險險在鬼門關前晃蕩了一圈兒,差點沒投進地府懷抱的秦建國臉色一白。
趕緊慌亂解釋:“伯父,我……”
“呸!”
曲爸白眼,一口濃痰差點吐在秦建國臉上:“個臉大不害臊的,管誰叫伯父呢?
叫首長!
特么的,老子承認你了?
沒有啊!
沒有你還亂攀關系?
真以為我們曲家是垃圾回收站呢,什么臟的臭的都往家劃拉?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癩蛤蟆樣兒,哪點配得上我如花似玉的寶貝閨女了?
還拿喬!
我呸……”
出身鄉野,抱著混飽肚皮的目的、憑著不要命的精神。
一路摸爬滾打混到現在,曲爸平時最注意裝點門面。
也最忌諱誰說他是泥腿子出身,身上八輩子洗不凈的土腥味兒云云。
今兒這粗口連爆,半點形象氣質都不顧,可見這火氣是有多壯了!
承受了他所有火力的秦建國臉色發白,特別牽強地扯動了下嘴角:“是,首長。
是我太逾越了,都還沒得到您的認可就……
不過您放心,我肯定銳意進取,積極向上……”
“呵!”
曲爸冷笑:“這保證打的倒是挺溜,可你再爭取也就三年內混個團長到頭。
難道還能超過我這把老骨頭?
就算你能,我又憑什么叫我閨女等,因為啥把她嫁給你呢?
我們曲家沒有那個賣女求榮的傳統,也不重男輕女。
不會明知道是火坑,還硬生生推著閨女往里跳!
就你,就你那個媽……
你就是坐到了高官的位置,我們家瑩瑩也不稀罕!”
千挑萬選的最佳路線眼看著就要被親爹弄折,可把曲瑩瑩給急的喲。
都顧不上兩輩子對親爹的敬畏了,直接喊著反駁。
“稀罕,怎么不稀罕?
求求您了!
我活到二十三,就談了這么把戀愛,就遇到了這么個滿心滿眼稀罕的人。
您就抬抬手,成全了我們行不行?
建國哥很優秀,很優秀的。
你不也曾經說過,但凡給他機會,他未來的成就都不會遜于您么?”
咳咳!
被閨女揭了老底的曲爸尷尬臉:“優秀,優秀有個屁用?
你要嫁的是個體貼、溫柔有擔當的真漢子。
這種家窮是非多,還有個事兒精寡婦婆婆的人家躲都來不及,偏你還傻乎乎地往上湊!
到底小年輕一個,眼里都是浮華虛榮。
光看到那驢糞蛋子的表面光了,半點不考慮實際困難。”
“我……”
“你什么你?
趕緊跟我回家去,少在這兒丟人現眼!”
曲爸一個刀子眼橫過去,成功打斷也喝止住了曲瑩瑩的話頭。
叫原本已經止住了淚的她雙頰又滑落一串淚珠。
可把秦建國心疼的喲,雙眉皺得死緊,看著曲爸的目光都充滿了不贊同。
“有什么不滿,伯……
啊不,首長沖著我來就好了,別難為瑩瑩個姑娘家!”
“哦?”
曲爸氣樂,看秦建國那眼神跟看精神病院的二傻子一樣。
“要你這么說,我個當爹的,連訓斥親閨女的權利都沒有了?”
這一句,就把秦建國刺得俊臉通紅,連連擺手說不,他不是,他沒有,他真不是這個意思。
他就是心疼心上人,不忍心她被訓。
可曲爸這會兒都恨不得化身王母,在這混小子和自家閨女間畫上條長長的銀河。
哪兒還會認真解讀他到底是個什么想法呢?
只一律曲解就好了嘛!
狠狠把人給罵過一頓后,拽著閨女轉身就走。
進家門就把人給關了禁閉,明言不想清楚就不要出來。
誰說情都不好使!
那個干脆利落勁兒喲,看得牧彤好一陣贊賞,甚至稱之為國民好爸爸。
佟穆懵:“這難道不是封建專制大家長?
一言不合就關禁閉什么的……”
“你懂啥?”
牧彤白眼:“重癥就得下猛藥知道不?
雖然曲瑩瑩中毒太深,已經沒有什么搶救成功機會了。
但看出來是火坑,死活攔著不讓閨女跳,甚至不惜被記恨上什么的。
光從這一條上來說,曲爸已經很難得了。
雖然他那性子爆,法子也很糙。
但……
對待助攻,我們要寬容些知道不?”
呃……
佟穆點頭:“對對對,媳婦你說什么都對!
不過啊,我對什么曲瑩瑩、直瑩瑩的半點興趣都沒有。
就關注你啊,到底什么時候點頭跟我去扯證?
我這可是萬事俱備只欠你這個新娘啦!
你快點頭,點點頭啊。
征求了你這個新娘的同意,我就能寫結婚報告、提交隨軍申請。
要了房子,咱們就可以嘿嘿嘿了……”
一想起再度定下夫妻名分,終于可以朝夕相伴什么的。
佟穆這俊臉就開始發燙,看著牧彤的眼光也是無比蕩漾。
分分鐘被拐上高速的牧彤撇嘴,特別意味深長地掃了掃他的拐杖。
“都無法保持直立行走的傷殘人士了,還整天滿腦子的不健康思想。
你呀!”
牧彤搖頭,嘆了句也是沒救了。
“我倒是不介意隨時結婚呢,可你這樣……
就勉強能拜得了堂,還能撐住洞房么?”
這話說的,就滿滿揶揄了。
氣得佟穆咬牙:“行不行的,媳婦你早晚會知道的!
別急!
洞房花燭什么的,用不了多久就來了。
相信我,很快,很快的!”
牧彤……
并沒有很急,謝謝。
可是她不急,某人卻天天盼著呢。
寫報告,搞申請一天搞定。
甚至還拄著雙拐到了領導辦公室,特別焦急又速度地遞交了上去。
看得他的直屬團長好一陣失笑:“你這小子,說不著急是不著急,著急起來也真是……”
“嘿嘿!”
佟穆撓頭憨笑:“為延續革命火種嘛!
您老人家不是說過?
這也是為共和國發展做出卓越貢獻嘛!
我,我就是個響應號召。
對對,響應號召。”
團長鄙視臉,催了你八百年,紅線都牽了十幾二十根,怎么早沒見你響應號召?
不過打趣歸打趣,得力干將終于要定下來。
對象還是那么個溫柔嫻靜,有情有義的好姑娘。
黨領導的也只有祝福沒有反對的理兒,當然在同意之前,他也有謹慎問過牧彤和秦老婆子的意見。
就想著把這喜事兒給辦得面面俱到,別留半點遺憾或者紕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