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母要跟思如說的,就是這件事,但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終于有一天,快要吃完飯的時候,就說了。
思如:……
你說啥,不好意思風太大我沒聽清楚。
面無表情的看著楊母。
楊母嘆了口氣,“老二,媽知道你一時接受不了,你放心,小妞只是上在你的名下,換個名頭,還由老三兩口子帶,不用你操半點心。”
到此,思如總算聽明白了。
放下筷子,神色平淡的看著楊母,“你的意思,就是我平白無故的多了個不要我管的女兒是吧。”
楊母一愣,是這樣沒錯,“但你要是覺得對不起你三弟,也可以出一點生活費。”
思如就笑了。
“對不起?我為什么要覺得對不起他?如果我沒有聽錯的話,是他求我幫忙吧。”
看向其他人,“你們也是這么覺得的?”
楊大哥跟楊大嫂都沒說話,這種事,叫他們怎么說。
怎么都是錯。
楊父也聽出思如不愿意了,抿唇,“老二,這件事你自己決定,但你要明白,老三媳婦肚子里的,可是你的親侄子。”
思如嗤笑,“你也說是侄子了,又不是我兒子,跟我有多少關系。”抬頭看著楊父,“把小妞上到我的名下,那我以后的兒子怎么辦。”
“兒子?你連個對象都沒有,哪里來的兒子,你弟妹可再等幾個月就要生了。”
楊母忍不住說道。
思如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微笑,“她要生了,關我什么事。”
轉頭看向楊父,“你也覺得我這輩子不會有兒子了?”
楊父動了動嘴唇,沒說話。
不管他再怎么說自己一碗水端的很平,但在快有兒子的老三跟連個對象都沒有的楊志堅之間,還是選擇了有孫子的那方。
思如只覺得可笑無比,“我才二十八呢。”
說完,就站起來,往外走。
楊母忙喊住她,“老二,這么說你同意了?”
思如回頭,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
冷冷的回了句,“你們開心就好。”
楊母一愣。
看向楊大哥,“他這是同意了?”
楊大哥眼神復雜的看著思如離開的背影,說道,“媽,還是算了吧,二弟已經吃了很多苦了,就不要再逼他了。”
楊母身體一僵,她自然知道大兒子什么意思,但老三怎么辦。
下意識看向楊父,“老頭子……”
讓他給出主意。
楊父心里也很糾結。
老二說得沒錯,如果把小妞掛在他的名下,到時候老二生了兒子怎么辦。
他是軍人,要求更嚴,難不成要讓老二的親兒子成黑戶?老二還不到三十,誰說就一定沒兒子?
老三的兒子又該怎么辦?
簡直遇到了世紀難題。
思如當天晚上就收拾行李,打算第二天離開了。
晚上,楊母又來找她。
看見她收拾好的包,猛的睜大眼睛,“老二,你這是干啥?”
收拾東西做什么。
思如看都沒看她一眼,當然,也沒理會。
楊母就知道她是在生氣了。
嘆道,“媽知道你心里不舒服,覺得媽偏心,可老三這是真的沒辦法了,你當哥哥的就不能幫幫他嗎。”
思如抬起頭,眼神平淡無波,當然,也沒有絲毫感情,“所以,我不光要供他上學,供他結婚,供他買房,我還得幫他養孩子,對吧。”
“我這輩子,是不是就是為了他活的呀。”
思如勾起嘴唇,“其實,我不是您親生的吧,我咋覺得我是后媽養的呢。”
楊母一臉傷心欲絕,看著思如,“老二,你怎么可以這么說,你怎么變得這么冷血了。”
眼里滿是不可思議。
思如放下行李,面無表情的看著楊母,“我冷血?”
搖頭,“不,我已經沒有血了,我的血都被你們給吸干了。”
楊母:……
被親兒子說成是吸血蟲,她,呃,只覺得被說中了事實,心里頓時一陣羞惱。
當即就坐在地上大哭起來。
不依不饒。
反正就是要逼思如答應養楊小弟的女兒小妞,否則思如就是不孝。
楊家其他人聽到聲音趕來,就看到楊母坐在地上,思如也站在一邊,就看著,也沒有去扶。
“怎么回事,大過年的,鬧什么。”
楊父眉頭擰得緊緊的,朝楊母吼道,但眼神卻是看向思如的。
他聲音特別大,還兇,楊母嚇得渾身一抖,連哭鬧聲都小了。
眼睛偷偷的去覷思如。
思如沒說話,拿起包就往外走。
所有人都愣了。
楊大哥忙把她拉住,“老二,你這是做什么,有啥話不能好好說,非要走,再說,這天都快黑了,你就是要走,也等明天再說呀。”
思如就看著他,目光特別冷,“大哥你覺得我再待在這里還有意思么?呵,明天,我怕到時候我都被啃得連骨頭都沒有了。”
楊大哥一噎,有些訕訕的說道,“老二,媽也是擔心老三。”
思如哦了一聲。
“關我什么事。”
說著一把推開楊大哥的手,抬腿就往外走。
楊母瞳孔一縮,又急又氣,關鍵是思如要走了,楊小弟怎么辦。
忍不住脫口而出,“老二,你今天要是踏出這扇門,就別回來了。”
楊大哥楊大嫂都傻眼了,不可置信的看著楊母,“媽……”
楊父卻沒說話,臉上也沒什么表情,眼睛冷冷的看著思如。
思如嗤笑一聲,然后頭也不回的走了,外面的風雪很大,很快,她就消失在暮色中。
這下,楊大哥是真傻眼了。
“爸,媽,志堅他真走了。”
楊母也呆了,她萬萬沒有料到是這樣的結果,老二真走了,那老三怎么辦。
忙看向楊父,“老頭子……”
卻只得到楊父一個有著佝僂的背影,他低著頭,慢慢的回了屋,沒再出來。
楊大哥最后還是追出去了。
也許是風雪太大,也許是思如走得太快,反正他是無功而返。
思如并不在意楊母的話,呵,說什么出去了就別再回來,難道這些人都不知道嗎,從十八歲進入部隊,他就成了這個所謂的家的過客了。
有人說,家之所以稱為家,是因為那里有媽。
可如果那個媽并不好呢。
不好,那也是媽,但家卻不再是家。
都無所謂。
反正她也不打算再回去了,有些事既然強求不得,那就放手吧。
強扭的瓜不甜,所以,思如連整個瓜田都舍棄了。
沒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