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同居,可能誰都比不過董小姐。”慕白嘲諷的咧咧嘴,“已婚的閻大明星在董家住了不少時日呢!還為了董小姐離了婚,難道董小姐是下賤中的下賤,果然好家教!”
“錦先生,注意口德!”董伯思惱火的上前一步,攔在慕白的面前。
慕白冷笑,“真是好兄長,所以才能慣出一個不知廉恥的下賤玩意!”敢說他家小初兒下賤,信不信,他讓他們全家一輩子都只能自甘下賤。
沒想到素來嘻嘻哈哈的慕白嘴巴也有這么不饒人的時候,逐樂愣了愣,趕緊拉住他,勸道:“可能是誤會,咱們走,回家,大好的日子理他們干嘛!”
閻契作為巨星選擇隱婚不稀奇,單說慕白知道對方的隱私才是奇怪的。平常在劇組并沒有看到閻契和錦家兄妹有什么往來,看似跟剛認識的陌生人一樣,這會兒三言兩句,足夠讓逐樂驚心動魄的了。
幸好這家餐廳的隔音效果很好,他們的聲音都不大,否則驚動了別的客人,很容易將閻契和錦溪初曝光在外,引起不必要的八卦新聞。
曲云歌笑了笑,因為他發覺閻契的臉色非常不對,卻沒有否認自己曾經已婚又為了別的女人離異的事實。
手腕微動,智腦上的暗芒一閃而過。
錦初敏銳的抬了抬眼,望向依然緊緊半抱著她的少年。
皙白圓潤的臉,清朗如月的眉宇,粉嫩的唇瓣襯托的他年齡顯得要更小一些,那雙眸子帶著不懂風雨的純粹和安靜,正微垂的和她對視,嘴角揚起一抹溫潤的笑容。
錦初回以一笑,后退一步,撤出他的擁抱。
胸膛前一冷,曲云歌尚未琢磨透心里因何而失落,便看她若無其事的戴上那副隱藏容貌的框架鏡,淡淡的走到慕白的身旁,烏黑的眸子冷戾冰涼,望向始終注視著她的閻契,“管住你的狗,一條兩條都拴不好,我會讓他們知道瀆職甚至徇私舞弊的罪行到底有多大!”
董凝立刻火了,“你什么意思?”
錦初靜靜的看著她,那雙漆黑的眸子比黑夜還要深邃,似是能看透人心底最晦暗的地帶,“婚已經離了,人也送給你了,接盤俠,老老實實過你的日子,別惹我!否則結果不是你想看到的!”
這下逐樂徹底明白了,和曲云歌對視一眼,紛紛將看渣男的目光投向了閻契。
董伯思一把握住妹妹的手,不讓她繼續把矛盾激化。
這種時候男人的選擇才是最關鍵的,可偏偏閻契什么話都沒說,任由錦家兄妹侮辱他們,即便凝兒開口爭辯也不過是落了下乘。
錦初鄙夷的視線令董伯思心里發顫,他不想跟她為了閻契爭鋒相對,握著董凝的手腕越來越緊。董凝一時怒火沖天,又礙著哥哥的態度,只能咬住唇委屈又怨懟的瞪向閻契,希望他能替她說話,忍得眼眶都發紅了。
慕白冷哼一聲,拉著錦初扭頭就走。
曲云歌和逐樂跟在后面,連頭都未回。
“小初!”忽然,一直沉默的閻契,輕輕的叫著。
錦初的腳頓了頓,“你的小初在兩年前已經跟他的丈夫死在飛船事故上了,閻先生,請叫我錦溪初。”說完,立刻出了餐廳。
褐色的雙眸幽深的注視消失在眼前的身影,心口絞痛難安,閻契閉上眼,一時空氣凝重到令人無法喘息。
看著臉色慘白,眼巴巴瞅著閻契的妹妹,董伯思哀嘆一聲,打破了這份沉重,“剛過來時,你智腦一直在響,不看看有什么要事嗎?”
“閻契!”董凝搖了搖身軀僵直的閻契,也輕聲提醒。
聽到兩人的催促,閻契緩慢的睜開雙眸,心中不停的暗示自己,過去的都過去了,沒必要挽留沒必要傷感,這才動作僵硬的點了下智腦。
一看是錦溪初的信息,他的心難以自控的跳了幾下,直到看見信息的具體內容,那份雀躍方歸于平靜。
“什么事?是有新工作嗎?”董凝歪著腦袋,故作活躍的高興道,“我是不是能跟你去看一看?太好了,正好這段時間工作不忙,我可以……”
“可以什么?”閻契忽然笑了,只是這笑容冷的凍人,“可以用你哥的名義,給錦溪初發信息,約她到醫院見面?怎么?你還想著把人強行扣留到醫院嗎?”莫名的,他想起那時瘦瘦小小的錦溪初畏畏縮縮的蜷在病床上,只有看到他時,死灰般的雙眸才會綻放出光彩。
心,絞著疼,比剛才她的漠視和鄙視還要疼。
她是吃了多少苦才找到他,熬了多久才得知他尚在人世的消息,他是有多混蛋才把她忘得一干二凈。
“你說什么?我不明白!”董凝一臉懵懂的望著他,心口砰砰亂跳,迫切的想要看清他智腦上到底是什么!
“想看?我可以給你看,我多信任你,信任你們哪!”閻契似嘲諷似感嘆的開口,好像剛才的質問不復存在。可董伯思卻覺得這個時候的他非常危險,像是失去了一切咄咄逼人變得瘋狂的猛獸,下意識的把董凝拉到身后,警告著,“有什么話回去說,這里畢竟是公共場合!”
原來他們也知道是公共場合!
為什么他們底氣就那么足,肆無忌憚的羞辱著錦溪初,是誰給他們的勇氣!
嘴角劃過一抹苦澀,閻契陡然笑了起來,隨之笑聲越來越大。
如果不是他,董凝怎么會如此刻薄的針對小初。
如果不是他,董凝怎么會一次一次的傷害小初。
底氣是他給的,他怨不得別人。
小初,小初……我該怎么辦!
“哥!”董凝慌張的拽著董伯思的袖子,看向笑中帶著苦澀的閻契,害怕的輕聲問,“他,他不會已經恢復記憶了嗎?”
董伯思茫然的搖搖頭,隨之神色一凜。
除非他沒有按時服藥!
董凝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一張本就氣色不太好的臉,更是蒼白無血色,整個人搖搖欲墜像是要暈過去般,緊緊扣住董伯思的手腕,嘴角溢出陰冷的字眼,“給他加藥,哥哥,給他加藥!”
不知為何,董伯思忽然回憶起救回閻契的那一年,天真的妹妹歪著腦袋,苦苦的懇求著他,哥,我不想……我不想他記著過去,我只想讓他成為我一個人的!
他以為自己可以滿足妹妹小小的心愿,誰知最終彌足深陷、難以自拔的卻是他們兄妹倆。