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歡選了個地方坐下,一眾主宰立刻退后百米,以免被融合過程中溢散的能量給波及了。
江源就離得更遠了,他一個普通人,可比主宰還要惜命。
寧歡打量了一下手中的鑰匙,深呼吸一口氣,精神力便如同潮水一般流淌而出,將鑰匙團團包圍。
兩者一相觸,那是一種非常奇妙的感覺,寧歡只覺得自己仿若置身一片清風之中,又仿佛身處有某種干燥的感覺充斥在感官中。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朱雀皺眉看著寧歡道:“怎么還沒有動靜?”
“不會是屬性不合吧?”饕餮撓了撓臉道。
按說不參與仲裁的主宰也就白虎和青龍,然而如朱雀饕餮這種沒什么勝負心的,卻是根本就沒有動彈的打算。
——這兩人一好美人一好美食,但有一點卻是一致的:他們都貪新鮮。
也因此,對于他們而言,不論是將挖角到的美人還給寧歡還是將挖角到的廚師還給寧歡,那都不是不能接受的。
不想,饕餮的話音剛落,一股狂風陡然出現,猝不及防之間,將幾人吹得七倒八歪,一邊以江源為首的一眾聯絡島工作人員更不好受。
當然最不好受的其實是寧歡。
此時她只覺得自己仿佛被放入了攪拌機,被甩來甩去簡直不能更悲催,更讓人難受的是,狂風中突然開始出現越來越多的沙塵——
“那是……沙塵暴能力?”朱雀目瞪口呆。
便是青龍表情也是一變,“運氣可真好。”
對于他們而言,雙屬性鑰匙雖然少見,但只要用心尋找還是能找到的。然而,像沙塵暴這樣好的能力,卻是可遇不可求的。
要說最高興的肯定是危恒了,只是他的高興中帶著幾分擔憂,若是屬性不合……
事實上,寧歡的屬性和這枚鑰匙確實有些不合。
葉素是什么人呢?
她本質上就是一個普通人,或許孤兒出身讓她比旁人的自尊心更強,性格中也多了幾分堅韌,適應力也比尋常人要強。
但歸根究底,她還是一個普通人。
然后,她經歷了星嵐世界,經歷了波布卡世界,經歷了夏珂世界……她的靈魂被磨礪,漸漸脫離人類的范疇,成為超凡的存在。
然而,博遠的見識,強大的力量,堅韌的意志,這一切都無法改變一點——
在她的內心深處,她依舊覺得自己是一個普通人。
所以她并不是一個攻擊性很強的人,向來奉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是典型的防守反擊型人格。
哪怕她的行事風格會隨著所處世界不斷進行調整,但那在她眼里也不過是一種“在哪個山頭就唱哪個山頭的歌”的立場心理。
就像在職場中拍上司的馬屁;作為普通百姓在看病時對醫生低眉順眼;作為家長給孩子的老師送禮……
所謂的應分隨時,大概就是如此了。
再加上力量屬性方面的影響,寧歡的內心或許并不軟弱,然而實際上,她其實是缺少強者那種進取拓展之心的。
好在,她從來也不是個會認輸的人。
在發現鑰匙始終不愿意融入自己的精神海之后,寧歡眉眼冷銳,精神力化作一只巨手,狠狠拿捏住鑰匙,然后用力開始將之撕扯。
那一瞬間暴漲出來的氣勢,何其悍勇強大,又何其銳不可當。
鑰匙沒能堅持過一分鐘,就被悉數扯進了她的精神海。
朱雀抽了一口冷氣,“剛剛……你們看到了嗎?”
這樣說著,她的目光不由看向了青龍和危恒。
青龍頷首道:“不會錯,那是帝王域。”
主宰的精神力強到一定程度,就能建立自己的精神領域。其中,精神領域分為三種,分別是平民域、貴族域和帝王域。
這三種領域一旦達成,幾乎是不能進化的。
因為精神領域的強弱由主宰的內心決定,并不是精神力能夠干涉的。
原本,九位主宰中擁有帝王域的就只有青龍和危恒。剩下的,朱雀、睚眥和玄武是貴族域,饕餮、貔貅和窮奇是平民域。
——被廢了的宙斯曾經是平民域。
這個數據已經算是很好了,要知道在這之前可是有五百年只有貴族域和平民域卻不見帝王域。
誰能想到,繼青龍和危恒之后,寧歡這個新人主宰居然也是帝王域?
饒是朱雀心情也有些復雜,有種被后浪拍在沙灘上的郁悶。
要說最震驚的其實是青龍,畢竟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帝王域有多么難以達成了。
事實上,他一開始也只是貴族域,若不是后來遭遇了一些磨難,是絕不可能晉級成帝王級的。
更別說,他其實很清楚,自己的帝王級不過是堪堪晉級。
寧歡也察覺到了自己這會的異常,就仿若全部的感官都放了開來,無窮的勇氣和自信從胸腔噴涌而出。
這是她從來沒有感受過的。
那種……只要我想就沒有什么是做不到的氣概,是那樣的豪邁,又是那樣令人舒爽。
仿佛心間的所有顧及,所有道德律法都灰飛煙滅。
說句通俗點的,就仿佛中二病本病爆發,覺得自己成為了世界的中心。
除我之外,旁人皆是凡人!
所有人都應該跪拜我!
我是無所不能的!
成為我的信徒吧!
許久,寧歡才從那種玄妙又無語的心境中脫離,只覺得簡直了……
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睜開眼睛看到的世界都不同了。
目之所及,都是我的國土。
就……差不多是這種感覺。
她自己懵懵懂懂,其他人卻清楚她這會是什么狀態,一個個就跟鵪鶉一樣,沒人開口說話,連呼吸都刻意放緩。
麒麟這會正是唯我獨尊的心境,若是一不小心把人惹了,那分分鐘得打起來。
還是不死不休的那種。
饒是危恒,也沒敢在這時候到她面前找存在感。
帝王域和帝王域之間是有感應的,他怕自己的帝王域也被引發出來,然后徹底死情緣。
這般想著,他不由苦笑著摸了摸鼻子,總覺得追妻之路越來越難了,這可怎么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