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生存區的時候,除了寧歡,其他人無不是七暈八素的。
朱雀忙著去重新梳妝了,其他人則忙著把衣服里的沙塵給掏出來,只有睚眥急急忙忙打算去找江定算賬。
“等等,你知道他在哪嗎?”窮奇連忙拉住他。
睚眥瞪了他一眼,罪魁禍首就是你。
窮奇這會也后悔著呢,他不過就是挑個撥離個間,誰知道江定居然白眼狼成那樣啊。
他雖然看熱鬧不嫌事大,但也沒想過把睚眥弄瘋啊。
睚眥不想要理窮奇,然而青龍也看了過來,他便不情不愿道:“江定能去的地方只有那么幾個,而他最可能去的,就是我為小薇準備的安全屋。”
“安全屋?”寧歡面露不解。
一眾主宰的表情都有些復雜,饕餮輕聲解釋道:“安全屋是主宰用精神力為親友制造的安全場所,哪怕我們自己死在月難中,摯愛的親友也能得以存活下去。”
“這是我們唯一的自私。”
“你的安全屋……應該是只為江薇設置的吧?”朱雀轉頭看向睚眥。
睚眥點了點頭,他跟江薇都是被拋棄的孤兒,相依為命長大,都視彼此為唯一。他甚至都沒想過讓江薇為他生一個孩子,不是因為她的身體不好,而是因為他的感情很有限,沒有更多去分給其他人。
令人沒想到的是,時隔多年,江薇的父母找來了。那是一對非常普通的夫婦,他們對她述說著自己的無奈,述說著他們是多么迫不得已才拋棄了有著遺傳缺陷,身帶數種需要大筆治療費的重大病癥的她。那么多年,他們又是怎樣幾度悔恨,然后回頭來找她。
江薇向來是個心軟的人,她很輕易便相信了親生父母的話,并且對年齡幾乎可以當自己兒子的江定極為疼愛。
然而之后很快,事實就證明她犯了多大的錯誤。
她的親生父母之所以來找她,其實不過是因為欠了一屁股債,他們打算尋死,又放不下兒子,擔心自己死后他們會被債權者掌控奴役一生。
江薇很生氣,然而面對父母的尸體以及相處半年已經有了感情又對她極為依賴的江定,她到底還是心軟了,不但安葬了父母,還拿出自己工作六年的積蓄幫他們還了債。
天知道睚眥對江定這個存在有多厭惡,無奈,他不愿意江薇傷心,也不想看到她哭泣。
然而……
江定做什么他都不會起殺心,但是誰讓他動了江薇呢。
寧歡一開始還好奇安全屋是怎樣的,等到了地方,她就明白了。
所謂安全屋,其實就是將精神力凝結出一個密閉空間,讓人感應不到任何活氣的特殊空間。
因為感應不到人類的活氣,所以會被銀呂忽略過去。
就如睚眥猜測的那樣,江定果然正待在安全屋中。甚至他都沒有躲,在發現極為主宰到來的時候,他不閃不避地坐在其中不大的椅子上,手上抱著一個瘦弱的女人。
——準確說是一個被凍在寒冰中的女人。
然而令人驚詫的是,那塊寒冰顯然已經融化了大半,距離江薇體表只剩下了不到一公分的距離。
最喪心病狂的是,江薇的脖子上正架著一柄巨大的柴刀。
明眼人都能夠看出,雖然有冰層的遮擋,但那柄柴刀要砍下江薇的頭顱并不是一件難事。
睚眥氣得整張臉都扭曲了,“江定!”
“你很生氣嗎?”從面容上看算得上是文弱的青年笑嘻嘻道:“我真不明白,這么一個女表子,有什么好讓你重視的?就憑她那張乏善可陳的臉?還是干癟沒有起伏的身材?亦或者……”
正當其余人因為他這般不客氣的奚落自己姐姐的行為而震驚的時候,睚眥已經直接抓起一個花瓶砸到了江定的腦袋上。
鮮血頓時便突突突地流淌了下來。
睚眥陰森道:“管住你的嘴巴,別讓我聽到任何對小薇的污言穢語。”
江定伸手在自己的腦門上摸到了一手的血,發出了一聲神經質的笑容,隨即,他手中的柴刀猛地往下一砸,就聽咔嚓一聲,冰層碎裂了開來。
不止這般,眼尖的幾位主宰還發現江薇的脖子上也出現了血跡,顯然外部的重擊也對她造成了傷害。
睚眥的臉刷地便白了。
看到他這個反應,江定露出了愉悅的笑容。
“看看,這就是主宰。”他一臉嘲諷道:“我就不明白了,像你這種心胸狹隘,整日沉迷情愛的男人怎么有資格成為主宰?”
“明明……”他眼睛大亮,“我才是更適合成為主宰的人不是嗎?”
呵……
這是一眾主宰的心聲。
“癡心妄想!”朱雀冷哼道。
江定瞇了瞇眼睛,看向睚眥道:“姐夫,你一定是很想要救姐姐。我給你一個機會,只要我能夠成為主宰,我就把姐姐還給你。”
他心里很清楚,即便通過威脅睚眥讓麒麟主宰放棄對他的追捕,那也無濟于事。
在他用姐姐威脅他的時候就注定了,一旦目的達到,他之后一定不會再管他。
麒麟主宰更是不用再有所顧忌了,只要沒有力量,他就是待宰的魚肉。
不得不說,江定這種決定是正確的,然而……
睚眥冷笑著道:“先不說我有沒有這個能耐讓你成為主宰,即便能……告訴你一個外界不清楚的情報。”
“就在數月前,曾經的宙斯主宰被麒麟主宰廢了,如今雖然還活著,但也就是個再普通不過的普通人。”
“你確定,也要經歷一遍他的遭遇?”
江定一怔,一時間有些拿不準他說的是實話還是在危言聳聽。然而看其他主宰的表情,這事似乎并不是假的?
他面色凝重地開口道:“誰是麒麟主宰?”
寧歡舉起手,懶洋洋道:“怎么,你對我有什么意見?”
雖然意外麒麟主宰居然是個年輕女人,但江寧面對寧歡的態度卻是好了許多,他態度殷勤道:“只要麒麟主宰愿意放過我,待我成為主宰之后,一定對您馬首是瞻,為您肝腦涂地。”
說得跟你已經是主宰一樣。
寧歡曬然一笑,面色猛地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