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片荒涼,遠遠望去還是一片荒涼,風很大,枯黃的雜草被吹的東倒西歪。
傾九抬起長毛的手抓了抓腦袋,癢死了。
她能感覺到這身體背上的脊柱不像現代人那么直。腳掌和手掌偏大,皮膚粗糙,并且是棕黃的。
身體狀態堪稱骨瘦如柴了。
用腳趾都能想到她現在的模樣非常丑陋。
然后這里是新石器時代,她穿著獸皮裙,上半身半裸著,只用一塊獸皮包裹住了胸部。
頭發黃中帶黑,明顯是營養不良,干枯又毛躁。
鬼靈精仔細給傾九檢查了身體,又用術法殺掉了她身上有害的寄生蟲。傾九忽然感到一陣輕松,想來也是鬼靈精對她做了點什么,于是便對它報之笑意。
“這次做什么?”
“這次原主頭腦比較簡單,她只有一個愿望,不要餓死、凍死,更不要被抓去當奴隸。”鬼靈精嘆了口氣說道。
實話,這副尊容真心有些難為傾九的審美了,卻沒想到傾九竟一點兒也不嫌棄。
“物質基礎最容易滿足,這次的任務目標很簡單,九九可以自由發揮啦!”
傾九微微頷首。
沒有鞋子,赤腳走在荒草地上,腳底板那塊厚繭讓傾九格外輕松。
走了許久,傾九看到了一束孤煙,她加快了腳步。
原主腦子里的記憶很簡單,從這座山頭到另外一座山頭的距離那么短。
然后腦子里都是抓野味,抓活的,圈養。采野果,甜的。采野麥,熟的。不要被別的部落抓去,不然當奴隸會死的。
再然后就是,她母媽又懷崽子了,要加倍努力找吃的。
部落里的巫過幾天要請天神賜福祉,希望她能有好運。
傾九在記憶中能找的就這些了,至于被別的人類拉進小樹林揩油什么的,傾九不想揭開原主傷疤。
好在,原主最后什么也沒失去,她也沒有這個意識。
對,就是某些不可描述的意識,在這里還處于萌芽階段,不怎么注重保護自己。
正是母系社會向父系社會過渡階段,部落里的婦女地位還挺高的,男子主狩獵和搭建房屋和保衛部落,女子主采集與種植還有撫養孩子。
有時候男子那邊缺人手,女子也頂上。
原主本來有三個弟弟妹妹什么的,都夭折在了冬天。
可見冬天對人非常殘酷。
傾九邊走邊融合學習這個時代的交流方式。語言很奇怪,她反正從未聽過,就著原主記憶一起學習,還是略微有些困難。
困難來源便是原主腦子太簡單,硬件跟不上。
為了讓腦子更加靈活一點,傾九動了動手腳,給自己增添了一絲靈力蘊養在腦部神經里。
傾九正在認真學習語言,整個人處于半放空狀態,忽然被粗獷的聲音所打斷。
“衣,你去了哪里?你母找你很久了。”
傾九抬頭看去,原主記憶里這個人叫大木,是巫收養的孩子。
大木的父母都被野獸咬死了,巫看他有天賦,便將他養在身邊。大木穿著一身編織的草裙,不用說也知道兩條腿底下是放空的狀態,傾九站在上帝視角上看這個世界,故而也就覺得沒什么了。
不得不說,是她的心態好。畢竟她上半身還沒完整的衣裳呢。
“知道了。”
傾九擺了擺手,朝著草棚走去。母,是對母親的稱號,原主母親名字叫蔓,蔓草的意思。
不一會兒傾九就見到了房子。
那房子,一點兒也不像房子,看起來就是個四周都沒遮完的草棚子,用木頭架起來,鋪了厚厚的草再用草繩固定的棚子。
蔓就在里面。
算起來她已經懷孕六個月了,肚子大的和皮球一樣。
傾九只掃了一眼就看出她懷的雙胎。
也不知道是部落里誰的孩子。
蔓見到傾九回來很是高興,連忙撐著身子站起來,對傾九說道:“回來啦!今天有什么收獲?”
傾九搖搖頭,表示什么也沒有。
蔓頓時臉色有些喪,略帶悲傷的說道:“再過不久冬天就來了,到處都找不到吃的,部落里的儲糧不夠,也不知道能不能熬下去。”
“會平安度過這個冬天的,我明天再出去找找。”傾九結合原主的性格,輕聲安慰蔓。
“也只能這樣了,小心野獸。”蔓拉著傾九的手提醒著。
傾九點點頭,很快天就暗了下去,傾九抬頭遠望天邊的月亮,月亮又大又圓,旁邊還有幾顆明亮的星子。
空氣真好啊!這般遙遠的東西都能夠一清二楚。
因為懷孕的關系,蔓現在和別的孕婦一起都是部落的重點保護對象。部落不分你我,大家都相互照顧,就連晚飯也是一起吃的。
藤黃部落里人口不多,也就四十幾個,今日除了外出打獵的有收獲以外,出去采集的都和傾九一樣空著手回來的。
晚飯是烤魚和不知道什么原材料的菜湯,湯里撒了些粗糙的粉末,傾九能認出來,那是粗鹽。
傾九分到一條小魚,她吃了幾口,因為內臟沒掏干凈的緣故,吃起來很腥。
她自動屏蔽了味蕾,不然根本咽不下去。
好歹拿著木勺灌了幾勺水下去,有了幾分飽意。
這樣的日子,真心苦。
人類的發展歷程必經之路,一切的苦難都是為了更好的明天。
傾九回到棚子里,蔓剛吃了魚,喝了幾勺水回來躺著準備睡了,見傾九回來,便拉著她說話。
一直到天烏黑烏黑的,草棚子里又進來幾個女人。這棚子還不屬于她和蔓獨有,是幾個女人共有的。
傾九:“……”
當真是一點私人空間都沒有。
都睡在草鋪的地上,上頭不知道多少蟲。傾九沒了睡意,和蔓說了聲,便出去同男人們一塊兒守夜。
火燃燒著,干柴噼里啪啦作響,昏黃的光照在傾九和其他兩個男人臉上。
部落首領叫巖,蹲坐在傾九對面。
巖長得很高大,渾身黑毛,頭發被盤起來,圈在腦袋上。不用想也知道非常丑,完全不符合現代人審美。
而坐在他旁邊的是個叫泉的年輕男子,傾九是從身型上判斷他年輕的。
她觀察了一個下午,發現這里的人基本都很顯老,大體還是能從身型上看出誰年紀大,誰年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