那也是她給別人氣受!
咳咳。
不過這個話兒啊,當著親家和親家母的面兒可不好說。
心里暗暗點頭的牧國強面上卻露出和藹笑容:“這孩子說的什么傻話?
兩口子居家過日子,那得團結互助。
勁兒往一處使,擰成一股繩兒。
那才能沖破重重阻礙困難,共建幸福小家,為咱們社會主義大家庭做出自己的應有貢獻呢!
光是一味寵溺也不成,得互相扶持,不離不棄……”
巴拉巴拉一大堆,聽得佟爸佟媽都連連點頭,直說親家公正、高義、是個明事理的。
結果他這笑瞇瞇話鋒一轉:“當然說歸說,但是吧,有一點小穆我得提醒你。
彤彤自幼喪母,家里人都心疼她小小年紀短了母愛。
自覺不自覺的,都多寵著她幾分。
以至于她這個性子吧,多少有些個嬌氣。
要真有什么做得不對的,或者你們小兩口起了爭執。
你就盡管跟我說,我來教她!
可不行你一個控制不住,把訓新兵的嗓門甚至拳腳用到她身上。
不然的話……
我就寧可把閨女接回來養她下半輩子,也不帶叫她受這個委屈的!”
什么名不名聲,壓不壓力的,牧國強統統不想知道。
就想告訴他佟穆和他身邊站著的佟爸佟媽:他嬌養了二十多年的閨女不受氣,不挨打,也不為任何的荒唐理由委屈隱忍!
就……就書上說的: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佟穆暗樂,他就知道,老丈人這深明大義都堅持不過一刻鐘。
再多的通情達理,那也都是為最后那幾句偏袒、表態兼警告意味的話做鋪墊。
就,就跟他上上輩子嫁閨女時候的心情、表現差不多。
此時此刻,他算是體會到了倒霉姑爺當時的心情。
無論表現得多好,總會遭到來自于老丈人的質疑目光、嚴正警告什么的,心里也是略塞。
偏再是如何郁悶不服,面兒上也得對他老人家露出無比虔誠又討好的笑臉。
恨不得拿出當年入伍、入黨宣誓時的鄭重莊嚴來。
“爸,我知道此時此刻說再多,您也不能真正放心,徹底相信我。
只好我在未來的日子里多多努力,讓我們夫妻倆的幸福證明,彤彤的眼光好著。
您的擔心啊,都是多余的!”
“對對對,事實勝于雄辯嘛!”佟媽樂,第一個給兒子鼓掌叫好:“親家你就放心,我們家啊,真是祖傳的疼媳婦。
從老佟往上數,多少輩子都沒出過那三心兩意,不把妻子當回事兒的混賬玩意。
那什么根兒什么苗兒,我兒子啊,保準錯不了!
不信你看老佟,我倆都結婚眼看三十年。
一萬多天呢,硬是沒吵過架,連拌嘴的時候都屈指可數。
軍區大院那邊搞五好家庭評比,都不是自夸,我們家年年榜上有名。那,那都出了名兒的恩愛夫妻我們!”
為了給兒子增加信任分,佟媽也是拼了。
都不惜搶了王婆的攤子,干起自賣自夸的行當。
一席話說得佟爸耳根紅透,險些保持不住人前一貫的認真嚴肅。
聽得牧國強怔愣、驚詫之余也是連連點頭:“是是是,親家母說的是。
我這也是白囑咐一句。
想來親家家風這么嚴謹,小穆也必定是錯不了的。”
至于說萬一以后好竹出歹筍,好比黃狼子下豆杵子——一輩兒不如一輩兒了咋整?
呵呵!
他們祖孫父子呼呼喝喝的十來個,還愁沒法兒替閨女找回場子來?
虧得裝羞澀、裝乖巧中的牧彤是不知道老爸的這個想法兒。
否則非得變臉破功,對著老爺子大喊一聲不!
叫他老人家千萬別沖動,那人多不一定力量大。
對上佟穆這個曾在全軍大比上不止一次奪冠的大咖,別說十來個普通人,就百來個也未必不能叫他輕松反殺!
連同是軍人,看樣子也挺精英的二哥,也未必能在他手底下支撐十分鐘。
實力差距過大,還是輕作。
過后知道她這想法兒的佟穆無奈笑:“哎喲我的傻媳婦哎!
你怎么會覺得老丈人打不過我?
那再是強悍,被人家掌握了軟肋不也得乖乖投降?!
我老丈人只要是我老丈人,那他打我我就得受著啊!
難道還敢反抗?”
不想要媳婦了么!
終于后知后覺自己到底犯了多大蠢的牧彤紅臉,狠狠往某人腰間軟肉上一掐。
“就,就你話多!
連看破不說破都不懂么?
真是!”
非要說出來找打?
一個字兒:欠!
呃……
被這么扣了帽子的佟穆就,就很覺得有點小冤枉。
重點是這個?
他,他明明是在說自己會愛屋及烏啊!
會因為她的緣故各種尊重牧國強這個便宜老丈人,爭取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了都。
哪兒想著會被媳婦給歪樓到那個程度呢?
好好個俏媚眼,硬生生就拋給了瞎子看。
佟穆還能怎么辦?
當然無奈嘆息下,把這個小烏龍放在脖子后。
趕緊緊鑼密鼓地,各種張羅著他跟牧彤的婚禮啊!
這婚期定得緊,這婚禮什么的可不能因此倉促了。
就算是在七十年代的鄉間,他也得盡力給媳婦個盛大又完美的婚禮。
讓她在眾人羨慕、祝福的目光中嫁給他,成為一對兒如佟家祖祖輩輩們一樣恩愛和諧的眷侶。
牧家這邊辦一場,佟家那邊再辦一場。
再請戰友們好好的搓一頓。
務必把場面弄得盛大隆重,叫所有人都知道他佟穆終于如愿娶了自己心儀已久的新娘。
終于娶到自己心心念念姑娘的人啊,就是忍不住無限嘚瑟。
可……
那也要牧彤配合不是?
殺豬宰雞的各種忙活,七大姑八大姨無限喧囂。
從正日子前兩三天就開始忙活,一直到婚后三天都不見消停什么的。
只經歷河沿子村這么一次啊,牧彤就表示被折騰到不行。
然后又一路顛簸著回省城,各種拜訪佟家這邊親戚朋友什么的。
硬是叫她婚后一個月都不見消停!
介于這,牧彤就想著:如果可以,后續兩場就一切從簡,頂好能免則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